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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达有些被噎到，半晌方道：
“之前的事，确实我们有责任。卫家一直出资支持这项研究，许多研究人员也是他们从世界各地请来的，但最终的机密，我们始终保护得很好，也是自信这一点，才敢大胆地将实验交给他们……但没想到，他们会急功近利地冒险走歪路……”
“一丘之貉！”凌子卿冷哼。
高远握住打算接话继续批斗的夫人的爪子，又给了凌子卿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随后道：
“先不说这些，我们这也是去东海大桥？”
彭达虽是与高远立场对立的特警，但对这个温文尔雅沉着冷静的黑帮老大向来敬重，于是点了点头道：
“东海大桥之下，便是南龙之尾……”
“南龙？”林妙贽讶然。
该不会是……？
“龙脉。”彭达肯定了他的猜测：
“龙脉源于西北昆仑山，向东南延伸出三条龙脉。北龙从阴山、贺兰山入山西，起太原，渡海而止。中龙由岷山入关中，至秦山入海。南龙由云贵、湖南至福建、浙江入海……”
“等等！”妙贽有些不耐烦地打断道：
“你不用和我背这个，龙脉什么的生为妖的我们更清楚，你只说，卫家究竟想做什么？”
彭达从后视镜里瞥了眼高远道：
“之前你们将卫家搜集来的灵力标本，也即是最终钻入樊洛明体内的失控灵力分别吸入自己体内……如今卫家想要将那些灵力重新吸出来汇聚成一体，然后利用它的力量以切断南龙龙脉为威胁，逼高层交出最终机密。”
“切断龙脉会怎样？”高远道：
“南龙沿长江通过云南、贵州、广西、湖南、江西、广东、福建、浙江、江苏等南部地区入海，但南龙并未止于上海，真正的南龙龙脉在福建继续延伸人海，到达台湾岛后仍未到达尽头……”彭达叙述道：
“一旦斩断了龙脉，那么南龙贯穿的包括香港、南京、上海、台湾在内的所有城市都会受到影响，尤其是在末端的台湾，很可能会因此而沉入海底……”
三人沉默了。
“那……机密究竟是什么？”高远又道。
彭达略一犹豫，终是如实答道：
“终极机密，就是妖的基因密码……卫家一直苦心研究的，我们早已破解……”
“得到密码又怎样？”
“得到这个，就等于得到了长生不老与驾驭世界的力量……”
“若真是如此，你们为何不用？”凌子卿冷冷道。
彭达沉默片刻后道：
“不成功便成仁，少有人会愿意冒这样的风险……”
除了卫家……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芦潮港，驶上东海大桥，看着下面那湛蓝的海水，总觉得那平静的蓝色之下，将要有什么浮出水面。
开到大乌龟岛附近，前方一辆车忽地停了下来。紧跟着，彭达也停了车。
然后几人就看着一人从前一辆车上走下来，正是许久不见的严森。
严森不理会车里三人的讶然，面无表情地走过来，对彭达道：
“前方一点二公里。”
彭达点了点头，拿起车里对讲机道：
“封锁大桥。”
凌子卿和妙贽他们几个眼神来回，原来严森也是高层安插在樊洛明身旁的无间道……
正想着，桥身猛地震了一下，彭达脸色一变，和严森对望一眼，回到各自车里，全速向前驶去。
驶了一段，便见了前方半空展开一个巨大的透明的长方形结界，将大桥的一段连同底下的海水统统罩在其中。
“方才的震动应该就是因为这个……”凌子卿道。
“可卫家哪来这样的灵力？”林妙贽奇道。
“卫家自是没这能力，但他们善于‘招贤纳才’，这下方便是南龙龙脉所在……”彭达凝重道：
“我们的主力稍后便至，希望各位能助一臂之力！”
“我们只希望他们没事……”林妙贽一叹道。
车停在了结界的十米开外处，几人准备好枪下了车，便见了从结界内的两辆车上下来十几名荷枪实弹的男子，将若斯、凌子臣和唐唐分别押下车。
“唐唐！”“哥！”秒贽和凌子卿同时喊。
然而唐唐和凌子臣他们却全然听不见似的，继续被押着往桥边走。
“这种就像单向透视玻璃一样，只是现在反一反，外面看得到里面，里面却看不到外面，而且连声音都隔绝了……”彭达解释道。
