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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少爷,这才是男子汉!”老人眼里含着泪光,晓得这是最后一次的道别,“活下去……”声音哽咽,越渐越小,老人冲出了房间,映在男孩儿眼中的是火光冲天的跳耀。
他捂着弟弟嘴,将他紧紧搂在怀里淹没他的抽泣……他浑身都在发抖,因为外面刀剑划裂血肉的残酷声响而万分恐惧……和老管家约定过的,决不能出去……要活着……
火焰过后的,是苍凉的冷雨。
断线的朦胧击打焦裂的残垣溅起灰暗的青烟。
濯逸握紧弟弟的小手,咽下撕心裂肺的悲恸。这个时候,如果他哭了,弟弟一定会更加不安……
……
远房的亲戚般进了皇府,作为家人带着对姐姐姐夫的悲切悼念发誓要照顾好他们兄弟俩。
那时的他们太单纯,甚至还没有幻想着“一切都会好起来”,事情便又有了变故。
“小逸,我这样做是不得已的,请你原谅我。”中年模样的女人跪在地上,扶着濯逸的肩膀一阵哀求。
“姨娘……”
“我们已经没有钱可生活下去了,小逸你也不想这宅子被卖掉吧?”
“如果我去了那里,家就不会被卖掉么?”
“是的,小逸,姨娘不会骗你。你会有很多好吃的吃,会有漂亮的衣服……”
“小月呢?”
“小月也一样,不会饿肚子。”
“好,我去……”
十一岁的他和四岁的弟弟被人伢子带到远方的城市,卖到了青楼里去。从端茶倒水开始,受尽打骂羞辱,然后学会侍候男人的方法……死过那么多人的宅子是不会有人买去的,当他把一切弄明白时,已经无法洗清在男人身下摆腰讨欢的骂名。
他想逃,却不能逃……他没有地方可去……
“回去吧……”濯逸站起身,伸出手拉起身边的皇月。
“嗯。”
本以为早点回客站,准备明天启程离开这里,却在路上遇到不速之客。
“小逸?”
“……”
“真的是小逸?”高大男子很没礼貌的挡住了去路。
“……堂哥?”
“你……你从那里跑出来的?!你回来这儿做什么?!滚!滚得远远的,别给我们找麻烦!”男人开始的声音是颤颤的,接着粗开嗓门大吼着,毫不留情面。
“……”回来黄旗最不像见到的人,讽刺似的,还就碰上了。濯逸没说什么,带着皇月打算离开。
“等!等等!”那男人毫不客气的抓住濯逸的手,“要是老鸨子找了来说我们窝藏,到时候交不出人就糟了,我看还是亲自把你送回去,我还讨个赏钱!”
“你放手!哥哥他……”皇月气急了,上去又踢又踹。
“你滚开!”男人一个巴掌过去。
啪的一声,却甩在濯逸脸上。
“你护着他也没用,把你们两个都送回去!”
“堂哥,我已经是自由之身,离开青楼了。”濯逸抹着嘴角,眼神高傲。
“离开?你骗谁?!”
“信不信由你,请放手。”
“呦,不过是个让人上的骚货,倒傲气起来了?”男人用力拉过濯逸,手腕儿被他抓得生疼。
“你放手!”他努力挣脱,可没有任何效果。
“放开我哥!”皇月抱上去狠狠地咬在男人胳膊上,脚下狠命的乱踢,一脚正中男人的裤裆。
“唔!”趁男人松开手的空当,濯逸抓着皇月就往外逃。
跑出小巷没多远,不料撞到了迎面而来路人。
“对不起……”匆忙道了歉,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被撞到的男人回过身,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许久,眼神里是抹异样的神色。
回到客站的房间,反锁了房门。
很久很久才平静下来,黄旗——这是他们最后一次来这里,以后……再也不会……
“哥……”
“我没事……”濯逸抱膝坐在地上倚着床。
“……”
“小月,咱们明天就去隐华找莫非,好不好?”
