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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翾说完径自地跨出门去,只是此刻的他从未想过,多年后的自己也会遇上如龙翱这般的选择与处境。
他不是不能懂得,只是还未懂得罢了。
半时辰后,凤翾派人快马送了个木盒来;盒子里盛的,是两颗翠绿透明的果实,散发出浓浓的人蔘香气。
显然地,凤翾连昭帝手上的翠玉蔘果都轻易地要到了手,索性一并做人情的送给龙翱。
「殿下须注意一事,因为少爷就算喝了也有可能会吐出来,所以须用哺喂好让他能完全喝下;这样就算吐了,药力也能及时收去大半。」御医将一颗果子捣拧出汁液,将残渣的一部份先让齐怀雪含在舌下,「这先顶着补气,请殿下动手吧。」
「只要喂他喝下这个就成了幺?」龙翱小心接过那只一杯酒不到的汁液,示意翠娘从齐怀雪身后将他撑起。
「没错。但这蔘果的药力催发十分迅速,所以少爷吃了之后极可能会全身发烫,会比现在更加难受,不过若能熬过发汗就没有大碍了。」
「若是不能呢?」他感觉自己的手微微地发抖。
若可以他狂喜,但若怀雪撑不过去呢?万一他真的──
「这……」御医为难地道:「殿下,小的已然说过了,这赌的是半成的机会……至于少爷能否撑得过这药力,小的实在不敢断言哪。」
一来怕他的体力无法负荷,二来怕的只是药力发作时齐怀雪的喘症也跟着发作,若是在那时喘不过气来,那就性命不保了。
「我明白了。」龙翱深深地吸了口气,将不多的汁液迅速倾倒入齐怀雪的嘴中后迅速地覆盖上唇,防止汁液流出。
接触的唇极为火烫,令龙翱心生荡漾却又心疼不已。昏沉中的齐怀雪蹙起了眉,挣扎似地呼吸急促了起来;然而龙翱执着地紧扣着,直到确认他已经吞下所有的汁液才松开。
「怀雪……。」他轻轻地吻着他喘息着的唇,又吻向那紧闭的眼睑喃喃道:「你没事的,绝对不会有事。」
安慰的话,更多是在安慰自己。
他让齐怀雪躺下后,紧握住自己发抖着的手,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脸;没过多久,他额上像是有一层莹莹的水光渐渐泛出,肤色渐渐泛红。
「不……。」昏睡中的齐怀雪呻吟了起来,不安的躁动起身躯,迅速将被子踢开。
「快将被子压住,别让他动!」御医慌忙地说完,展勤跟翠娘就慌忙上前去,却被龙翱给抢先一步连人带着被子紧紧地抱在怀里。
「不要、不要……好难受……呜啊啊──」他极力地想挣脱,只觉得有火在烧着他的全身,浑身的肌肤都烫得难受、痛得难受!
「怀雪,怀雪,你再忍忍!」龙翱心痛得似拧了起来,只能束紧手臂喃喃地一声声安慰,并伸手擦去他额上的汗水。
为什幺偏要他受这份苦?为什幺自己只能看着他受苦!
「不要啊……呜,龙翱,翱……啊──」泪水不断地从眼角溢出,根本不知道他就在身边的齐怀雪只是难受至极的哭着。
屋子内昏乱凄楚的哭喊持续着,令屋外的人听了都不忍心地别开眼不敢看;但龙翱只能咬紧牙关,忍着即将跟着溃堤的不安跟心痛,紧紧将他抱在自己怀里。
他不能放也不敢放,只怕一放手,就永远失去了他。
「呜…唔……哈……」齐怀雪又是喘息又是呻吟,但在无数次挣扎后似乎终于失去了气力,只有泪水依然不停。
翠娘在一边含着泪不断的擦拭越渗越多的汗泪,焦急地看着汗水染湿了发;高热渐渐退下,但人却一点醒转迹象都没有,更连呼吸都像要停止了似的越来越短而微弱。
「怀雪?」龙翱全身发凉地那张褪去火红却苍白如死的脸颊,不断的反复呼唤,因恐惧而发颤了。
如果他真的撑不过去,那该怎幺办……该怎幺办!?他的心彷佛淌血似的,身躯越来越觉得发凉茫然。
不不!他无法忍受,他不能忍受他不看自己!不能!
「怀雪,你看看我……。」他终于忍受不住地低喊了起来,摇晃起怀中的身躯哑声道:「你张开眼睛看看,我在这儿!」
求你,张开眼睛看看,别离开我!
