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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期男妓-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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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耳边似乎听到轻轻地四个字。

  “奴-家-不-敢。”



  8

  明明都已经做了,仍在假惺惺地装腔作势,李慕星勉强拉回了自己的心神,再也不敢看那双能勾魂的眼眸,只是他实在难以按下心中怒火,当场拂袖而去。在南馆里一顿乱转后他终于找着出路,离开南馆回到栖身处的时候,天已是将亮。他走时本是努气冲冲,今夜发生的事情在一直脑海里盘旋不去,来来回回想了好几遍,却是越想努气越少,到回了栖身处的时候,竟不由得有了几分好气又好笑的感觉。

  原来,他在路上把整个事情前后一想,便也知道那男妓并不是眼见的那般恶俗诌媚,如此故作姿态,只怕最后的目的就是那两坛二十年的女儿红。需知女儿红这酒本就是少有之物,但凡一些人家有这酒,多半也是给自家女儿做了嫁妆的,能拿来出售的不多,何况是二十年的女儿红,试想有哪家女儿年过二十还不嫁人的。
  整个上和城里,也就杏肆酒坊有这酒。

  话说二十多年前杏肆酒坊的大小姐阮醉君出生,酒坊老板人到中年膝下无子,得此一女心中大喜,一口气埋下了五十坛女儿红,本打算给阮大小姐做陪嫁,谁知道阮大小姐命硬,还未及笄,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婿便意外坠马丧生,阮大小姐虽未出嫁,可也遵着古训,三年未嫁,到十七岁那年,三年期满,酒坊老板唯恐杏肆酒坊后继无人,便在一众伙计中挑了个又能干又老实的,准备让那伙计当个倒插门女婿,偏偏阮大小姐也是个有心气的,不肯嫁一个伙计,对那伙计说了几句冷嘲热讽的话,谁知道那伙计竟然一时想不开,喝醉了酒也不知怎么地就掉进河里再没浮上来。这事在上和城里传扬开来,便有人讥笑阮大小姐嫌贫爱富,阮大小姐一气之下,嫁了个家徒四壁的穷书生。酒坊老板虽对女儿选择了一个不懂打理酒坊的男人大感不满,可那书生穷归穷,却也有几分文采,苦读几年也未必不能搏个功名,到那时可就是光宗耀祖的事了。于是好吃好穿好住地供着那穷书生,做起了美梦来。

  可惜的是,那穷书生虽有文采,德行却欠了修为,二十几年寒衣苦食,原先为求个锦衣玉食才下了心地闭门苦读,指望着有一朝飞黄腾达,哪晓得福气从天上来,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就这么嫁了他,从此顿顿有荤腥,日日有人伺侯着,真正个锦衣玉食的美日子过了起来,时间一长便把受穷时的雄心壮志都忘了,也学着一些纨绔子弟整日里东街荡西街晃,没多久就被监坊里的一个妓女给迷上了,偷了家中的东西去讨那妓女的欢心。可怜阮大小姐一天到晚忙着酒坊的事情,竟对此事一无所知,直到有一天抓奸在床,阮大小姐当场就飙了,拿着扁担把那穷书生打得抱头乱窜,从此再不让那穷书生进门一步。

  穷书生起先还做出痛心悔改的样子,上门苦苦哀求了几回,可阮大小姐连他一面都不肯见,穷书生见求之无用,便发了恶心,在外面把阮大小姐说成石女一样的人,那话不堪入耳之极,酒坊老板哪肯女儿受这样的侮辱,气得吐出一口血来,去找穷书生理论,被穷书生推了一把,竟就这么一跌不起地去了。

  阮大小姐眼见爹爹无辜丧命,伤心欲绝之余,一发狠,把那穷书生告上了官府,往那官老爷手里塞了一把钱,把穷书生判了个诽谤及误杀之罪,关进大牢,没几个月,那穷书生便在牢中一病不起死了。阮大小姐从此成了寡妇,因着在上和城里她已坏了名声,那些不晓得事情缘由的人只当是她害死了穷书生,人前人后都管她叫黑寡妇。

  当初作为陪嫁的那五十坛女儿红,因着穷书生倒插门的缘故,并没有挖出来,只在阮大小姐成亲的那日起了五坛作喜酒喝了,剩下的仍埋在地下。担着黑寡妇的恶名声,阮大小姐再也嫁不出,一转眼便过了二十岁。她自那以后只一心打理酒坊,二十岁那年,她起出了两坛女儿红,摆在酒坊里,招开一场品酒大会,言明从此后每年八月十五只出两坛,凭人出价,价高者得。

