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错就下去吧。”总编辑大笑。
哗啦!
我跌落不知深浅的水中,水流声在耳中霍霍作响,睁开眼到处是混浊的气泡,我浮不起来,手脚本能挣扎,我想求救,一开口水就灌入喉咙。鼻腔立刻进水,痛得我睁不开眼睛。水重重地压在我的体表,手脚都不灵活。模模糊糊我听见有人在喊叫。
“他溺水了!”
“你怎么老开这种玩笑?!”
“我不知道他不会游泳啊……”
……我这回要是死了,一定恨死总编辑。
咕咚。
旋转。
阴暗的旋涡。
我在其中激荡。眩晕。
“我喜欢你。”
啪!
一双含泪的美丽眼睛,不该属于男性的美丽。
“好了,回家吧。”
在我面前伸出的大手。
“那么,救我吧。”
马来湿地的太阳刺得我眼睛痛,我眯紧了眼睛,热带的阳光仍然穿透了我的眼睑。鼻子里面靠近眼睛的位置有些麻木,呼吸起来就会痛。我忍不住咳嗽起来。有人扶着我,轻拍着我的背。这令我好受些。就这样依偎于熟悉的体温中。
俄顷,我睁开眼睛,环视四周。茂密的热带丛林遮蔽了天日,只从林叶间透下炽热的白光,远处传来流水的声音,还有清亮的鸟鸣。
“他们在瀑布那边玩水,暂时不会出发。”
“哦。”
我继续闭上眼睛。才一秒,又突然睁开。怎,怎么会是百川的声音?我一抬头,百川正望着我。我自己一看,不知何时没有了衣服,只围着条大浴巾。我赶紧把自己全部裹进浴巾里,从他怀里挣出来。
“干衣服在这里,你自己的全都湿了。”他指着树根旁的塑胶袋,“你溺水了,还记得吗?”
我这才想起事端,忙低下头去:“对不起,又添了这么多麻烦……”
不知道他是否在听,我抬头看他时他正在观察一只鹦鹉。
“都是因为我不会游泳,我得跟未央老师一起学学,免得死在总编辑手上划不来。”我自嘲地笑着,拉紧身上的浴巾。
“你没说过喜欢美少年的类型。”
“呃?”
百川逼近过来,带着复杂的敌意的表情:“或者,只是做给我看的?”
“你在说什么?”我不由自主地后退。
“我是不是没有告诉过你,”他的眼神有如大型肉食动物,“激怒我的后果很严重?”
“我想没有。”我怎么觉着他有点像《沉默的羔羊》里的食人狂医生?
“那今天就让你知道。”
不待我有所反应,百川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住我的脖子,让我不能呼吸。我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还是本能地抵抗。不用力拖住他的手腕,我就要被他勒死了。
“真是纤细啊,好像我一用力就能折断它。”百川眯细眼睛,手指抚触着我的脖颈。我好不容易才活过来,努力着呼吸空气,不用看也知道我脖子上有瘀青。
“最近你好像瘦了很多——”百川一边轻柔地抚摸着我的手腕一边微笑,突然扭转我的手腕变形。
我听见骨头错位的恐怖声音。
我感觉手臂几乎断裂一般的痛苦,骨骼和肌肉扭在一起,神经不堪负荷地疯狂传递信号,我咬得牙关作响。
“还在撑啊,这样下去会断掉哦。”百川微笑着,用闲着的一只手擦着我头上的汗珠,“你知道吗?你总是这个样子,让我从来也觉不到能够控制你。”
“唔……”
我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有虐待倾向,总之我是不会乖乖让他欺负。他真是毫不留情地对我,我也不会让他舒坦。我张嘴就咬住他离我近的那只手,犬齿嵌进他的肉里。
“啧。”他皱起了眉头,“你还真像只猫啊。”
他只消捏紧我的下巴,我的嘴就张开了。他的手上留下很深的齿印,不知为什么我会有罪恶感。
“就因为你讨厌我,就可以这样对我吗?”我怒吼道。
“谁说的?”他冷冷地说。
“那样对我的精神攻击还不算,现在已经转成肉体上的伤害了。”我揉着被扭伤的手腕,已经没有知觉了,“你要真这么讨厌我,不看见我不就好了吗?”
“胡说八道。”
“哈,”我凄惨地笑着,“好像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似的,明明是你抛弃我的。”
啪!
