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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府?”那个天下首富的纳府?那个金陵第一世家的纳府?我有些发懵,好不容易才从皇宫那个超级麻烦的地方跑出来,又要卷进什么贵族波涛了吗?
“是,就是那个常来听你弹琴的纳离轩公子的府上。”柳飞又扬起了职业性的笑容。
“哦,我知道了,什么时候起程?”那个纳府似乎建在半山腰,要走很远的样子,这个也是之前听阁里的少年悄悄议论的。
纳公子很喜欢来水月阁,他是这里的常客,因为他的身份,阁里的少年各个春心向往,听说只有头牌的碧落才服侍过这个纳公子,也难怪,人家好歹是出钱的金主,总要挑挑捡捡的,以免银子花的冤枉。不过,到是无情地破碎了若干的清纯少年心……
“那个,箬竹,如果有问题的话,你想拒绝也可以……”柳飞有些怕我,只是有些,他喜欢钱,更确切的说,他爱钱,如果哪天有个人说他恋爱了,我不会怀疑看到他抱着钱柜躺在床上,他的情人或爱人,总之都和钱字脱不了关系,若真有个人能让他抛下他的钱柜,那这个人……恐怕就是神仙了,不,神仙都不一定能做到!
“柳飞,纳公子是水月阁的老主顾了吧?你不想得罪他,更得罪不起,我也不会让你为难,毕竟最困难的时候是你给了我一碗饭吃,今天的纳府我去,不过只是去弹琴而已,没什么愿不愿意的,马上要出发吗?我先回房准备一下。”柳飞其实不是坏人,阁里的少年,没有一个是被迫留下的,少年们心甘情愿地留下,心甘情愿地替他赚钱,因为……柳飞对他们都有恩,或大或小,总之,柳飞是这里所有人的恩人。
“好,我就叫他们被车,送你过去。”柳飞见我没有回绝也不再说什么,他知道的,若是我想决绝的客人,从来都没有回还的余地。
回到房中,拿了我的琴又换了身衣衫便随柳飞出了水月阁。
“箬竹,纳公子大概会留你小住几天,若是不愿意……”扶我上车,柳飞还想说什么,被我打断。
“我知道了,我会自己回来的。”冲他一笑,吩咐车夫可以走了。
“箬竹……”他的声音渐渐被抛在身后,想想,不远的前方,又是一方新天地呵!
第八章
什么是富贵?挥金如土的浪费?气势磅礴的亭台楼阁?门前威武的石狮?
什么是潇洒?英气勃发的青年?如晨星般璀璨的人生?幽雅安逸的气质?
或许,眼前的男人能解答我这些看似简单的疑问!
“箬竹公子远道而来,希望纳某没有慢待公子。”身为当家的他亲自站在门前等候,奴仆婢女规模之大,说是皇宫才有的阵仗也不足为奇,奇的只是,他竟问此刻身份如此卑微的我是否慢待了?真让人苦笑不得。
“纳公子言重了,箬竹不过卑贱之人,岂敢劳纳公子大驾久候?”我尽量客气地回语,生怕不小心弄跑了眼前这个、对于柳飞来说真正意义上的财神。
“箬竹公子客气了,是纳某无状,邀请公子前来,等待也是应该,本应亲自去迎接公子的。”看他儒雅的气质,英俊的相貌,显赫的地位,应该有不少名门小姐挤破了门楷吧?!不过……我不喜欢他的作风,像蚕蛹一样把自己层层伪装起来,不肯以真面目视人,他又有什么资格奢求呢?
我不再说话,只是礼貌地冲他笑笑。我知道,即便我再说什么,他也有更多的虚伪的、客套的言辞会原封不动地还回来给我,像他这种人,不会想自己欠别人半分,却希望别人都欠他的,那样,大家都会报恩一样留在身边,这种虚伪的接近……对他来说就那么重要?
