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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霓裳-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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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喜欢吃这东西的,又不是只我一个,你那好相公也是喜欢吃的,你还是回去做给他吃好了!管我做甚?”

相公?我听得心中一怔,不知她意所何指,那边穆九娘也急了,拍门道:“阿瑚,莫要胡说,你明知道此事尚未有定论,一个未嫁一个未娶,我哪儿来什么相公?”

“哼,尚未有定论,却离定论只有一步之遥,你不都已经点头了么?剩下得也就只是择个黄道吉日的事儿了!”虽见不到人,但屋中传出的声音却显然满是情绪:“哟,倒忘了,对不住啊,所以说你来寻我所为何事?看看,把原本定好的大好黄道吉日都给耽搁了。”

这二位不知一旁有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毫无忌讳,我隐在树后,虽也听得有些好奇,但总有道德感作祟,提醒着自己这么继续偷听下去实在不妥,于是终摇了摇头,退开两步,打算就此悄悄抽身离开。

就在转身之际,耳边却传来了那穆九娘的一句话,道:“何必如此说?阿瑚,你明明是最清楚不过的,若非为了保全我俩,我又怎会答应这门亲事?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能名正言顺求得那红花鬼母的长久庇护啊!”

原本打算离开的脚步,因这话中的一个名号而生生刹住了。

红花……鬼母?四个字,揭开的是一幕幕时隔已久的画面,那些虽被搁置在记忆的角落里尘封,却从不曾真正遗忘过的往事,回忆如潮,清脆的三击掌犹在耳边,自己略一思忖,重新转回身,装模作样的咳了两下,然后自树丛后径直走了出来。

或者有些急切了,打断了别人的对话并不好,但是,并不想压制这种急切。

几乎是听到咳嗽的瞬间,那边对话就蓦地止住了,见我从树后闪出来时,穆九娘的神情有些微妙的尴尬,但总算调整得不错,远远就抱拳笑迎道:“我当是谁,原来是竹纤姑娘你,却不知道来寻珊瑚是有什么事吗?”

因年长些,她并未按寨中规矩对人动辄姐妹相称,而是多以“姑娘”取代,此时自己也无心与她多客套,只抱拳回礼道:“碰巧路过,无意中扰了二位,还望海涵。”一句罢了,随即话锋一转:“恕我直言,虽非存心,但刚刚确实听得九娘你提及红花鬼母其人,这才贸然过来想问个仔细,望九娘能行个方便。”

“这……”虽略有迟疑,但那穆九娘也不愧为久经江湖之人,很快反应过来,道:“怎么?难不成,竹纤姑娘你与那人有什么恩怨纠葛不成?”

“恩怨纠葛谈不上,但确实有些干系,确切说是与我师尊有些关系,且多年不闻音讯,所以咋一听见才有些迫不及待,还请九娘行个方便。”

没错,着急红花鬼母的事,其实正是源于师父,我一直对她老人家在世还心存希望,却苦于寻不得证据支持,而师父与那红花鬼母是有约在先,后来再爽约,按红花鬼母的脾气恐怕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我寻不得线索,却不知道她那边会不会有,这才急于打听起来。

这边再三恳求,那边也不好推脱,于是二人移到不远处的一处石桌椅边坐下,那穆九娘想了想,犹豫道:“其实红花鬼母的事我所知不多,而且从头讲起,说来话长,却不知竹纤姑娘有没有耐心听完?”

我自然表示没有问题,但随后没说两句便发现,真正耐不住的是眼前之人才对,她虽看似在整理头绪,无奈心神飘忽全不在此,反倒目光频频瞥向那小屋,刚开始还没什么,后来我回头顺她目光一瞟,也隐约见到了窗边一道偷偷摸摸向外窥探的人影,心中不禁暗叹一声,忖着不将这事搞定,想来是不能安稳说话了。

主意既定,便伸手拦住了正心不在焉说话的人,不提先前正事,反而改口道:“对了九娘,你这食篮里好香,香得勾人,恰巧我今日没吃什么,能不能问你讨两块饼果腹?”