“……嗯。”
一早,他们退了客站的房间,整备了马匹干粮上路。
在黄旗的边界上,他们驻足最后一次回望,清晨朦胧的城镇竟飘起了薄雪。
这里的暖冬,第一次下雪……是为送别谁的思念,还是为洗涤谁的伤感?无从得知……
不算遥远的路途中,一辆豪华的马车横在路中央,算上驾马的车夫,周围共站了五个下人模样的人,像是等着他们的到来。
“我就说眼熟来着,果然是扶姽。”一个看似而立之年的俊朗男人走出马车,脸上堆满了笑。
“……”濯逸没有下马,会用“扶姽”这个名字叫他的,恐怕也只有“老熟人”了。
“在这儿碰到你还真是奇遇,怎么?被哪位大人带出游玩?”
“你认错人了。”
“不会不会,你昨天还撞到我呢,绝对不会认错的。”男人笑。
“……很抱歉,我还要赶路。”濯逸拉进缰绳。
“我也急着赶路,不如咱们一起?”男人抬手扶濯逸,“扶姽公子先下马如何?咱们可好叙叙旧?”
“哥……”
“……”濯逸拍拍皇月的手,告诉他没事。然后只好下了马,心里想着快些应付过去才好。
“自从京宛一别,我始终挂念着扶姽公子,难以忘怀……”
“张大人,我已经是自由之身。”
“哦?看来公子已遇良人,可惜可惜。”这男人虽然表面端正儒雅,可骨子里对濯逸的那份鄙夷却毫不掩饰。
“张大人玩笑了,我得友人相助才离开那烟花是非之地,绝非您所想象。”
“公子如此玉人怎可到处颠沛流离,与公子欢愉玩乐之时,已为公子出尘气质所倾倒,对公子仰慕非常,奈何当时时间紧迫要赶往他处来不及带公子逃离火海,如今公子既已是自由之身若不嫌弃,随在下回府,在下一定好生相待。”
“多谢张大人抬爱,在下乘受不起。我们还要赶路,就此告辞。”说着,濯逸上了马,拉紧缰绳。
“等等,既然有缘相会,在下想请扶姽公子到府上吃顿便饭,做个朋友,也不枉我在这寒冬天里等候公子一夜。”男人拦住着意的马,笑得很得意。
“张大人……”
“来啊,带小公子上马车。”男人打断濯逸的话,“小孩子在马上累,我们走吧。”
“张大人!”
“哥!”皇月被一个下人抱下马,又是折腾又是大叫,“放我下来!浑蛋!”
“张大人,你又何必强人所难?!”
“扶姽公子请。”男人笑容可掬,掀开马车车帘。
看来,不去都不行了……
白夜
“你身体不好,诸多事情都要多加注意……”老爷子他们几经斟酌后,安排了我们回府的行程。
“嗯。”
“不能太过劳累,你熬不住,不要硬撑。”
“嗯,我会注意。”
在这里叨扰了这么多日子,到离开时还真有些舍不得。
莫爸、苍诺然、阿琴阿画里里外外的准备马车行囊,濯逸被苍诺然抢去搬重物行李的活,只好去拿那些没什么份量的药草。
“小莫啊……”老爷子捋着胡子,似是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打了岔,“保重身体,有时间可要回来看我啊!”
“嗯,一定。”第一次被老爷子摸头,不禁有点感动。这大概是爷爷的感觉吧……
老人身边,皇月静静地站着,低着头,一直没说一句话。
“小月,你……真的要留下?”明知道小皇月决定了的事,就不会轻易改变。可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嗯……”他抬起头,冲我一个微笑,“小非哥哥要保重。”
“嗯,你也是。”要照顾好自己……
当我们提出回京宛莫府时,苍诺然决定和我们一起回去研究根治我病症的处方。而皇月在第二天提出要留在神医府。既然做了老爷子的徒弟,就不能两手空空的回去,贯彻始终把该学的全都学到手,才不枉老爷子一心的栽培。
那个时候,濯逸什么都没说……他一定很舍不得皇月,毕竟以前从未分开过……
上车的时候,濯逸和皇月不见了一会儿。我在车里等,其他人在车外检查马匹缰绳什么的,直到濯逸回来。
他的眼睛有点红,也许刚刚哭过了吧。
告别神医府,老爷子远远站在门口还依然望着……
大家一起出的门,回去时却少了皇月,这心里有股说不出来的那个劲儿。
路上颠颠簸簸,濯逸一直在角落里坐着,整个车厢安静得有些尴尬。
“濯……”我想找些话题,可又不知说些什么。
“莫非……”他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