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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仿佛是浩瀚无边的海洋,淹没她这玫充满甜蜜心事的小贝壳,又仿佛是蔚蓝广阔的天穹,吸引她这只怀着无限憧憬的鸟儿。
离开了海洋,贝壳会多么孤独,失去了天空,鸟儿会多么忧伤!
在内心深处,她几乎没有做出任何挣扎就已经妥协了。
第18章
(十八)
两个人不停歇的往前走着,念慈心中暗自欢喜,她的目光一直悄悄追随着他,怕被他发现,又忍不住想看,这种纠结的心情让她局促不安、神色慌乱,她暗骂自己没出息,竟这般迷恋这个美貌男子!
完颜康一直沉默着,神情忧郁、微蹙眉头,那一脸愁容的样子竟也如此迷人。
是他的侧影,如雕塑般精致完美,饱满的额头,浓黑的剑眉、高挺的鼻子,清澈的双眸逸出如诗如梦般略带忧伤的目光,两片薄薄的唇瓣微微向外嘟起,显现出动人的线条!
她悄悄退到他的身后,这样她的全部目光可以放肆的包围住他,此刻再旎旖的风景全是虚无的幻影,在她眼中他才是唯一真实的存在。
是他的背影,俊挺修长的身型,一头乌黑的长发散落在双肩,随着身体的前行而轻轻飘扬,他的头发很美,亮丽顺滑,闪烁着诱人的光泽,透逸出阵阵幽香!
她真的很想摸一摸他的头发,将他的长发轻轻捧起,捧在手心里,让那丝丝缕缕、密密实实、飘飘洒洒的发丝如甜美芳香的细沙,在她的手指间流淌……缠绵……
这么想着,她竟痴痴的伸出了手,纤细的手指悄悄的向前探去,触碰到他的发梢,正当她陶醉在自己不可告人的小小喜悦中,他却突然回转头,细长的眼睛斜睨她一眼。
她的身体一抖,悬在空中的手变的僵硬。
“现在该往哪条路走?”
“啊……”她还神游太虚,眨眨眼睛,回过神来,悬起的手顺势向右一指。
他嘴角一翘,掀起一个若有似无的浅笑,又回过头,往右边那条路走去,她的心兀自“咚咚”跳个不停,亦步亦趋的也随着他加快的步伐。
不知不觉到了中午,完颜康虽然心事重重,但他还是停下脚步,很体贴的问念慈想吃点什么,当念慈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完颜康才突然发现自己身上一文钱也没有。
原来他身上从来不带银两,他每回上街,身后都跟着几个仆人,他只管吃只管玩,自然会有人付钱,所以现在是身无分文。
念慈见他一幅窘迫的样子,赶紧从口袋里掏出几个散碎铜板,也太少了,只好在街头买了几个馒头,用油纸包住。
“阿康,你吃一个!”念慈递给他一个馒头。
他摇摇头说:“我不饿,你吃吧!”说完迈开脚步,又急匆匆的往前走去。
念慈只好一边啃着馒头,一边紧紧跟着他,她知道他心里着急,看着他那幅魂不守舍的样子,她真的非常难过,这还是那个傲慢轻狂的小王爷吗,此时他就像一只迷途的羔羊,带着迷茫的眼神急切焦虑的不停奔走。
已经走出金境,再往前走是崎岖的山路,弯弯曲曲,凹凸不平,走到一个比较陡峭的地方,完颜康向念慈伸出了手,念慈心中一片春风荡漾,她略带矜持的握住他的手,她感觉他的手是那么温暖有力,仿佛有一股电流从他的手传递到她手上,蔓延到她全身,麻酥酥的!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牵手,即使是这么个小动作也会永远烙印在她的记忆中。
经过这段险峻的路,他放开了她的手,她顿时感到怅然若失,心里一下空落落的,她握紧拳头,回味着刚才那种迷醉的感觉,让她开心的是,前面又有一段危险的路。
她已经顾不得思考自己是不是很傻,到底有多么傻,只要能牵住他的手,就算在刀子上走也是快乐的。
就这样走了几个时辰,终于走出这片被原始森林环绕的山路,走到地势平坦的盘地,接近黄昏时分,他们走过荒草丛生的低坡,又走过细窄泥泞的田梗,远远看见一座村庄,一缕缕炊烟在夕阳中袅袅升腾。
第19章
(19)
这就是牛家村。
枯山瘦水,荒凉贫脊,一排排低矮破烂的屋子,连树木都几乎是秃的,村民们面有菜色,衣着陈旧,几个人扛着锄头满脸倦容的行走,屋前妇女们忙着点柴火烧饭,赃兮兮的小孩子在玩泥巴。
路旁有几头瘦骨嶙峋的牛晃动着尾巴木然的走来走去,鸡鸭鹅见到人就惊恐的四散跑开,有人挑着沉甸甸的两桶水赤着脚走过去,看样子这村子连水都没有,要到很远的地方去打水。
完颜康茫然的看着这一切,他身上华丽的衣服与这破败的景致格格不入,他从娘胎里生出来之后,住的是金碧辉煌的王府,用的是奢华昂贵的物品,连上街转悠也是去那最繁华最热闹的大街,歌舞升平,溢彩流光,他何曾见过这种萧瑟灰暗的场景,
他心里感到一阵阵不舒服,一阵风吹过,卷起一股鸡屎牛粪味,迎面扑来,完颜康本来就一天没吃东西,这污秽之气呛的他直皱眉头,胸中一阵翻江倒海,他强忍着,但是酸水直往喉咙口冒,他向前踉跄了几步,扶住一棵树弯腰呕吐起来。
真难受啊,这是什么鬼地方,这么臭,娘和爹真是在这种地方住?
