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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有个中庭,我们到那边去吧!病房里有人在睡觉,不能大声说话。」
三浦惠一走在我的前面,他穿著医院里的短睡衣显得有些滑稽。走在走廊上,他不时地和认识的护士和病患轻声打招呼,对于必须面对这么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三浦惠一的我来说,真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这个中庭的四周被玻璃所包围着,因此,里面一点风也没有,中央有个小小的喷水池,喷水池的周围都是一些长凳子,三浦惠一在其中一张长凳子上坐了下来。
他示意站着的我也坐下来,于是,我先将手上的花拿给他,他一看到花束,脸上露出了非常高兴的笑容。
「当我拜托小野寺友久的时候,并不认为你会真的来看我,心中一直半信牛疑着,一直到昨天,小野寺友久突然打电话来告诉我,说你们今天要来,还真是吓了我一大跳。我赶紧跑去剪掉我那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但是你真是太过分了,居然还是认不出我!」在我的记忆当中,早就失去了他的影像,唯一留下的只有三浦惠一这个名字,以及他讨人厌的印象。「我听说你现在在当老师,怎么样?现在的学生和以前可是大不相同哪!我想你在他们的面前也神气不起来吧?」
和三浦惠一这般闲话家常,心中不免有股说不出的奇妙感觉。
「也不是这样,由于是升学学校,学生们都比较文静。」
温和的气氛当中,我却显得有些生怯,心里一直担心他会突然开口责备我。因此,我的心情一直呈现紧绷的状态。
「我最后还是从高中辍学了,当初是这样努力才考进去,还造成你和小野寺友久的困扰,真是不好意思。」
「为什么要辍学?」
「嗯…和我不适合吧!幸好我选择辍学,因为我讨厌念书,劳动的生活方式和我的个性比较合适。」他没有提到他的父亲。虽然我认为这件事和他中途辍学有直接的关系,但是,他什么也没说,难道他是特地要回避这个话题吗?或者…只有我一个人在意这件事呢?
「你的父亲…还好吗?」
我简直是自掘坟墓,他只有露出一瞬间的哀伤表情。
「啊啊,你不知道吗?我父亲已经死了,是意外死的。」
确实是一场意外,他说得没有错,幸好友久已经对我说过事情的真相,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怎么可能会了解三浦惠一内心所想的呢?他确实是真心地对待我,他一直都是那么在乎我,而我却从不把他当一回事。事到如今,他虽然没说出半句责备我的话,但是他这个样子,却比责备我还让我感到更加难过。
「当初转校的时候,没有告诉你新的地址,真是抱歉,那时候…」
「我们不要提这个了。」
他微笑着。
「两个人都不要提这件事情,不如谈谈别的事情吧!你还记得田中明子吗?我们小学曾经同班的啊!你猜她现在在做什么?她现在是地方电视台的播报员,虽然我以前就觉得她是个喋喋不休的女人,却怎么也没想到现在的她会是个播报员,不过,也很适合她的个性,你今天晚上六点的新闻就可以看到她了,看见那么一个好强的女孩子在电视里面说个不停的模样,真是让人觉得好奇怪啊!」
我不知道三浦惠一现在到底在想些什么,他看着沉默不语的我,最后才低着头说:「你从刚刚开始都不说一句话,光是我一个人说个不停,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你没有时间?如果是这样我就不说了,真是抱歉。」
我还是说不出话来,对于他的真心话,我一个字地无法回答。在我的内心当中,他想要回避的话题才是我所在意的事,那是我最在意的部分。
他用手将我低着的脸强行抬起来,我被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了一大跳。他从正面看着我的脸,然后像对待孩子般地捏着我的脸颊,他一副要将我的脸捏扁似的。
「奇怪的脸。」
他边笑边说。
「痛的话就说啊!」