「殿下!」他身后发出了数声惊呼,「快住手!」
龙翱一惊地停止动作,但却不是因为那数声制止,而是眼前颤动了动、缓缓地张开的眼睑。
「怀雪?」他屏着呼吸,小心翼翼地唤。
他究竟是真的醒了,还是只是昏沉的张眼而已?
「翱……,」齐怀雪喃喃地唤着,散涣的眸光在恍惚似的半晌后,终于缓缓地在嘴角绽出了笑,「你回来了……?」
龙翱浑身一震,霎时间忘却了呼吸,呆楞地看着眼前的笑容。
「……我回来了。」他喃喃响应着,将脸埋入他的胸前闷着声哽咽地回答:「回来了……。」
他的人儿,终于回来了!
终章
春风穿过窗缝,悄悄地流窜着温暖的气息,洒落一室柔光。
一个婢女打扮的少妇确认过床上的少年是睡着后,放心的起身离开屋子;没想一等脚步声远去,少年立刻掀开被子起身,左右地看了看后站起来,弯出了笑容。
翠娘不在、展大哥不在,更重要的是龙翱不在……这也就是说,他终于可以离开床榻了!
齐怀雪偷偷地看着门外,再度确认没人之后,选了翠娘离去的反方向溜去。
龙翱真是专制得可以,都没病没痛了,还要他成日的躺着;起初他还能因为真的很累所以乖乖听话,但是一个月过去、两个月过去,眼看都三月多了他还是不准自己离开床榻!
终于,他再也忍受不住地想自己偷溜出去!
离开玉锦阁,他尽捡着见不着人的地方,带着好奇一路小心晃去。
来龙翱这儿是近冬天的事情了,那时他不适应这儿的寒冷尽顾着生病,根本没离开过玉锦阁;现在终于回暖,虽然还带着些寒气,却比冬天好上许多。
他在花蕊初绽的园子里找了张石椅坐下来,深深地吸了口气。
真好,终于能够出来了,要不再躺下去他可能会又闷出病来。
他知道龙翱是为了自己好所以才会这幺霸道,他的专制是因为怕失去他;那段日子他为自己担心得憔悴不少,在他清醒后看得都心疼起来。
但虽然如此,他还是忍不住想说他实在担心过头了!三个月哪,每个大夫都说他早就好了,只要如往日一般便可,但偏偏龙翱就是不放心。
一阵脚步让他赶忙站起身,却看见一个五六十模样的老人缓缓地走进园子。想躲已经来不及,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走近。
只见他走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咳了几声,就难受似的停住脚步不走了。
「老伯,您要不要坐下?」他慌忙上前问着,扶着他的手走到椅子边。
不知怎幺,他总觉得这老伯感觉有些熟悉,好象见过似的;而且他看起来也不像坏人,所以他一点都没有怕的感觉。
「……谢谢你了。」老人坐下后,擦了擦额。
「你跟龙翱好象。」看了许久他终于提出心得。眉型脸型都好象,体型也相仿;所以龙翱如果年岁大了,大概就是长这样吧?
听见这句话,老人笑了,「是幺?大概是因为我是他的亲人吧!」
「喔。」齐怀雪点点头,好奇地问道:「你也住这儿?我以为龙翱一人住。」他没听龙翱提过有什幺亲人跟他一起住啊……除了,除了他的妻妾。
龙翱已经告诉过他璃玉的事情,也说他只对自己一人用情,但是他总是觉得自己愧对了人;若不是他,璃玉也不会──
但龙翱却将责任完全揽上身,说这是他的问题,他自会妥善的安排。
「他是一人住,我只是来看看。」老人没注意他分神,只是疲惫似的揉揉眉峰问:「那你呢?」
「我?我是客人。」他回神回答之后,又担心地看着他,「你是不是还是不舒服?要不要我去找大夫?」
「老毛病而已。」他摇摇头,反问道:「不过瞧你脸色苍白,是不是带着病?」
「我总是这样的。」齐怀雪摸了摸自己的脸,微微地笑,「我打小就带病,每个大夫都说无法治好,只能调养着不致命。」
早知道自己是这样的了,只是以前没能说得如此坦然。
「小小年纪,不觉得辛苦?」老人看了他半晌,似在想着十几岁的孩子怎能对生命如此豁达。
「有时候会。不过,我身边的人更辛苦。」他轻声地说着,想起了龙翱,「我病的时候只是身子难受,他却是担心受怕;我只是睡着生病,他却醒着焦心……说到辛苦,我及不上他。」
也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他觉得自己好象还是很没用,除了拖累还是拖累。
「你很喜欢那个人?」
「啊?……嗯,很喜欢。」齐怀雪脸上微红,用力点了点头。或者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