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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刚才看到羽哥哥站在池边的时候,还以为羽哥哥要像图画书中的神仙爷爷一样飞走,害他好紧张、好紧张,以为羽哥哥也要和奶奶一样离开他,不再回来了。
怀中小人儿紧张的神情、轻颤不已的身躯与布满泪痕的小脸蛋,让他心有不舍地低下头去,怜宠地在他的额前印下了一记轻吻。
“不会的,羽哥哥不会走的。小凌乖,别再哭了。”
真奇怪!去世的是他的外婆、自己惟一的亲人。可他的双眼却像两滩已呈干涸的池水般,流不出一滴泪水。
倒是怀中的小家伙仿佛失去了自己的亲祖母似地,哭得伤心欲绝,连那清秀可爱的小脸蛋上,也满是晶莹剔透的泪珠,令人看了好不心疼、好不怜惜。
不过,这也难怪,小家伙自从牙牙学语后,就三不五时地以那企鹅般摇晃不稳的身躯直往家里跑。
天真无邪的笑容、娇俏可爱的模样,早就赢得了外婆的欢心,两人就像真正的祖孙一样的亲密,就连自己也早把小凌当成亲弟弟般地疼爱了。
看着余辰凌那不断夺眶而出,毫无停歇现象的颗颗珠泪,云翔羽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就好像他流不出的泪水、哭不出的心伤,已让怀中的小家伙代替他给一并流尽了似的。
* * *
前来帮忙的邵凯熙在繁杂的仪式结束之后,就发现到那一直令他挂心不下的羽人儿,又趁着他因忙碌而无暇顾及之时,悄然消失了踪影。
知他若他,在稍作沉思之后,便毫不迟疑地转身前往那位于屋后的和式庭院,那是似羽般纤细、缥缈的人儿最爱流连的宁静之处。
一步入庭院里,他毫不费力地就找着了那一向具有凝聚他的视线、常常盘绕于脑海之中的一抹纯白羽毛——云翔羽,以及总爱在两人之间插上一脚的小家伙余辰凌。
伫立于青翠的杨柳树下,邵凯熙静默无语地凝望着池畔那搂成了一块儿的两个瘦弱身影。
真是的,这小捣蛋什么时候又先他一步地抢走他的位置,跑来黏着羽人儿了?
对于夺走了羽人儿的初吻,就连这九年来也无时无刻不在他们之间当个亮度十足的超大灯泡的余辰凌,邵凯熙是又气又怜又无奈。
与他有着血缘关系的表哥明明是他,可小家伙却常无视于他的存在,专爱黏在羽人儿的身后,用那娇嫩甜美的声音羽哥哥长、羽哥哥短的叫个不停。
明明碍眼得很,他却无法狠下心将小家伙给撵走。
因为不但羽人儿疼他疼得紧,就连自己也常对那张天真无邪的笑靥莫可奈何。
阴云绵延依旧在、细雨仍是纷纷飞……
然而,即使雨点再细、再小,时间一久,仍将云翔羽与余辰凌的衣襟淋得有些湿濡,再加上略带寒气的凉风徐徐吹拂着。
“哈啾!哈啾!”余辰凌禁不住寒意,开始断断续续地打着喷嚏。
“冷吗?”云翔羽俯望着怀里的人儿,关心地询问。
小家伙的身子可不比常人,身子骨一向单薄的他,常常三天一大病、五天一小病,动不动就高烧不退,可是轻忽不得。
“不会,不会,我没事的。”
余辰凌摇了摇头,将小脑袋更往温暖的胸膛里埋去,小手也抓得更紧了。
虽然他的头有些昏昏沉沉的,可是他绝对不能在此刻松手。因为一旦松手,羽哥哥就可能会像奶奶一样地走掉,再也不会回来了。
在余辰凌的小小脑袋瓜里,只剩下这个念头不停地在打转。
见娇小的身子更加瑟缩地窝进了自己的胸怀,云翔羽便动手解下自己的外衣,改罩在余辰凌的身上。
“小凌,云姨在找你了。”
微显低沉的磁性嗓音打破了沉寂的宁静,在两人的身后响起。
见一直顶着细密雨丝的羽人儿,为了替小家伙遮雨,竟然脱下自己的外衣,而无视自己也是满身湿泳的行为,不禁有些动怒。
气他不懂得爱惜自己,也气他凡事宁可自己独自承受,而从不愿让他为他分担。邵凯熙看不下去地开始展开行动了。
“凯哥哥!”余辰凌抬起有些苍白的小脸,望向一旁的邵凯熙。
