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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停下来!你会杀了你自己的!”
“杀死自己?”不,不会的。我只会杀别人,但绝对不会杀死自己。
何况,我真的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
身体被什么人抱住,传来了温暖的感觉。我紧闭的双眼慢慢地睁开,看到了一张轮廓分明,清俊的脸孔。只是那上面印满了忧伤和焦急的神情。
“原来是二王子殿下。”我边说边舞动着左臂,那火凤凰见了我的动作,双目发出了耀眼的红光,然后向着我的手臂俯冲过来。
他眼见那凤凰的来势,惊呼道:“不可以!”然后生生地挡在了我和那凤凰的中间。
鲜红的血液呼啸而出,溅满了整间屋子。墙壁,桌台,地板,天顶……所有的地方,包括我的脸上。
那不是我的血液。
火焰开始渐渐熄灭,没有了我的血液做媒介的魔法之火,一点一点地消失了。火凤凰不再盘旋,像是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孩一般恢复了原本的大小,落在了我的掌心,一溜烟钻进了身体中。
“为什么?”我感觉到脸上的血液顺着面颊流了下来,划过颈部,温温的:“为什么要救我?”
“赌注……”他勉强自己抬头,笑着对我说:“我们……咳…还有……一个赌注……”
心中咯噔一声,刚想说什么,却看见一个人以极快的速度冲了进来。
“修萨——!”他痛心地叫着那名字,一把将我从修萨的身边甩开:“你怎么了?修萨!快醒醒!”
我跌坐在一旁看着那画面,暗自发笑:“这么摇晃,就是活人也要死掉了……”
19
啪——
那人一掌打上了我的脸颊,刚才看向修萨时关切的眼神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狠狠地说道:“要是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感觉到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却一点都不痛。
“就凭你?”我刚刚被平息的魔法火焰,似乎又要燃烧起来了。强忍住要再次爆发的冲动。
今天是怎么了?难道这就是真实的我么?
'你其实……是,是……一个有着天使脸孔的恶魔……'
不,我不是!
'你叫米亚是么?'他躺在血泊中说道:'看到了么?这火焰已经要将整个城堡的人都吞噬了……'
是的。我眼中映出的,是肆虐着跳跃着的焰头,是望不到边际的火海。
'是你……杀了……这城堡里的……所有人!'
“不——!”惊呼着坐起身来。
'原来是梦……'我这么想着,环视了一下四周:这是一个不算大的房间,房内的器物摆设也说不上精致,可是却能给人舒适平和的感觉。
“先生,你终于醒了。”
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一个看来只有十四五岁年纪的小女孩站在我的旁边。向她笑了笑,我问:“这是哪里?我睡了多久?”F9F1D1EDC6226D04F授权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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惘然
“这里是我们的客房。你昏迷了半天。”她毕恭毕敬地回答着我的话。
客房?半天?
看来我还在那山寨里面啊!不行,城里的人还等着我将那马鞭草取回去呢。想到这里,我急急忙忙地想要起身。可是右手撑住身体的时候,传来一阵锥心的疼痛。
“先生!”那女孩见我的动作,赶忙跑过来扶住我,道:“大夫说,先生失血太多,要好好休息。”
“我赶时间。而且,这点伤对我来说不碍事的。”是的,对普通人来讲这或许是失血过多,但对我来讲却并没有那么严重。
女孩的神色有些为难。我知她是在想怎么对上面交待吧?
“先生要走的话,我要先去报告领主。”果然,那女孩如此说着退了出去,轻轻闭上了门。
也罢,来也都来了,就见见这位山寨的主人吧!这么想着,我当即坐正,利用这空挡时间冥想,希望能尽快恢复体力。
没过多长时间,有人推开房门进来了,我抬头一看正是当时说要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之人。原来他就是这里的领主!仔细打量一番:他的身形和我差不多,修得很整齐的短发闪着乌黑亮泽的光。他的面形是那种这个大陆上少有的娃娃脸,大大的眼睛,长而卷曲的睫毛,高挺的鼻梁还有薄薄的嘴唇。只是表情看来与这脸孔不甚和谐——没有看着修萨时的关切亦不是那时看我那般的凶狠,而是冰冷和默然。
“他怎么样?”我还记得当时那将我从失控中唤醒的一幕,还记得修萨温热的血液溅湿了我的脸颊,我想知道那人的情况。这也是我留在这里等他来的原因。
“还没有醒。”他连说话的声音也是冰冷的:“不过没有生命危险。大夫说只要好好修养,就会好的。”
听到这话,我送了口气。若是修萨有什么事情,不用他来找我,恐怕我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吧?不过既然会好起来我也就能放心地离开了。
“你要去哪?”