凌子卿凝眉，这种高级的术，根本不是普通的妖能使的。
正想着，车里又走出一人，高挑的身材和姣好的容貌，正是之前提到的卫风。
卫风面无表情地朝他们这里扫了一眼，随后走到倒数第二辆车那里，替他们打开车门。
果然是他！！他既然看得到他们，那么这结界多数是他设的了！
从那辆车里走下来的，是很少在媒体上露面的卫敬远以及他的两位叔叔和两位婶婶。
这两对夫妻，应该只是中年，看起来却已经老态龙钟，拄着拐杖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然而他们看向唐唐和若斯的眼神，却仿佛某种恶狼看着猎物……
正在此时，彭达的车里的对讲机响起，原来是高远的人马已经到了，正被拦在桥口。
彭达对高远抱歉道：
“为了他们的安全，现在还不能放行，得先破了结界……不过……”看向凌子卿：
“光我和严森是远远不够的……”
凌子卿了然道：
“要我如何配合？”
正说着，忽地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远远奔过来。
“大哥！！”
高远回头，竟见是卫雨。
卫雨满头大汗地跑着，身后跟着是同样气喘吁吁焦急万分的胡骏。
“怎么是你？”高远讶然。
“我不知道叔叔他们……”卫雨边说边跑向他，却是一个踉跄向前倒去。
高远条件反射地接住他。
卫雨抬起头，绽开一个笑。
这笑，在他天真灿烂的脸上，却显出一种诡异的意味来……
凌子卿一愣，刚想分开他们，卫雨却已先一步出手，一手扼住高远的喉咙，一手拽了胡骏胳膊，轻松一提便跃入结界。
这一变故来得太快，几人一时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卫雨将高远和胡骏扔给卫风带来的那些人押着，随后站到卫敬远身旁，冷笑着回过身道：
“我不是卫雨，我是程若斯……”
第四十七章 周而复始
几人都是一怔。
他说什么？
若斯不是在……
“你没死？”凌子卿第一个反应过来。
随即林妙贽也明白过来。
滚滚曾说过，真正的若斯是在车祸中死亡，他才得以附身的，却原来，这个若斯根本没有消失……
那么他的灵魂为什么在死后仍然存在，又怎么会附在了卫雨身上？
林妙贽焦急地望向高远，高远虽然看不见他，却唇角噙着个笑。
这笑，不只是安慰，也是告诉林妙贽，他方才不反抗有一半是故意。高远毕竟身手不凡，身上也配备了不少不易发现的弹药枪械，一旦有可趁之机，便足以扭转局势。
卫雨没有发现高远的神情，缓缓走向怔忡中的胡骏道：
“那场事故中，我以为我会死，所以才允许这猫妖附在了我的身上，唯一的条件便是他要对你好……但没想到，他一进来我的灵魂便被挤了出去，悬在半空成了游魂……”他恨恨瞪了同样惊怔的若斯一眼：
“我眼看着你救他，守在他身边等着他醒来……你看不见我也听不见我……我只有绝望地看着你对他的好……我以为，那是你懂得珍惜了，但原来，你早就发现了他不是我！！”揪住胡骏的领子：
“其实你一直不知道，父母特别宠我，不是因为我比你出色，而是因为我根本不是他们的孩子！！他们从孤儿院里带回了我，便想着要补偿我……”
胡骏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直到他们死，你都还恨着他们吧？”卫雨冷笑：
“抛开了肉体的束缚之后，我才明白我有着怎样的能力，原来我身体内流淌着妖的血，只是我从来都不知该怎么用……我可以强化人的意志，所以我借着那些绑匪之手杀了卫雨，再附在他的身上……”
卫敬远仿佛被定住了般，呆呆看着眼前的‘卫雨’。
这个他以为失而复得而格外疼爱的弟弟，竟正是杀了他弟弟的凶手？！
卫雨放开胡骏，走到两对叔叔婶婶面前，他们依旧用干枯的眼望着若斯和唐唐，迷恋而痴狂……
“我强化了卫家对于长生不老的执念，才终于等到了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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