说这话时自己存心提高了点声,还偷偷冲穆九娘眨了眨眼,所以纵然她不知我用意何在,却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这油酥饼小小的一块,拿在手中还有些热乎,看着金黄诱人,咬着满口生香,果然是下了心思去做的,我啧啧称赞的吃完一个,又故意掂起第二个,对了木屋方向扬声笑道:“真是不错的吃食,凉了怕就没这么美了,珊瑚妹子,咱们不与美食置气,你若再不来,我可就不客气的全收下了哦。”

话音落下一会儿,那边房门砰地打开,屋中女孩昂首挺胸过来,二话不说,谁也不瞧,在旁坐定下来,拿起篮中的酥饼就往嘴里送。

这个样子的铁珊瑚,倒有些符合我最初印象里的那个不讲道理的刁蛮女孩了,或者在特定的对象面前,再成长懂事的人,也会露出本性中孩子气的一面吧。

虽然还是爱答不理的态度,但那穆九娘见她肯出来坐自己面前,已是满脸欣慰,我也不再做戏,放下糕饼擦了擦手,正色请穆九娘继续先前话题,穆九娘也是会意,点点头,收敛了心神,专心回忆起来。

“这事,要从我和阿瑚离开铁家说起。”她道:“这漂泊江湖的日子,其实上半年还不错,我们四处游历,随兴而行,手头紧了便卖个艺保个镖,偶尔遇上为富不仁的商贾,也不妨做做梁上君子,倒也没吃过什么亏,谁知这样的日子,至遇到一个人后,就风云突变起来。”

“谁?”虽明知她会说出,但我还是禁不住催问。

“说起来这祸根也是我种下的,当时遇见的不是别人,正在当初与金老贼合伙夺剑谱的贼人之一。”那穆九娘惭愧地摇了摇头,叹道:“那时我仗着铁家威望强行索取剑谱,他们自然怀恨已久,这帮人本是睚眦必报之辈,如今得知我被扫地出门,没有了倚靠,怎能不生出报复之心?”

“哼!”这时候,本在旁沉默不语的铁珊瑚突然忿忿冒了一句道:“都是小人,功夫不过如此,真是明刀明枪来,指不定谁怕谁呢!”

听铁珊瑚接话,穆九娘神色复杂的瞥了她一眼,半晌,终于还是收回目光,低头继续道:“是啊,那人武功及不上金独异,若明刀明枪我和阿瑚倒也能应付一二,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可惜对方也明白,从不正大光明现身,却一路追踪行暗算之事,我们摆脱不了,好几次差一点给他得逞,弄得精疲力竭,好不容易到湖北襄阳,遇见了红花鬼母,她本是金独异之妻,那人对她也十分忌惮……”

不等她说完,我却已经跳了起来。

“什么!”若说之前是惊讶,那如今便真是震惊了:“你说什么?你说红花鬼母是……是那夺剑谱的金独异的……妻子!真的么?”

眼前两人并不知我为何反应会如此之大,“是,是啊,没错……”那穆九娘似乎被吓了一跳,却还是如实答道:“不过你放心,那红花鬼母虽是金老贼的妻子,但品行却颇端正,对丈夫所为也甚是不满,所谓夫妻早名存实亡,连儿子也随得自己姓,那次若不是得她庇护,我和阿瑚才真是吉凶难测了。”

“哼哼,是啊。”一旁的女孩气哼哼咬了口酥饼,嘀咕道:“是有个好儿子啊……”引得穆九娘颇显尴尬的又看了她一眼。

我却难以留意这二人的神情,此时一心只顾了梳理满脑子乱麻,这么一个重要关系,自己却半点印象也没有,如今听人说起,才隐约想起,最初相遇之时,那红花鬼母是隐约教训过她儿子姓公孙不姓金一类的话,只是当时如何考虑得到这么多?只有此刻回忆起来,才后知后觉的豁然开朗。

豁然开朗之后,伴随的是更多担心。

只是现在还不是想太多的时候,最后自己定了定神,强从情绪中抽离开来,问穆九娘道:“那,那之后呢?你们得那红花鬼母庇护,可见她有何异样动作?”

“这倒没有……”穆九娘并不知这问题的真意,所以只坦白回答到:“我们在公孙家呆了十余日,那红花鬼母虽脾气刚暴,但还不算是恶人,所作所为倒也谈不上异样,反而是她那儿子……她那儿子……”

讲到这里她支吾起来,对面铁珊瑚的脸色也愈发难看,我因之前听得的那些对话,知道其中有些私事,便道:“不要紧,若是不方便的话,那不说也罢。”

“唉,说什么不方便,倒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听我那么说了,这穆九娘犹豫一阵,终究还是叹了口气,坦然道:“那红花鬼母有个儿子,也老大不小,却因生性顽劣被其母束缚甚严,至今未娶,我与阿瑚住在他家,阿瑚是对他不假颜色,但我总觉得人在屋檐下还是客气些好……可谁知他会错了意,竟就此纠缠起来,最后甚至……甚至提起亲来,说是要明媒正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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