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于是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翻云覆雨。
他帮我穿上衣服,说要送我回家。这辆法拉利沿着山间的公路向下驶去,看
见那熟悉的高速公路时,才如释重负地感到未有过的充实,我知道那是一种即将
到家的喜悦。
车就在门口停下了,他却不急着开门,悠随地点上一支烟在车厢里吞云吐雾
起来。我就在旁边安安静静地等他抽完那支烟,也不急着说要下去。
他灭掉烟头从鼻孔呼出最后一股烟问道:“你怎么不说话?你是贾社长的儿
子吧?”
看来他认识我爸爸,但是我好像从来没见过家里有这样的客人……还是不要
多想了。
“那你叫什么名字?贾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太丢脸了,请别再问了。”
“那好吧。”他走下车为我拉开车门,轻车熟路地将我从车里抱出来,他一
定这样抱过很多女人吧?老天保佑不要有路过的人看见我贾镜理这么大一个人了
还要人当作小孩子一样抱着——虽然我是个无神论者。也许邻居家那个四岁的小
妮子也要用手指头刮着自己的小脸蛋吐吐舌头说哥哥你没羞,这么大了还没长脚。
我大概可以体会医院里那些三十好几的断腿缺胳膊不得不靠别人伺候着的叔叔阿
姨们心里的「过意不去」了。我只好安慰自己:他的兄弟欺负我,他代他们道歉
是应该的。尽管这样想了,心里还是舒服不起来。
“嗳?你家里没人吗?门锁着。”
“哦……爸爸妈妈还没下班,东海林大妈应该是出去买菜了。我口袋里有钥
匙。”说着便伸手拿了出来,嘿嘿,那钥匙的力气还是有的。一丝莫名的悲哀,
又像在眼前形成一个透明的黑色肉球,好压抑……想哭……已经听到自己吸鼻涕
的声音了。我想我现在就是一只受伤的小兽,蜷缩在这个男人的臂弯中,很可怜
吧?
3
他进了屋子以后,竟如同在自己家一样长驱直入地带我进了浴室。好容易平
息的心又被悬吊起来。无力地推拒着他伸向我的手。
“别怕,趁现在没人,总得洗洗干净吧?难道要家里人知道吗?”似乎蛮有
道理,况且我又浑身痛得厉害,没什么心情洗澡。他给我洗泡泡浴,挺舒服的,
还没有哪个男人为我擦过背,也没有像他这样拙手笨脚的女仆。他的样子真滑稽,
绝对不是那种会服侍别人的人。我感到他的手指在腿边摸索,忽然间游入了洞口,
吓得我扑起水花尖叫了一声。被溅到一脸的水,他用另一只湿淋淋的手按下我的
头到他胸口,低沉地说道:“没事的,这里不洗干净的话会拉肚子。我不帮你,
你好意思叫别人吗?”
我忍着痛,绷起身上的每一条肌肉,别无选择地抱着他的腰抽噎起来。如果
不是他没把他们看管好,就不会发生这种事……如果换成女人,是一定要让他负
责后半生的吧?
“疼吗?疼就大声叫出来,也许会好受一点。在我面前,不必勉强。”
听了他的话,我几乎又要跳起来,不是因为他说的叫出来会好受一点,只是
觉得他后面那句话好像对和他熟悉的女人说更为合适吧?他居然对我这种初次见
面的男生说,全颠倒了。为什么现在的贵族总是不好好学习各种言辞的适用范围
呢?退化成无知可恼的野兽。上帝原谅我说野兽无知可恼,其实它们比男人聪明
多了,至少不会不懂自己种族的语言。
洗完澡,他照我说的从衣柜拿了一套干净衣服给我穿上,就坐在我旁边的沙
发里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我脸上有什么吗?”我问他,因为自己也不确定有没有被揍出青膨块儿。
他噗嗤一下笑了:“没有……我不过是在这里陪你一会儿。”
“陪我?到什么时候?”
“如果你家里没人,我倒是很乐意一直陪着你……我会一直陪你的,直到你
脚不疼为止。”
我的直觉告诉我,自己已经开始喜欢他了,只是喜欢而已。很少有这样细心
的人了,但也许只是因为我是贾社长的儿子他才会这种表现吧?如果换成别的高
中生呢?这些道貌岸然的贵族老爷们通常都是为富不仁的。帮助我不过是为了维
护有钱人的声誉。
东海林买菜回来的时候,他就很傲慢地站起身走出去。
“嗳?这位先生您是怎么进来的?”