“快回屋里去!”摆出兄长的架子,邵凯熙用着不耐的语调,强硬地命令着。
“看看你的脸,一点血色都没有。”伸手勾起余辰凌的下巴,拇指轻抚着冰冷的唇办,邵凯熙不悦地紧皱起浓密的双眉。“连嘴唇都冻得发紫了,还在这里淋雨!要是你又病倒的话,可是会给你羽哥哥添麻烦的哦。”
“可是,羽哥哥他……”余辰凌回头望了望云翔羽迟疑地说着。
“放心吧,你的羽哥哥有我陪着,快进屋里去吧。”
“嗯。”
有了邵凯熙的保证之后,余辰凌便点了点头,乖乖地回到主屋去。临走之前,还不忘在云翔羽的左颊上轻轻地印上一吻。
余辰凌亲昵的举动令云翔羽的嘴角扬起了一丝浅浅的笑意,也让邵凯熙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小家伙,怎么说都说不听。还是一样动不动就喜欢偷亲他的羽人儿,而无视于他的存在。邵凯熙甚是不悦地想着。
总有一天,他一定要找小家伙好好地耳提面命一番,要他不准再乱动这专属于他的羽人儿了。
自从幼时与云翔羽在草地不期而遇、频献初吻后,这让他一见钟情、视为终生伴侣的天使情人,就有着比别人更为崇高的自尊,与无比的傲气。
从小到大,不管是学校的课业、社团的活动,还是运动、才艺、武术……等等,举几种种事物,只要他有着不错的成绩、较好的评价时,这不服输的小情人就会赌气似的与他闹着别扭,对他视若无睹。
然后,羽人儿便会一头往那令他略逊一筹的事物里栽去,不分昼夜地开始埋头苦干,直到拼出一张比他更为亮丽、更为出色的成绩单为止。
那为了维持高傲自尊的孩子气行为,令他既好气又好笑,却也心疼不已。
尽管倔强,羽人儿从无怨言、从不诉苦。
但是,对于傲气凌人的云翔羽是如何地咬紧牙关、如何地把泪水往自己的肚里吞,他却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久而久之,在如此一前一后的追逐竞赛下,他学会了凡事都留一步;或视云翔羽的能力所及,在不伤他自尊的情况下,适当地私下放水。
因为,不舍的揪心之痛,使他再也无法漠视、无法冷眼旁观。
为了让骄傲的情人能保有他所谓的自尊,为了常见到那炫惑迷人的耀眼笑靥对着自己绽放,他宁愿委屈自己,不再崭露头角地尾随在羽人儿的身后,默默地守着他、静静地护着他。
可在老奶奶的葬礼上,当他看到那因过度悲伤、哀恸,而无泪可流的惨白小脸时,他才头一次发觉到,这看似坚强的纯白身影,其实是多么地单薄、多么地脆弱。
直到那时,他才真正地了解到,一向孤倨傲气的天使人儿,那一贯逞强不认输的任性行为其实是一种变相的撒娇,一种为了遮掩内心脆弱的武装行为。
他,其实是在渴求着一个可以包容他、可以让他放下心防,安心休憩的处所。
他并不是防御心太强,而是太过脆弱得让人心疼呀。
天使的心,是琉璃做的,不但精致、绚丽,也易碎!
在那极为哀伤的葬礼上,伤心的云翔羽一直冷凝着一张俏脸,不但不言不语,也无泣无泪。
一双纤细的皓腕垂在身侧握得死紧,挺得笔直的躯干微微地轻颤着。
那淡漠的神情,仿佛将自己的心整个冰冻了起来。
可知他甚深的他,却早已望穿了那隐藏在坚强面具之下的茫然无助。
褪下自己的外套罩在他湿泳泳的身体上,邵凯熙伸手一拉,顺势将云翔羽给扯进了自己的怀里。
* * *
邵凯熙半强迫性地将云翔羽带到有着可以遮风蔽雨的屋檐之下,停止他那毫无意义的自虐行为。
真是的!不想想自己的身子也是同样的单薄,只知道脱下自己的衣服为小凌披——好遮风蔽雨。
他们两人伫立在回廊,聆听着越下越大的雨滴滴答答地敲打在瓦制的屋檐上,形成清脆悦耳的雨中交响曲。
“哭吧!哭出来会比较好过。”
伸手抚上云翔羽的后脑勺,轻轻地将他往自己的怀里压入,邵凯熙紧紧地搂着那纤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