我什么也说不出来,脸颊确实很痛,但是,我还是说不出话来。我握着他的手,泪水滚落到手指头上,以及穿著长裤的膝盖上,我并没有因此而去阻止不停落下来的泪水。
三浦惠一看着我,什么话也没有说,他就这样默默地看着我哭。
我好象做了一场恶梦。
我一直住在一间小小的房子里,这是一栋纲筋水泥建造的四层楼房的二搂,房子有六个榻榻米大,其中并附有两个榻榻米大的厨房。虽然有点小,但是对于一个人住的我来说,已经算是满大的空间了,除此之外,这里*近车站,走一点路的话就有一个商店街,是个非常方便的地方,是个属于我私人专有的天地。然而,近来事情有点变化,房子的一角已经被一个男人所侵占了,这名男子二十七岁、无业、身材高瘦,是个粗鲁爱打架的人,麻烦的是他的身体状况不佳。因此,我无法弃他不顾。
我故意工作得很晚,走在黑暗的道路上,远远的就可以看见我的房间。在这之前,我看到的总是外灯亮着而屋内的灯是暗的,然而近来的每个晚上,屋内却都是灯火通明,看到这种情形的我,内心不禁感到无比沉重。屋内的灯光告诉我,那家伙还在里面。
由于讨厌回到自己的家里,我还故意在咖啡厅坐很久,然后好几次都故意绕路回家,每当在喝咖啡的时候,心里总是忍不住地想着那个家伙是不是回家了呢?这是我内心最大的期待,只不过,这个期待一直没有实现过。而我也不敢对那讨厌的家伙说「回家」两个字,对于这样的自己,只有感到无比的厌恶。
「我回来了。」
我轻轻地打开门,那个家伙穿著我的厨房围兜,站在流理台前面响应我。
「欢迎回来了,和也,马上就好了。」
「你可以不要每天都这样做的。」
「有什么关系,谁叫我受到你的照顾。」
他微微地笑着,那是一张天真无邪的笑脸,我对此深感厌烦。于是,直接走到最里面的房间,将领带松了松之后,假装不在乎地问他:
「找到工作了吗?」
「哦!我今天没去找。」
他一副无所谓地回答我的话,难道他不知道他已经造成他人的困扰了吗?我一肚子的火气却无法直接对他发作。
「我是无所谓啦!但是,你一直找不到固定的工作不是很不好吗?」
「我在这里会给你添麻烦吗?」
那家伙一下子就来到了我的房间,脸上笑着,眼睛却没有在笑,这种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让我的心脏跳了一下。老实说,我觉得这个时候的他是最可怕的,或许是因为我了解他的过去的关系吧!
「没有、没什么啦!我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
我的语尾不知不觉拉得很长。
「啊!就算你真的认为我给你添麻烦的话,你也不会说出来的,只不过,你也不需要用那种害怕的眼神看我啊!我又没有责怪你,我明天就会去找工作了,因为今天觉得有些浑身无力,所以就没有出去,不说这个了,我们赶快去吃饭,你肚子饿了吧?」餐桌上放着一盘盘的料理,他坐在我的对面等我坐下来。我曾经对他说过不需要他做饭,也不需要他等我一起吃饭,况且,我比较喜欢一个人慢慢用餐,只不过,不管我说过几次,他有听跟没听一样,一点地不了解我的想法,而我也懒得一说再说,同样的事也感到非常厌烦了。
「开动了。」
说这样的话时,还必须按照规矩将两手合掌,我也配合着这样做,然后便像往常一般,开始了一天当中拘束的晚餐。
三浦惠一这家伙在半年前因为肾脏病而住院,然而就在今年的九月,医院方面表示他的状况稳定已经可以办理出院了,除此之外,并不会影响到他的生命安全,只不过,他衰弱的肾脏再也禁不起太大的打击。由于肾脏是控管身体运动的部分,因此,他的饮食和运动都有一定的限制。
他原本从事道路工程方面的工作,由于生病的关系,他再地无法从事过劳的工作而辞掉了。
他为了寻找新的工作而离开家乡,他认为如果在都市的话,以他一个有病在身的人来说会比较容易找到工作。于是,他便找到在这里的高中担任老师的我,连一点通知也没有就来到我的住处,一开始,我还因为三浦惠一居然会来找我而感到非常讶异,那是在一个星期日下午的时候,他突然来敲我家的房门,我本来还以为是住处的管理员或者是送快递的人,没想到一开门看到的却是站在门口的三浦惠一。
「嗨!」
三浦惠一笑着拿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