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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钰面色一红,自觉自己是慌不择言。
只是此刻谁都不知,他们不经意的谈话里,原来早已是命中注定的逃不开!
既然云初九打死都不说,凌钰只能妥协问:“那梁天子叫什么名字?”
云初九正要开口回她,队伍后头忽然策马赶来一个士兵,云初九扭头望,忙策马朝身后奔去。
凌钰放下车帘坐到车中,心中一时有些迷茫。这一去胡国,不知又会遇到什么。陆?虽为卞耶之王,但他效忠的却是梁天子,却是一个如魔鬼般的人物,若陆?今后出了差错,那梁天子岂不是轻而易举可以收回陆?的王位。
胡有五国,或许只有云初九与陆?要好,只有云初九是陆?可以信任的人。她这一番细细猜想,心底竟生出几分担忧惧怕。乱世里,不论谁,都有可能成为败将!
难怪陆?曾多次开导她必须坚强,若不坚强,命如蝼蚁,如何存活世上。
陆?……他也有很多难处是不是。
马车驶出境,驶到胡国境地,云初九道此去许邺王城只有**日的路程,相隔并不是太远。凌钰初次到这么远的地方,不再是之前与陆?的拼命逃亡,此刻安稳的环境里,终于有了一份平静。
远眺车帘外的景色,放眼望去是一片苍茫旷地,她出生的南方,空气湿润,山水清明。而此刻他们行去的是北方,风很大,将旷地黄沙悉数卷来,凌钰忙放下帘子,倚靠车壁,脊背坐得有些酸疼。
北方的山水没有南方好看,空气也干燥,幼时听爹爹说起,北方经年下雪,有雾凇的美景。她还从未见过什么是雾凇,她喜欢雪,只是不知这北方的气候她可否适应。
马车忽然颠簸一下,然后停了,车帘随之被一双白皙的手掀起。一张俊俏年轻的容颜探进来,凌钰吓了一跳,倏然坐起身,“你怎么突然进来了!”
来人正是云初九,他跃上来,坐到了凌钰身前,“骑马累啊,你以为骑马很舒服。”
凌钰送去一记白眼,想到她与陆?逃亡时,陆?可以在马背上躲避敌人的箭羽,可以忍受艰苦赶驴车,这云初九确实还需要好多磨砺才可变得稳重呢。
她正想到陆?,云初九恰恰说起:“大哥已经整装赶来了,我们到了许邺,不出四五日大哥也能到。”
凌钰双眸一亮,唇角不禁翘起。
云初九凝她一瞬,别有深意,“阿钰。”
“啊?”凌钰忙抬头望他。
“你喜欢大哥。”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语气。
凌钰一愣,心中一慌。云初九正一瞬不瞬望她,她忙移开目光,故作生气地道:“才不是,你怎么尽这般没正经!”
“哦?”云初九眸中起了捉弄,“那待大哥收你为义妹后,我娶你为我的小妾如何?”
凌钰霎时抬头望他,脸色青红难辨,她咬唇瞪眼:“云初九,你,你……你存心戏弄我!”
“你不相信我是真心?”云初九凑上前去,一瞬不瞬望住凌钰。
凌钰恼羞:“我才不嫁你,谁想嫁你做妾!”
“原来你想做正妻!”
“……我不是!”说不过他,凌钰又羞又恼,一脸通红。
车内顷刻响起云初九的大笑声,凌钰只恨得瞪眼,她生性好强,爱面子,面对这无赖小人,她真是无话可驳。
好一会儿,云初九才停下了笑,“阿钰,你不可以喜欢大哥。”
“我没喜欢他……为什么不能喜欢?”她还是忍不住低低地问。
“因为他背负了太多东西,你不可以喜欢他。总之,总之若你要喜欢,你就喜欢我吧!”说到此,云初九又朗声笑起来。
凌钰再忍不住,伸手去捂他的唇,“不许笑,你再笑!”
云初九微惊,“你敢对我无礼?”却又笑了起来,“终于遇到一个好玩的人了!”
凌钰欲哭无泪,索性不再理他。
019 美丽女子
再行了三日,浩浩荡荡的队伍终于进了一座威仪城门。
旌旗凌空翻飞,猎猎作响,苍遒的一个“梁”字带着疾风劲雨般的凛然映入人双眸。城垛士兵严严把守,城下已有身着黑袍的大臣伫立,云初九与几个副将翻身下马,上前与大臣们交谈。
凌钰听了云初九的吩咐,坐在车中不可露面。她只透过车帘的一线缝隙望见他们交谈的样子,云初九已敛下那份稚气,在这些官员身前,他是谈笑自如。透过林立的人群,凌钰瞧见一顶红尖高高耸立。只是几个大臣的身体将城中那红尖挡住,她望不清楚。
待几个大臣移开脚步,身子晃开,凌钰才隐约可见前处那顶红尖原是华盖,是一辆精致华贵的马车。华盖垂下纱帐,里面透出一个高挑的笔直身影。虽然望不清那样子,凌钰却能感觉那其中定端坐着一个不凡的人。
风过,纱幔轻柔晃动,那身影一个手势抬起,华盖一转,红顶上头流苏轻晃,马车已渐渐行远了。
凌钰有些愣,原来自己竟情不自禁掀开了半面车帘。她忙放下,虚惊一场,幸好无人望见她!