念慈见他面色苍白、神情痛苦的样子,真是说不出有多心疼。
完颜康吐完了,站直身子,微微喘息着,平静了一下烦乱的心绪,他真是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他心中甚至还残存着一丝幻想。
两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挨家挨户的问,看村子里有没有人记得杨铁心,他们向前走去,一家一家的询问,村民们都摇头说没什么印象,有许多屋子都空着,可能是远走他乡。
走到一个铁匠铺,一个胡子花白、满脸皱纹的老者倚在门口抽旱烟,念慈走上前,微笑着说:“老伯,向您打听个人,您认识一个叫杨铁心的人吗,18年前他在这儿居住过!”
“杨铁心?”老者眯起眼睛思索片刻,恍然想起来,点点头,“是呀,他的确在这儿住过,不过他家中发生了一场劫难,18年前就不知所踪了!”
果然有知情人,两人互相对望一眼,心中又喜又忧!
完颜康问道:“请问您还记得他的妻子吗?”
老者抖了抖旱烟袋,表情肯定的说:“记得,他妻子叫包惜弱,长得十分貌美,性格也很温柔,当年发生那场灾难时,可怜她还怀着孩子呢!”
完颜康有些惊慌,求助似的又望了念慈一眼,离真相越近,他的心中就更恐慌。
念慈用柔情的眼神安慰着他,转而又问老者:“老伯,您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像是打开了尘封的记忆,往事渐渐清晰,老者说:“那时杨铁心经常到我这里来炼铁,我们算是比较熟,那年冬天异常寒冷,有一天下着鹅毛大雪,他又到我这儿来,他的样子很兴奋,告诉我他七月份就要当父亲了。”
完颜康的心猛的一颤,自己正是七月所生,如此说来母亲没有说谎,自己真的是杨铁心的儿子,仅存的一丝幻想也破灭了,他的心在往深渊里一点一点的坠落!
他向老者拱手称谢,默默的走开,他的背影看来是那么寂寞无助,念慈追了上去,用湖水般温柔的大眼睛望着他,眼神中充满了关怀与忧虑,她小心的注视着他的表情,那些细微的变化都揪着她的心,许多安慰的语言不知从何说起,万语千言化做柔柔的目光。
完颜康低垂着眼帘,眼神迷茫,有些无力的样子,良久才幽幽叹了一口气,轻启双唇,失神的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念慈说:“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的表情看似平静,却又蕴含着那许多隐忍与压抑,他那不动声色的忧伤直把她的眼泪逼出来。
天色迅速暗沉下来,天边那一抹晚霞也显得那么惨淡寂寥,旷野的风浩浩荡荡掠过大片大片荒草,一浪紧似一浪的从四面袭来,衣角飘扬,两个身影在多风的黄昏显得那么单薄。
念慈说:“翻过这个坡,就是义父的家,我曾经跟随他来过几次,今夜我们去那里住一晚吧。”
完颜康神情落寞的点点头,两个人一前一后向前方走去。
第20章
(20)
他们来到一这扇破旧的门前,停下了脚步,“吱呀”一声,念慈将门推开,屋内一股股经年的灰尘弥散开来,直呛人肺管,他们用手捂住口鼻咳嗽了几声。
完颜康倚在门框上,拿眼望了望里面,厅堂里有一张摇摇欲坠的大桌子,几把东倒西歪的短凳,东西两侧各有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