百川一巴掌打得我滚出去一圈。我趴在地上,眼泪刷地流了出来。他愣住了,好久才走过来,再次把我抱在怀里。他的手如何轻柔,我仍不住抽泣,谁也擦不去我的眼泪。百川只能不断地亲吻我,直到我呼吸困难。
“不要这样说啊,”百川舔着我的嘴唇,“你不能这样伤害我。”
“你不是一直在伤害我吗?”我环抱着他的肩膀,可以看见上空飞翔的鸟。
“我也不想,我从来也不想。”他紧紧抱住我,手在我背上来回抚摸着。
“你打我。”我哭道。
“对不起,对不起……”
百川的手拨开只是象征性地裹在我身上的浴巾,像以往一样爱抚我的身体。无论我们变成怎样的关系,他喜欢我的身体是可以确定的。他耐心地使我的身体升温,为的是听到我难耐的声音。他热衷于我的身体。
我们的身体比我们的心要近。
“群,群……”
百川用令人悲伤的语调叫着我的名字,仿佛已经不是我的名字。
“唔……啊啊……”我抱住他的背,承受着他的全部。我甚至觉得在这一刻这个人是完全属于我的。
“不行了……”他几乎要把我的腰折断一样用力抱着我,然后,释放在我体内。
稍作休息,他支起上身,准备起来。我不知当时心里想了些什么,抓住他的手臂。
“再来的话你会受不了哦。”他温柔地梳着我的头发,是他的习惯。
“我不想和你分开嘛……”我委屈地说。
他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他眼中的泪意,我不知道是因为哀伤还是欲望,因为我们又做了。我不能抗拒那种令人安心的一体感,我希望他多一刻是属于我的,至少在他抱着我时,他只会想我一个。
如果我将以这种方式与这个男人交往,最终受伤的还是我罢。所以我不敢看未来,我没有未来。
从泰国回来我并没有立刻回出版社,我把装帧方案传真给菊,在家里睡了两天。
其实我醒来时也不知道现在几点,被子里没有温度,我爬起来,穿堂风吹得我寒毛直竖。我用抹布擦掉镜子上的灰尘,打哈欠,睡得双眼浮肿。毕竟是活体啊,他人留下的痕迹总是会消失的。掐伤也好吻痕也好,都在时间的作用下逐渐褪去。我翻出手表,发现现在是早上,继而翻出棉衣,穿上。即便他还留有什么痕迹,也会被掩盖。
我把手抄在袖子里走到靖岚,自己都觉得不像样子。我又跷了这么久的班,想必菊又会大发雷霆,我是不是该先在耳朵里塞棉花呢?
“泰国很好玩吧?”倪编很阴郁地小声问。
“在庙里看到一具和尚木乃伊,菜很辣,蚊子很多。”
“这我知道,你脖子上还有肿包哩。”倪编难得一笑。
“呃?”
百川这个混蛋,怎么弄在这么显眼的地方?而且,我也没发现,真是失败。我站在洗手池的镜子前,稍微仰起头,就可以看见。我的指尖轻轻按住那印记,仿佛还留有他的体温。
洗手池的水龙头没关,水一直在流。
意外的是,菊没冲我发脾气。这个女人早年随总编辑一起开创事业,在靖岚是元老级的人物,从来都是气焰万丈。然而她今天十分地含蓄,令我担心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总编辑叫你去见她。”她翻着组里的一些设计,似乎不想跟我说话。
“小菊你穿S码的吗?”我问。
“我穿XS的。”她抬起头来,“问这个干什么?”
“手信,”我从书包里拿出在泰国买的T恤,用纸袋包好的。
“群……”菊的眼睛闪闪发光,“你去旅游还记得我啊?”
“那边是夏天,只卖T恤。”
“我很喜欢,谢谢。”菊看都没看就说,“你还带什么回来了?”
“我又不是去买东西的。”我苦笑。
“对哦,”菊拆开包装来比自己的身材,好像蛮高兴的,“对了,群,你要去见总编辑。”
“知道了。”
菊是这种性格,可以为一件小事而快乐悲伤,可以自由自在。我却做不到,我已经太久没有体味喜悦。归根究底,我是一个心胸狭窄的人。
等我到达总编辑的办公室,等待我的是常江。穿的不是什么名贵西装,却有一种独特的美艳。他看见我,露出十分礼节的美好笑容。
“我现在是陵社长的秘书。”他有点拘束地迈着步子走向我。
“我知道。”我张望了一圈,“总编辑还没来吗?”
“是我拜托沈总编辑请你来的。”他笑起来时,唇形相当漂亮。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