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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伤蓝光:smile-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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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为子川梳理好头发,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她心里痛得在滴血,但是在昏迷的儿子面前,她却哭不出来,她总是在想,或许在下个瞬间,子川就会从沉睡中醒过来,这样的话,做母亲的,是不是应该给他一个微笑还要好一点。 

接到黄筱电话之后,顾使君和孙卫国原本是打算让妻子们搭乘飞机向到长沙,然后两个男人再赶火车随后而来。这样女人们可以不用一直在焦虑中以泪洗面,也可以免受长途火车的颠簸。但是思前想后,摸不清楚两个孩子躺在医院里到底要花费多少,最后还是四人一起坐上了火车。 
因为在火车上要照顾妻子,所以顾使君和孙卫国早已经两个晚上没怎么睡觉,而此刻讨论的话题,更是让两个男人睁大着满是血丝的眼睛,攥紧了拳头。就目前看来,顾子矜的病调养后应该问题不大,花费上面也不会太多。但是子川的病情…… 
“我们现在还只能暂时采取保守治疗的方式,要等病情基本稳定之后,才能谈及手术的问题。患者因为脑干出血形成血肿压迫,目前基本没有自主呼吸,而且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必须要依靠呼吸机进行辅助呼吸。这种部位是呼吸循环中枢,因此很危险,如不解除压迫……”医生慎重地思考了一下,还是把病情的严重告诉了众人,“随时可能导致死亡。但是,同时手术风险更大。通常我们医院很小心脑干部位的手术。” 

和医生进行病情和医疗费用上的交流后,医务室外面的小休息间。谢圆圆和黄筱陪同两位父亲开始筹划着很现实的东西:医疗费用。 
“孙伯伯,这是我们班上为学长的病凑的一些钱,您先收着吧,虽然不多,但是是大家的一点心意。”谢圆圆把装着钱的信封交给孙卫国,“这几天的住院等费用黄筱已经交了,您别着急。” 
孙卫国嘴唇哆嗦着,颤抖着接过钱。这个身材高大的农民,竟然扑通地跪倒在圆圆和黄筱面前。 
“两位同学……我……我真得不晓得说啥子才好……”孙卫国两眼通红,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我也说不来普通话……等下我让子川他妈妈来给你们讲……我和他妈妈已经商量过了,如果真像医生说得那样……我们还是把钱用在子矜这边吧……我们家子川……这个不孝子啊……自己要闯祸就算了,还把子矜也梢上……使君,我们对不起子矜,对不起你和继红啊!” 
黄筱和顾使君忙去把孙卫国扶起来,农民汉子原本就拙于言辞,一想到自己儿子因为医疗费用而渺茫的希望,终于还是忍不住,用粗糙的大手捂着脸痛哭起来。 

母亲哭得比自己还要伤心,顾子矜只有先宽慰好性格柔弱的母亲,然后才躺下来好好休息。迷糊中似乎听到响动,她心里一直挂念着子川的情况,奇怪的是父母们来了快一天了,却一点子川的消息都没有透露给她。她隐隐觉得不对劲,所以一直没有睡得很熟。 
子矜眼睛半眯着,狭窄而模糊的视野里,是子川的妈妈张松青。她似乎在轻声地和自己的妈妈说着什么,然后走了过来,轻柔地帮子矜掖了下被子。子矜听到孙妈妈有些轻微的哽咽,然后,她和自己的妈妈蹑手蹑足走出了病房。 
子矜大致盘算了下时间:差不多应该是晚上23:00了。这个时候,大人们都离开了病房,有什么事情呢? 
她慢慢地从床上坐起,下床的时候才发现一旦牵扯,右腿骨折的地方就是痛彻心扉。而手肘等擦伤的地方也是酥麻着没有感觉,总之整个人就像踩在棉花上一样无发着力。而且,左腹部依然在隐隐作痛,这应该就是黄筱解释的那个包膜下脾破裂了。 
她一步一步吃力地挪动着脚步,好不容易走到门口,却遇到一个巡夜的小护士。 
“我想上厕所。”情急之中,子矜只能这么说。 
小护士打量了一下顾子矜的样子,严厉地说:“你还有骨折等伤势的,医生已经说过不允许下病床的!你的病床下面应该有配备有便壶啊!” 
“那个……我亲人拿去清洗了,但是过了好些时候都还没回来。我又有些尿急,所以……”子矜装出一副很急的样子。 
小护士有些恼怒地说:“清洗个便壶也要很久么?你的亲人真是的……好了,你先去休息吧,我再去给你拿一个过来。” 
等小护士的身形从拐角离开后,顾子矜拖着右腿急急地闪到过道的另一头。 