我起身向着门口走的时候,被他拦了下来。
“当然是离开这里!”
“等等!”他抓着我的胳膊,用强烈地语气说道:“你是谁?和修萨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们会到这里来!?”
甩手挣脱他的钳制,我笑着说道:“我是谁你不需要知道,和修萨的关系你还是等修萨醒了以后问他会比较方便,至于最后一个问题——那就要问你的手下了!!”
无心再和他纠缠。既然已经知道了修萨无甚大碍,我还是抓紧时间找那马鞭草要紧。见他又要来抓我,我毫不犹豫地一个“定”术让他再也不能动了。心里暗恼自己怎么就不能早些放手对这些普通人使用法术呢?若是早早如此,我和修萨又怎会落得现在的下场?
'米亚,你要记住,魔法是不能轻易用于诺丁妮斯大陆以外的人的……'
'除非万不得已,不要随意地使用伤害性魔法……'
我想我真的是太听话了。而我如此乖顺的结果就是让自己受到那般侮辱,让修萨至今昏迷不醒,让洛克精疲力竭,让全城的人处于莫名的危险之中。
“你不理会修萨了!?”他虽然不能动,却是可以说话的:“哼!我就知道你这种人一旦别人有了麻烦就会一走了之!你可别忘了……”
“你会好好照顾他的,不是么?”我不可能看不出眼前这人对修萨的情谊:“他现在这种情况,总不能勉强带他走吧?”
说完这话,我便离开了那房间,然后靠着那“定”术一路畅通无阻地离开了山寨。
可笑,真是可笑!
我低头看了看身上被撕裂的衣衫,依旧是来时那件。
什么最强的魔法师?连一帮山贼也要欺负到头上来了!!我心里越想越觉得不舒服,暗自埋怨,自从遇到那个二王子就没有什么好事发生!
对!全都是他害的!说不定那诅咒也是他在搞鬼!说什么被人陷害抓来了这山寨,自己还不是和这领主交往甚密?
'不要忘了是他救了你哦!'脑海中一个细小的声音说道。
难保那不是他在演戏……我固执地想着。
'哎~怎么受到了一点点惊吓就让你变成了这个样子呢?'那个声音轻轻柔柔,犹如天使的颂歌一般,在我的脑海中盘旋。
这完全是他们的错!面对这样的一群人,我还要做一个乖巧的孩子么!?难道还要我去宽容,去为这种人着想么!?
'他们,毕竟是少数……'
不要说了!你给我闭嘴!
20
我猛烈地摇着头,想把那声音从我的脑中赶走。
麻木地迈着步子前行,但腿上的动作一点也不迟缓,或者说相对于普通人来讲,我行进的速度是可怕的。心里面只有一个想法:快点找到那些草赶回城去。
'要救他们么?'谁想那声音不一会儿又钻了出来。
……
我只能沉默,因为我忽然间也无法解释自己的矛盾了。
'要救他们么?'声音再一次的响起。
“闭嘴!”我抱着头轻吼道:“不要问我!!我也不知道!”是的,我的双脚已经不知道为何要迈动,我的目的已经不似先前般的明确。那些人,那些人,……他们和刚才的人不是同一种族的么!?他们这些人值得我去救么?他们……
脑海中盘旋的矛盾的声音自始至终都没有停止过,一如我脚下迷茫地向前行走的步子,不知道为什么还要走下去,也没有能让我驻足的充分理由。身边的景色随着时间的流失而变换,忽然间抬头起头来的时候,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所有杂乱的思绪都在那一瞬停止,双脚伫立原地,不再迈动。
在我的眼前,是一片漫无边际的绿色的马鞭草。它们每一株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