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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你不是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么。”那伽从地上捡起一根枯枝,在沙石上比划着:
  Eliminate is not inexistence。
  “消去并非从未存在。”男子喃喃地念道。
  那伽眨了眨眼,以一如既往的平淡声音道:“存在后抹煞痕迹的‘无’,与从未存在的‘无’,是绝不可能相同的。”
  绝不相同。
  “你确定要这么做?”边看男子将咒文刻在地上一遍遍默诵,那伽一边问道。
  男子慎重地点了点头,“如果我记忆中的那些片断没有欺骗我的话,那么,凭我的法力,只能在小范围内施行忘却术。因此,只要将你尽可能远的移动走后再施术,你的记忆应该就不会受到影响。”
  “这对你施行忘却术会有影响么?”那伽看了一眼男子身后仍以两日前的姿势躺着的青年问道。
  “不会的……万一有影响,我还可以等待自己复原,”男子摇了摇头,“我只是希望,无论如何都有人记得,我们两人之间不是从未交集过。”
  “我知道了。”顿了一顿,那伽又再问道,“那么,施行忘却术以后呢?”
  “我会忘记这十天的事,也忘记他……”看着躺在魔法阵中心的青年,魔法使的眼神悲喜难辨。
  “然后呢?”
  “然后……?然后,也许会再继续旅行吧,至少要走过整个世界,才算是魔法使的修行……”
  “……走过整个世界需要多久?”
  “三年吧。”
  “还会再回到这里么……?”
  “……”男子像是要说什么,挣扎了半天,却还是选择避开了问题,“谢谢你答应帮我,吟游诗人。”
  沾着灰尘的红色外套在火光中落下焦黑的灰烬,那并不灼热的火焰将那伽包裹其中数秒,随后就失去了踪影。
  找到最近的旅店,晨昏不分地睡了两天,那伽这才头一次推开了窗户。
  天色湛蓝地有些过于刺眼,直到无法计算距离的远方,才露出了灰色的山脉。
  “那伽。”
  “嗯?”
  “你说,那个魔法使施行忘却术成功了吗?”
  “嗯。”
  “为什么?那伽为什么会知道?”
  “因为卜相说……他度不过那个劫。”
  “诶?可我还是不明白……”
  “忘却,复又轮回。”那伽叹了口气。
  “那伽,你说得太深奥,我听不懂~~不过,你的劫算是解开了吗?”
  “……嗯。”应该算吧,那伽微一颔首。
  “那就好~~”
  “……”
  “说起来,那伽,你的机车呢?”
  “在十天前的……”皱着眉,那伽确实不记得十天前自己在哪里迷路了。
  “那以后我们要怎么走?”
  “一路吟游。”
  没有行囊,少年孑然一身走出旅店落了漆的正门。
  身后封山的国度,仍笼罩在一片浓雾之中。
  吟游诗篇:名为忘却的记忆
  你还记得吗?
  或是早已忘却。
  在记忆深处涌动的,
  可是真正的空白?
  你欢喜么?
  抑或莫名伤悲。
  可知这是因一无所悉,
  还是思念的残片作祟?
  时间裂开了一个断层,
  被遗落在那里的,
  是名为心之物。
  无论重复多少次,
  你总不能再将它拾回。
  爱上一个人仅需一秒,
  失去他只要十天。
  环球世界不过是千个日夜,
  而忘记一个人,
  却要用一世的轮回。
  “那伽。”
  “嗯?”
  “你在唱什么?”
  “答应了的故事。”
  “魔法使的吗?”
  “嗯。”
  “可我怎么听不懂?你只字未提他的事呢。”
  “哦……?那我该怎么提到他?”
  “这个……总之,这样唱别人很难听懂呢~~~”
  “不需要懂。”
  “为什么?”
  “因为故事中的人早已忘却。”
  第3话 Arms Of Venus —维纳斯之臂—
  第一百零一座雕像
  “那伽。”
  “嗯?”
  “我们现在要去什么国家?”
  “塞里。”
  “那里有很多雕像师吗?”
  “书上没有提起过。”
  “那为什么一路上列满了残疾的雕像?”
