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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会。」伯爵好笑的看着在某方面少一根筋的巩君延。
「哦,那就剪吧,反正还会长出来。」巩君延毫不在乎的说。
「好,我明天唤强森替你剪。」
「那……我们现在该做什么?」巩君延眼眸一溜,望着外头明月洒亮,抬手盛接其晕柔的光芒,神情一软,「好美的月亮,以前都不觉得月亮美,现在看不到太阳了,才知道原来月亮的存在为我们造就了多少福址。」
「君延……」伯爵听出声君延对阳光的渴望。
「没事,美国的股汇市该开始了,我们去看。」巩君延拉着伯爵走进最近的画室,里头除了广敞的空间与摆放画具之外,还有一台计算机。
「你哦……一提到生意,比谁都冲得快。」伯爵笑着摇头。
「那也是你与奇特的生意呀。」
「我们只是投资者,你却是开拓者。」
「还少了保持者。」巩君延深知自己不适合守成,所以家里的事业有许多都得仰赖亲戚维持。
「我们的钱够多了。」伯爵笑了笑,架起画架,钉上画布,拿起炭笔开始描绘轮廓。
「钱再多不好好的守住也会流失的。」巩君延皱眉,今天的股市一开始就走低。
「君延你一定没有好好的计算过奇特与我的资产。」用炭笔比了比,伯爵将恋人的身影一笔一划绘上画布,
「你们两个自己都不知道了,我怎么可能知道?」巩君延还在弄清楚伯爵与奇特到底投资了多少东西。
伯爵笑出声,打量着巩君延,感觉有股深浓的情感自体内深处源源不绝地涌现。
「老天,怎么回事,真是的!」巩君延盯着屏幕上头的指数上上下下,脾气也被逼了出来,「这玩意儿一百年后可能都这样。」
「一百年后你就知道了。」伯爵速写完,开始将神韵与细部添上。
「也是。」巩君延抬眼望他,笑了笑。「你在做什么?」
「画画。」伯爵的话让巩君延眉梢扬起。
「OK,你画你的,我看我的。」巩君延随意拿了张纸,画起图表。
伯爵微笑以对,将巩君延的表情一一记下。
夜,更深。
伯爵相信之后的日子他们都会这样过下去,而他更相信只要有君延在身边,再漫长的日子他也能熬过。
他们永远……永远都会是一对恋人。
日,高悬。
「爷爷,来嘛!」巩敬恒拉着巩君延到门口,然而巩君延迟迟不踏出门槛。
「我怕阳光。」巩君延摇摇头,对那次手背的小伤造成的后果仍心有余悸。
「可是你全身上下都包起来了,来嘛,我们去散散步,我有好多事情想问哦。」巩敬恒不想待在黑沉沉的宅邸里,即使他明白那是为了让巩君延好活动。
「可是……」巩君延身着大外套,头用条巩敬恒不知打那儿找到的方巾包起来,脸有口罩与黑墨镜遮着,这样还不够,他全身上下还有个大斗蓬盖住,如此这般大费周张,只为了让他不受阳光侵袭。
「爷爷,你放心,有我在。」巩敬恒拍胸脯保证,巩善、巩良也跟着乱叫助阵。
「我们为什么不待在屋里就好?」巩君延起眼来看天空,那颗金色的火球像最为炙烈的火炉,拥有将一切事物焚烧殆尽的能力。
「待在屋里多没意思,就算是吸血鬼也要当个健康的吸血鬼。」巩敬恒光采焕发的鼓舞巩君延。
「吸血鬼本来就不健康了。」巩君延啼笑皆非。
「那爷爷更做一个健康的吸血鬼。」巩敬恒信心十足的说:「咱们巩家人什么不强,信心最强,爷爷要有信心。」
「我宁愿不要这样的信心。」巩君延只离阳光不到一步的距离,但他却迟迟踏不出这一步来。
「爷爷?」巩敬恒不所以的站在阳光底下,笼罩着一层光晕。