“依星,伺候箬竹公子到西厢休息,公子一路舟车劳顿想是累了,暂且休息,晚点纳某会亲自去请公子到前厅用膳。”纳离轩看着身后的女子,这话半是对她说,却也有一半是对我。
“依星遵命。”女子冲他点点头,走到我的面前,“公子,请随我来。”
我颌首向纳离轩致意,尾随着名叫依星的女子向幽深的西厢走去……
太安静了,最近实在是太安静了,不单天辰没有动静,幻仙界的朋友没有找我,就连起初向我宣战的若望都异乎寻常地安分……我不明白是不是意识开始被人类同化,是法力减弱了吗?为什么都察觉不到敌人的气,甚至没有危险迫近的感觉,就好像……这种感觉就好像被封印在一个巨大的盒子里,与外界隔离的联系,孤独,恐惧,随着黑暗降临,如恶魔羽翼般的记忆碎片,时不时地映在脑中,但愿……大家都平安无事……
“箬竹?箬竹……箬竹,箬竹……”经不住一声声的呼唤,我挣扎着睁开沉重的眼皮,入目的一张俊脸让我一时无法适应,半晌后才惊醒,当下我正在纳府做客。
“纳……公子?”迟疑着开口,却看到他松了口气的样子,实在有些好笑。
“吓坏我了,刚才听依星说,箬竹公子倒在床上怎么都叫不醒,我还以为……”他忽然红着脸吞下了后半句话。
“以为什么?”我好笑地看着他,怕惹上官司?应该不会吧?凭他纳家的影响,一半个青楼之人死在家中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吧?就这个世界而言,身份就是一切,如草芥般的生命,往往比不过富人家里的一条狗!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他焦急地解释着,我却毫不动容地冷眼看他,不是哪样?他怎么知道我想些什么?又解释什么?我不过是来弹琴的而已!
“箬竹,我知道,你……们的内心往往很脆弱,被世人那样地叫骂着,看似目空一切,却比任何人都要脆弱,我不想说些有的没的,只是……我被你的琴音吸引了,早在第一次见面,箬竹,我想……如果可以的话,为你提供一个避祸的场所。”看着他英俊的面容因为害羞让染上的一丝潮红,竟让我有了动容的快感,我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可惜……
“箬竹,能不能……给我个机会,至少让我证明,我是真心……”
“何必!”我想我现在一定面无表情,在一个人最深情地时刻打断他的告白……不知道会不会被阁里那些痴怨的少年集体劈死?!
“为什么?箬竹,我没有要欺骗你什么,从第一次听你的琴,虽然都是些老曲子,大多小倌都会弹的曲子,可经你手之后竟别有风味,你的感情你的内心,在琴声里显得那么忧郁……我是真的想要保护你啊!”一个不久前第一次交谈的男子站在你的面前,方才还虚假的用面具视人,现在忽然敞开一切心扉对你表白,而且是这么赤裸裸地讲出他的感情,换做是任何人都无法一下子接受吧?!
“对不起,纳公子,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希望你明白啊,名门望族的你和身份卑微的箬竹是不会善终的,又何必执着这样一个人。
“不,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我爱上你,连带地,爱上你的命运你的身份,不需要抗拒什么,你只管相信我就好呀!何必管世人说什么?箬竹,我……”
“纳离轩,现在请你出去!”我忍不住第三次打断他,实在……不行了,再被他烦下去我怕我会崩溃。
“……”他深情地看了看我,见我心意坚决,终于不再低头走了出去,只留下消失在门边的落寞身影。
“公子,为什么……要伤害少爷?他是真心的对你啊,你知道他为了今天准备了多久,你……”门外的依星在纳离轩离开后就哭着跑进屋大声地职责着我,而此刻的我却什么都不愿意说。
“有没有听过……婊子无情?”我笑着对她说,自认为笑的很完美,无懈可击的完美,“我是水月阁的人啊!”
“你会后悔的!”依星哭着跑了出去。呵,又离开了啊,大家……都喜欢把背影留给我呢!
蜷缩在床上,紧紧地抱着双膝,尽管已经把头埋在臂弯里,周身围着厚实的棉被,我却已然觉得寒冷,好像置身冰窖一样的感觉。为什么,被抛弃的总是我?为什么……
第九章
爱,对于幻仙界来说,无疑于绝对的禁忌,可是……依附在人类身上的我,是否已被这种感情传染?
脸上湿热的液体早已冷却,紧紧地沾在皮肤上难受的要命,我起身,想洗把脸缓解一下,却在走到窗前才猛然发现:已经……深夜了啊?!
“你……爱上他了吧?”身体里另一个声音倏地响起,我心惊地脚下一个踉跄,试探着开口,“天辰?”
“嗯,其实我一直都在看着,我不怨你做了这样的决定,当初你说的没错,找了哥舒宏也未必能为爹爹报仇,索性由自己来……你应该知道更多的事情吧,例如……那个杀手的身份,却不愿意告诉我吗?虽然不知道你有什么隐忧,不过……你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