  “雕像没有残疾这种说法。”
  “可没有手臂的雕像不叫残疾叫什么呢?”
  “呃……”
  ……
  “那伽。”
  “嗯?”
  “今天在塞里是什么重要的节日吗?”
  “书上没有提起过。。”
  “街上熙熙攘攘的盛况,书里居然没有说明吗?”
  “书里也不是什么都说的。”
  “那你总看书干什么,又不能什么都知道。”
  “……闭嘴。”
  …………
  硕大的扩音机中突然响起的啸声,和洛斯艾尔受惊的尖叫一起震痛了少年的耳膜:有些不耐地用手揉了揉右耳,继而还是将目光投在了前方。
  圆形的广场像一只深碗,正中的高台上端放着被红布盖住的雕像,人群跳着、涌着、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正中。
  那伽站在阶梯的最顶层,和人群拉开了些许距离,视野反而意外得好,当拄着权杖的人缓缓走上高台时,甚至连王冠上钻石的棱角都可看得一清二楚。
  嘶……扩音机中传出划破空气的声响,接着,就是国王沉稳有力的语调。
  “安静,请安静,我亲爱的国民。”
  喧嚣的声浪一点点退散,终于沉寂了下来,人们交握着手,期待着那即将到来的一刻。
  “我想,你们都已经知道了,我亲爱的国民,”国王力图清晰地吐出每一个字来,“今天,是维纳斯雕像正式完成的日子。五年了,我们等待了整整五年的雕像,它的创作者为此殚精力竭,然而,它终于完成了!
  “你们很快就能看到,这尊维纳斯雕像,就像传说中的那样美……不,或许比传说中的更美,那双手……那双天下最美丽的手……我想我还是不说的好,你们,用自己的双眼去领略这种美丽吧,就让我们请创作者自己,来拉下作品的帷幕……”
  国王的眼神飘向身后,焦点落在了一个长发的青年身上。
  (“哎哎,头发都纠结在一起了,忙得没时间修剪吗?”)
  青年站了起来,像一头优雅的雄狮,用有如深海般湛蓝的双眼,缓缓地扫视过全场,专注得好似在寻找什么珍宝。然而,随着目光的移动,原本期待的神情却逐渐消弥,转为了唇畔的低语。
  (“那伽,你好像会读唇语吧?”)
  “……嗯。”
  (“那,那,你知道他说了什么吗?”)
  “不在……真的不在么……”
  (“不在……谁不在?”)
  “……”对于洛斯艾尔没头没脑的提问早就习以为常的那伽只是选择了缄默。
  但是,人群却并未因青年沮丧的表情而受到丝毫影响,不断地爆发出一阵阵震耳欲匮的喊声。
  在民众狂热的注目礼下,青年拖着脚步踱到了雕像边,一扬手,扯下了红色的帷幕。
  “好!……”
  短促的一声赞美,欢呼尚来不及收尾,便转成了惊呼。
  大理石雕像在日光下泛着苍灰色的光芒,拥有完美比例的美神那睥视一切的目光让人为之倾倒,然而,只是她的双臂……只有她的双臂,本该是天下最美丽的手,却布满了紫红色的斑点,构成一幅诡异的画面。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半晌才回过神来的国王愤怒地高喊,先是看向雕像师,然而后者痛苦而扭曲的神色让国王欲言又止,只能转为瞪视起了身后的群臣和卫兵。
  “我王息怒!”华服和盔甲齐齐跪下。
  “负责将雕像运送至此的是谁?”国王丝毫没有息怒之意,冷冷地扫视着卫兵们问道。
  几个声音犹豫着答道:“是……是属下。”
  “说!是什么使雕像受损的?!”
  盔甲主人们的头几乎要贴到了地面,小心翼翼地交换着眼神,终于有人抬起头来,颤声道:“陛下请息怒。属下等从雕像师处抬出这尊雕像后,一路小心护送,途中没有任何碰触,连遮盖的幕布也未曾掀起分毫。雕像的残……残缺,属下等实在不知。”
  脸色铁青地听完卫兵的陈述,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