在得到儿子的病情报告后,张松青的表情就一直很严肃。作为一名乡村小学的教师,她有比一般农村里的人更广阔的见识。94年去成都市开一个教育会议的时候,她曾经遇到过一个老朋友,从朋友的闲谈中涉及过脑出血的相关一些情况。 
“对于比较困难的家庭,脑出血,尤其是脑干出血,几乎就是宣布了病人的死亡。”当时朋友很无奈地说,“一直持续的昂贵医疗费用,到最后让病人从昏迷中苏醒的可能性还不到20%。” 
原本只是当做谈资的事情,没想到竟然在自己儿子身上重现。而且似乎子川的情况要比几年前那位朋友所描述的还要严重。 
张松青想起在来的火车上,丈夫握着自己的手安慰自己说:“如果子川这孩子的病很费钱的话,我们就把那两头大肥猪给杀了吧!” 
现在杀两头大肥猪的钱还不够子川躺在这里一周的花销,到这个时候,或许需要安慰的,是自己的丈夫了吧。 
张松青把子矜的妈妈陈继红喊了出来,两个女人一起走到小休息间。看着丈夫捂着脸在椅子上哭,张松青的心里却是异常的冷静。 
(————子川,妈妈到现在都没有为你流过眼泪,你会不会觉得妈妈太冷酷了呢?) 
(————你爸爸只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说不来什么话,也拿不定什么主意。这个时候,或许还是只有妈妈有决定的权利吧。) 
(————决定什么……子川……要怪就怪爸爸和妈妈吧,但是,妈妈还是觉得……) 
(————如果是你,也会选择优先治好子矜吧……) 
(————子川……如果真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个时候……妈妈不会让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妈妈……妈妈会来陪你的……) 

“顾大哥,继红,你们坐在这里。”支吾走了谢圆圆和黄筱,张松青坐在自己丈夫旁边,然后思索了一下,冷静地说,“我和卫国已经商量过了。要凑钱我们两家一起凑,亲戚朋友那里能借的钱我们也尽力去借。但是,我们必须要优先把子矜这孩子的病先治好……顾大哥你先别说,等我说完好么?子矜是被我们家子川害的,如果不是子川在那样的大雨天开着车到处跑,子矜也不会跟着出事了……子矜的那个什么包膜下脾破裂,听医生说也比较费钱,总之,咱们不能让子矜这孩子留下什么后遗症,一定要把子矜治好……至于子川……(张松青哽咽了一下)我们家子川命里注定了,怨不得别人……” 
“张松青!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顾使君腾地站了起来,“什么叫命里注定啊!子川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再说,两个孩子都已经结婚……订婚了,已经是夫妻了。子矜是你们孙家的媳妇,子川也是我们顾家的女婿!一个女婿半个儿,我们家的儿子躺在医院里,怎么能不管呢!卫国!你是不是也和松青一个脑筋啊!你们怎么这么糊涂啊……” 
张松青拨了拨自己的头发,站起来:“我们不糊涂啊,顾大哥!告诉我应该怎样去救子川那孩子……” 
“不是怎样救?首先要肯定是救不救!?”顾使君提高了声音,“张松青,怎么你读了一些书见识却越来越短!子川是你的儿子……自己的儿子都要死了,你还在这里装什么伟大!有什么天大的问题,我们大家一起扛下来就是了!马上就回去,卖屋卖地,总之要救子川啊!你是怎么做母亲的!哪有母亲会这么狠心放着自己孩子不管的啊!” 
或许是顾使君的话说得太重了,张松青终于还是哭了出来:“对对对!我是一个狠心的母亲,难道你认为我们真得不想救子川吗?……可是你们知不知道脑干出血意味着什么……平均每天都有一千多的花费……而且孩子还只能一直在昏迷中,就像植物人一样。我们也想过卖地卖屋,可是,那也远远不够啊,子川的病情就是一个无底洞,而且,这样的治疗,对于子川也没有任何帮助,他依旧还是活在痛苦中啊!……子矜还躺在病床上,当务之急是先把子矜这孩子治好……子矜才23岁,还有更多更美好的生活……我们家子川没那个福气,还拖了子矜这孩子和他一起受苦……” 
“等等……没那个福气是什么意思?”顾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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