只是自己方才确实太不小心了,只为了看一个颀长高挑的身影,竟然被深深迷住了视线。窘!
不久,队伍浩浩荡荡驶进了城去,凌钰坐在车中,已是不敢再掀车帘。只是经过城门处,车外传来云初九清朗的笑声,“不过是魏军使的奸计,陆公岂会这般轻易战败。”
——陆公,陆?!
凌钰心中一紧,马车已渐渐远离他们,驶去城中,他们的声音再听不到了。
靠着车壁,凌钰只希望陆?能早些回来,平安回来!
军中副将指挥了军队有序前行,然后派人单独将凌钰的马车驾去城中。此刻脱离了军队,凌钰才敢挑开帘子往外细望,许邺是王城,城中自然一派清河海宴的繁华之象。许邺建筑恢弘,简单的商铺,林立的茶楼酒肆都与她往日所见的虎丘小镇完全不同。这里百姓面容都是红润莹白,眉宇间也是安详,一看便知他们生活得很富足。
凌钰初次置身这繁华之中,好奇,欣喜,可是突然之间又有些难过:娘亲不在了,如果娘亲也能到这样繁华的地方生活,多好,多好!
这里是胡,是胡国啊!爹爹在哪里呢,她的爹爹真的死了,还是尚在人世!
心中一时不是滋味,凌钰不再去想,今后,便忘了活着而去努力吧!
她的生活要自己做主,她爱的人也要自己去选择。
马车稳稳停下,出了车,已到了驿站。凌钰被一小兵引到一座大殿,没有熟人在此,又听云初九说起那魔鬼般的梁天子,这里是梁天子的王城,凌钰不敢乱动,坐到殿中,规规矩矩等待云初九回来。
酉时,又有小兵急忙进来,凌钰忙问:“云公回来了?”
小兵道:“云公被允王留在王宫用膳,回来的将军们也都在王宫。”
凌钰微有黯然,点了点头。也是呢,云初九携队伍回来,梁天子自然会将他们先留在王宫设宴。凌钰忽然又问:“允王是谁?”
“天子的胞弟。”小兵再道,“姑娘,云公嘱咐您可先用膳,不必拘束,这里虽是驿站,但里外都有我们的人马,外人不敢贸然闯入。”
云初九果真知晓她的顾虑。凌钰心中感动,点头,那小兵也退下去准备晚膳。
等到晚上,云初九也还不见回来。凌钰梳洗作罢,正欲睡下,外头院中传来人声,熟悉的声音也掺杂其中。凌钰忙穿上鞋,披头散发就朝门外跑去。
她穿的是小兵找来的衣裙,白色锦缎迤逦在地,不好走路。许邺的女子都爱着长裙,最喜长长的裙摆绕地。她穿惯了及踝的衣裙,此刻每走一步,便会不小心踩到裙摆。一步步奔到门外,凌钰收不住脚撞到门槛,站不稳,失了重心地往前扑去。
她收势不住,已做好了扑倒的准备,身子却没有如预料中倒地。一双温暖的手臂将她揽住,她的鼻尖狠狠撞在一个结实的胸膛中,疼!
“我竟不知道你这么想我,竟然还会向我投怀送抱。”戏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凌钰已听出这声音的主人,抬起头来,正是云初九白嫩俊俏的面容。
鼻尖疼得让凌钰皱起眉头,她挣脱开云初九的手臂,他却将她揽得更紧。
“撞疼了吧?叫你不好生走路!”他将她揽紧,去嗅她一头长发,“好香!”
凌钰大惊,猛地推开云初九,忙往后退。可惜许邺的服装真是碍事,她再次踩住裙摆,自己挣扎着好容易才稳下身。云初九立在门外,安静望她。
凌钰被他一动不动的目光瞧得不自在,不悦道:“还是小孩子!”他在她眼中就是一个稚嫩少年,长不大,需要人疼。他每次朝陆?出口“大哥”二字,黑色的大眼里就全是信任、依赖与崇拜。所以凌钰并不俱他,面对他,她觉得他很容易让人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