“是他送我回来的。”
“哦……”东海林畏怯地走进来:“您是少爷的朋友吗?那就留下来一起吃
顿便饭吧。”
“不用,我还有事。告辞。”
“真是……”东海林有些看不惯似的,问我刚才走掉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我怎么从没见您带他回来过呢?他的年纪比您大很多吧!”
名字?我没问他。
“我还以为他是你的朋友呢。镜理少爷你也太没防备了,以后不要随便搭陌
生人的车。别看他穿的都是名牌,说不定那车是偷来的呐!怎么早放学吗?没有
叫社长的司机去接你却搭别人的车,这可不是你的作风啊!”东海林还是和往常
一样絮絮叨叨,还说我脸色不大好,最好去看医生。嘁,鬼才愿意花钱被那些个
职业败类吓得一身毛病呢。等她做完晚饭,我随便吃了几口就扶着家具上床睡觉
了。
第二次见面时,他也还是个普通人,我们在一个非正式场合相遇了。他是由
父亲引见的:“镜理,这位就是迪诺雷集团主帅的儿子,现任社长非正稻。一般
人很难见到他的。”
我几乎喷饭于我们可笑的名字:他是「非正道」,我是「假敬礼」,真是一
对黑暗的代名词。碍于年龄的差异,我不能在大人的娱乐场所放纵地开他的玩笑,
据我的经验,大人都是特没有幽默感的生物。我最好还是明哲保身。而且爸爸也
说过不该带我来这种地方的,但我没有要求他,他却主动带我来了。
“和你在一起我觉得自己年轻了很多。”它让我自始至终觉得他没有贵族的
专横跋扈的霸道气味,平易近人得像个居士。或者说他真的把自己当作普通人看
待。
一个月以后,父亲公司的股价已经跌到不行,病来如山倒的势头。听说这「
病」源自公司的用人不当。爸爸没办法,和公司的领导班子来了一次「精兵简政」,
可是公司的债务雨后春笋一般节节攀升。我残存的一丝翻身的希望被父亲向别人
求助的举动打破了。我总是很古板,有困难也不愿意找别人,但这对于他们大人
的事业是行不通甚至是玩命的。人都需要伙伴。于是乎,非正稻,这个大富豪答
应就父亲的公司,条件是让我做他的仆人。
“这……这样的条件……”
“让我去!我想去……”做仆人又怎么样呢?反正他也不会是个坏主子。是
吗?
4
星期五晚上他总会提早回来的,刚到他家那天他就凶巴巴地对我吼:“星期
五的晚上绝不准先睡觉!”除此以外,他很少给我下别的命令。对于他家里的其
他仆人,我更是一个陌生的存在。他把我圈定在不大的活动范围之内,又要上学,
所以没人给我什么坏眼色。但是很无聊,只有他会回家的时候,我可以为了他的
晚饭出去买菜。听说他把之前的保姆辞了,专门让我做晚饭。他最爱吃豆芽,不
管我炒了多少,最后肯定要被风卷残云地吃光,连最后剩下的汤也要被喝干。他
的生意越做越大,常常在大酒店里吃饭,顿顿几乎都是香槟大菜,故而非常眷恋
家里的素食。他发誓说,他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吃我炒的菜就是一种享受。
怪是——这种享受久而久之就变成一种刚性过程——完全不可逆转。偶然没有按
时做好饭菜,非正稻便不满得像要天塌地陷似的。
他说你知道什么叫「乱棍打死猪八戒」吗?我摇摇头。他说是一盘猪头肉,
上面铺了一层去了头的豆芽。
“你怎么不笑?我讲得不好笑吗?”
“……那你知道什么叫「白马王子」吗?”
“……”
“猜呀。”
“喂,告诉我吧。猜谜是你们小屁孩的事儿。”
“一条……”
“一条什么?”
“一块豆腐,上面放了一张刘德华的照片。”
“你够狠——知道我昨天吃了什么吗?”
“王八?”
“错!是「黄山一绝」。”
“那是什么东西?”
“名菜呀,要一份试试——一个盘子里就放了那么一根蕨草——「黄山一绝」。”
“误导消费者。”
“所以呢,为了不误导,你下次做麻辣豆腐给我吃。”
“蒸汽豆腐很难吃啊,还是传统制法的好吃。”
“现在最新的不是蒸汽豆腐,是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