巩君延起眼,有抹连自己也不明白的怒气直冲上脑门,他不言不语地转身远离那片阳光灿烂之地,走回他与伯爵的房间。
「爷爷?爷爷?」巩敬恒跟着巩君延到主卧室门前,吃了闭门羹,他抡拳轻敲门板,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让爷爷转身就走。
巩善庞大的身躯挨于巩敬恒腿边,呜鸣叫着;巩良则坐在巩善头上无聊的打着哈欠。
「小子,你站在我房门前做什么?」伯爵与奇特两人刚自市区回来就见巩敬恒呆站在他与君延的房门前,身边还跟着那对碍眼的猫狗。
「爷爷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巩敬恒情绪低落的说。
「你又做了什么?」巩敬恒的没神经他们有目共睹。
「唔……」巩敬恒迟疑着,想着若是说出了他想要拉巩君延到阳光底下的话,自伯爵魔爪下的存活率有多少。
「算了。」伯爵一见巩敬恒迟疑,或多或少也知道他大概是让巩君延的心情有所起伏与变化。
巩君延不常生气。他向来温顺的像只羊,但假若让他心情有所起伏,那得花上好长一段时间方能平复。
「君延,是我,我要进去啰。」伯爵轻敌下门扉,转开门把,身影隐没于门板后。
房内一片静寂,上回被他摔坏的床头灯又换上另一个,新的床头灯于卧房的另一角散发着晕的光辉,床尾的长几上有着斗蓬与其它的物品,伯爵来不及细索,视线即放在柔软的床铺上那一络黑发微露在外的隆起。
「君延。」伯爵坐上床沿,伸手抚摸巩君延的头发,将它们撩开,露出巩君延教被子盖去半边的脸。
「你回来啦。」巩君延睁开清明的眼眸,朝伯爵展放笑容。
「是啊,一回来就看见小鬼人守在外头。」巩君延的笑容微逸,「怎么了?」
巩君延伸手轻抚伯爵戴着眼罩的左眼,「我也想站在阳光底下。」
伯爵脸色一变,捉住巩君延的手,「为什么?」
「因为我想当个健康的吸血鬼。」
「吸血鬼本来就不健康啊。」伯爵失笑。
「所以我才要努力当个健康的吸血鬼。」巩君延拿孙子说过的话来堵伯爵。
「是小鬼,对不对?」伯爵略一猜想,大约知道巩君延为何会有此想法。
「他让我认清现实面。」巩君延知道自己在心态上仍然不是完全的吸血鬼,他渴望阳光就似飞蛾扑火一般的渴切。
「君延,你考虑清楚了吗?」伯爵舍不得巩君延受苦,然而想要一样东西,代价必定得付出另一样东西,恰如买东西要付钱是一样的道理。
「难过吗?」巩君延问的是伯爵于白日便看不见的左眼。
「不会,习惯之后也没有什么。」伯爵笑笑。「但一开始真的很不适应,走在阳光下总觉得自己快烧焦了。」
「我考虑清楚了。」巩君延想体验伯爵历经的痛与苦,他带给自己喜与乐,没有道理他的痛与苦只有自己尝。
「你想交换什么?」伯爵叹息似地问。
巩君延沉默良久,「我左耳的听力与眼泪。」
伯爵闻言呆愣,「你……」
「怎么了?」
「听力在入夜后会回来,可是眼泪,它却永远回不来了,你确定?」伯爵不愿巩君延失去哭的能力。
巩君延微笑。「与你在一起,我只会因感动喜悦而流泪,然而我知道你永远也无法落泪。」
「所以我才希望你能保留。」伯爵知道欲哭无泪的无奈。
「真伤脑筋,那我该交换什么呢?」巩君延眼波泛柔,轻问。
「最好什么都别换。」
「维持原议,左耳听力与眼泪。」巩君延捉着伯爵,坚持。
「唉。」
「别叹气,我知道你为我好,但是我若不追上你,我只会溺死在你给我的爱里头。」他俩的爱都深且广,总有一天不是巩君延先死,就是受不了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