  二十年的女儿红啊,又是出自上和城有名的杏肆酒坊,那味道香醇无比,令人回味无穷,绝对是酒中极品,每年光是冲这两坛酒去的人便不知有多少,那一坛酒的价格,堪称天价。

  李慕星想通了这事,便不由得觉着那男妓实在是聪明之极,他不拿那千两银票只拿契约,便是知道即便有这千两银子,他也买不着这酒,一来,今年八月十五已过,二来,自阮寡妇抓了穷书生的奸之后,便发下狠誓,从此杏肆酒坊的酒绝不流半滴入监坊。而李慕星却是少数几个有办法弄到这酒的人,只因他与阮寡妇私交甚好,商人嘛,就讲究个和气生财,宝来商号跟杏肆酒坊早有生意往来,对阮寡妇,李慕星其实敬佩得很,一个女子能将偌大一间酒坊打理得井井有条,端是不易。

  只是,让李慕星为难的是,他当如何向阮寡妇开口要这酒,若是直说送入南馆,只怕阮寡妇当场便是拿着扁担将他打出门去了。再者,那男妓要酒归要酒,又何必那么戏弄他,若这么轻轻松松便将酒送去了,他李慕星岂不是哑巴亏吃定了。

  不行,绝对不行。

  且不提李慕星在这里左思右想,想怎么为自己扳回一点颜面回来,却说南馆里,在他走后没多久,便闹哄哄地乱了一阵,十来个护院一齐出动,抓回来一个逃跑的人。

  那被抓回来的人,自然就是李慕星放走的红衣男子。他不熟悉路,在后院里转悠了许久,才悄悄摸到了门,还没走出多远,便让前院一个端着酒菜的小童看见了,那小童本还没当他是想逃走,反是他自己慌了神,转身便跑,被那小童看出端倪,当场叫囔起来,惊动了护院,不多久便将红衣男子抓了回来。

  尚香自李慕星走后就一直在笑,一想到李慕星当时那张五颜六色的脸他就忍不住,可是在听到外面的骚动之后,他的神情一下子冷了下来,打来一盆冷水,坐到妆台前,洗去脸上糊成一片的妆,现出一张素净的脸来,然后打开妆盒,拿起妆笔,一点一点地把妆重新上好。

  “尚香师傅,鸨头叫你去一下。”有人来敲门了。

  “知道了。”

  在脸上画上最后一笔,尚香望着镜中浓妆艳抹的脸,漾出一个妖艳的笑容。



  9

  南馆后院的西北角上有一间房,馆中的小倌们都管那里叫“魇门”,若搁在官衙里,那就犯人受刑的地方,在南馆里,自然就是不听话的小倌们受罚的地方,南馆里规矩严,一般新来的小倌少有不犯错的,在处罚犯错小倌的时候,全馆的小倌们都要在边上旁观,意在杀鸡敬猴,所以一提到“魇门”,这些小倌们便噤若寒蝉,连想也是不敢想的。

  南馆的鸨头姓郑,叫什么也没几个人知道,四十来岁的年纪,一身的排骨,瘦得跟猴儿似的,便得了个外号“郑猴头”,看起来不起眼,可一肚子的坏水,那整治小倌儿们的招儿层出不穷,南馆里的小倌们对他是又怕又恨,却又不敢不听他的话。

  尚香进得“魇门”,便掏出一块香帕,捂着鼻子扭着腰身蹭在郑猴头的身边,嗲声道:“头儿,这么晚了你怎么把我叫到这地方来,有话我们出去说不成吗,你闻闻这里的味儿,熏得人都心慌。”

  郑猴头坐在一张铺了软垫的太师椅上,抓过尚香的手把玩着,那张猴儿面上却阴阴一笑,道:“这地方见天的有人清扫,哪里有什么味儿,倒是你身上的香味儿,闻着像是更浓了,怎么,你心里是不是藏着什么事,连自己身上的味儿都闻不顺了?”

  尚香咯咯笑着,软着身子挨进了郑猴头的怀里,一屁股坐在他的大腿上,道:“头儿你真坏,明知道这儿是南馆里最进不得的地方,偏还把我叫来,人家心里当然慌啊,尚香是不是哪里做错了,头儿你就看在往日的情份上,饶尚香一回,尚香必定尽了心地服侍头儿。”说着,一只手便慢慢探入了郑猴头的双腿之间。

  郑猴头身体一颤,却在见了尚香脸上那抹了厚厚一层粉也无法遮掩的鱼尾纹之后,什么胃口也没了,猛地一把将尚香推下了身,踹了他一脚道:“去去去,都成老妖精了,还在这儿发浪。哼,你也别跟我扯东扯西,这南馆里就属你是个精人儿,先前外头吵得厉害,若说你不知道是什么事,便是拿头儿我当猴儿耍了。”

  尚香哎哟哟地从地上爬起来,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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