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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澈赌气道:“你已经在欺负了!”
“才没有……欺负,应该是这样呢……”
玄沐羽轻咬上玄澈的唇,一点一点地吮吸。他的左手慢慢滑入衣襟之中,在锁骨上绕着圈圈,右手落在腰间,在敏感带上轻轻一捏。玄澈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呻吟,身子软在玄沐羽的怀里,黑眸蒙上一层水雾,带着些许抗议,却让人更想压倒。
玄沐羽感觉到欲望在身体里蠢蠢欲动,不得不说:“不要用这样的眼睛看我,我会忍不住的……”
玄澈微喘着气,美丽的眼睛瞪起来风情万种:“你敢!”
玄沐羽邪恶地笑着:“呵呵,我不敢,也不愿,你的美丽只准让我一个人看。”玄沐羽当然不会介意现在就拥抱他可爱的澈,不过澈脸皮薄,肯定不愿意,况且,让第三个人知道澈呻吟时的美——这个念头冒出来就让人想杀人。
太子虽然重新出现在了上书房,但似乎还没有参与政事的意思,早朝时他坐在皇帝身边却一言不发,大臣们说什么他也只是含笑看着皇帝,温柔得让人发麻,令大臣们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去思考这是否是暴风雨前的平静,犹如三年前改革风暴触发的前夕,也是温柔得令人心颤。
不过很快太子就有了动作,只是这个动作有些出人意料:他将已经丁忧三年的中书侍郎方休明招入皇宫长谈。
三年前随着太子离去,大淼史上最年轻的中书侍郎也因为生母过世而丁忧了。方家夫妇不过是方休明的养父母,那时方休明刚找回了生母,其生母却已经病入膏肓,尚未能享受到儿子的孝顺便一命呜呼了。方休明遂请辞丁忧。本来丁忧只要一年,然而一年后方休明却说自己沉浸于悲伤之中无法自拔,无力参与朝政,便从此走访于大川河山之间,陶冶性情。此次太子回归并登基,这个由他一手提拔并最为得力的心腹自然不会漏掉。
夏日炎炎,特制的遮阳帘子将热气都阻隔在了外面,地势较高又摆满了冰块的清凉殿里凉爽宜人,也不愧“清凉”这个名字。
“参见皇上。”
方休明大大方方地行了礼,一双微挑的丹凤眼微微弯起,更加的妩媚。
玄澈免了他的礼,让他在自己身边的石凳上坐下,道:“因为我的任性,这三年辛苦你了。”
方休明自然是知道玄澈当初的出走,只是具体原有并不是很清楚罢了,此刻听了他只说:“皇上言重了,臣子不就是给皇帝分忧的吗?”
玄澈笑起来,比之三年前,他的笑容中更多了一分暖意,若说以前是春风般和煦而清淡无踪,那么现在便是春雨,润物细无声的优雅和温柔。风是无法捕捉,而雨却能真真切切地融入肌肤。
这三年,是什么改变了他?
方休明陡然惊觉自己竟然盯着对方瞬也不瞬地看,连忙低头抿茶,直到感觉自己面上已经恢复了平静,才再次抬头,说:“皇上此次招臣前来可有什么事要吩咐?”
玄澈似乎没有看到方休明的失态,道:“我想听听你这三年来的感想。”
“关于?”
“民生。”
半个月后,皇帝正式宣布要禅位给太子,玄沐羽退位太上皇,搬入兴庆宫,同时立玄恪为太子,入住东宫。
对于太子的重新归来,大部分人都很高兴,他们本身就是拥护太子的人,只是太子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暂时听从皇帝的领导而已。太子即将重新掌权的消息让整个朝堂呈现出一片活跃气氛。
其实在太子手下做官是一件很痛快的事,尤其对于年轻气盛的新进学子们来说。面对太子,不需要那么多的“厚黑学”,不需要打官腔,不需要拐弯抹角,不需要耗费心力去应对各种明枪暗箭,不需要考虑立了大功之后要如何才能表现出“忠心”,更不必担心因为一时不察失口说了冒犯的话,甚至你指着鼻子骂人——只要你说的有道理,太子都会认真地听而不会责难你。
至于在三年前改革期间被处决的人——那都是利益受到侵犯后居心不良的家伙,有理有据的反对者们最多也不过是被太子瞪瞪眼,连官都没被贬,有的甚至因为观点独到而被提升。外界关于太子“铁血”的传闻言过其实了。
不过,在太子面前你最好不要妄图隐瞒什么,当太子面无表情地看着你的时候,那双纯黑的眼睛能穿透任何一个人的心。
太子上台所作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早朝上放上椅子,让所有的大臣都坐下——虽然受宠若惊的大臣们可能只敢放下半个屁股在椅子上。一个小小的细节便让人感觉出大淼恐怕又要爆发一场改革风暴了,这让那些胸怀大志的官员们热血沸腾,就等着太子——现在是皇上了,一声令下就要大展拳脚。
但太子紧接着甩出的东西就太过震撼了。
84、改革
早朝之上,众大臣手中都抓着一本薄薄的册子,从他们发白的指关节来看,他们每个人都很激动。
“怎么能让无知愚民窥见国事?!”激昂的。
“流求是什么地方?海外?我中原地大物博,为什么要去海外?西夷又是什么东西?”茫然的。
“不好,不好,商人怎么能和贵族相提并论!?”鄙夷的。
“淫巧之物上不得台面。”义正词严的。
“珠崖乃荒蛮之地,水稻这等娇贵之物,生长不了……”无奈的。
“朝廷怎么能和武林合作,怎么能让我们的士子习武?太荒谬了!”惊慌的。
“怎么能增加人头税?!”愤怒的。
朝堂各种脸色都有,一个个急得面红耳赤。
礼部尚书杜斯仪起身道:“陛下,臣以为总结中诸多问题无需顾虑。如这百姓参政议政之事,万万不可行啊!”
玄澈坐在大位之上,俯视群臣,面无表情。
杜斯仪低着头听不到皇帝的声音,却感觉有一道冷淡且凌厉的目光落在背上。杜斯仪不知不觉间冒出了一头的细汗,想擦又不敢擦,心中咒骂把自己推出来的人。
昨天每位大臣都受到了宫里发来的一份折子,里面是陛下在三年巡视中所总结出的问题。大臣们都窝在书房里和幕僚狠狠“研读”了一番册子,但册子中提出的很多问题都和他们的旧有观念产生了极大冲突。为此,他们大部分人都耗费了不少力气争论每个问题存在的价值,却忘了思考解决方案。
今日早朝一切事宜告一段落后,玄澈提出了这些问题,众大臣们立刻推出了杜斯仪,小小地表达了一下他们对于“问题不必解决”的想法。
大臣们觉得玄澈沉默了很久,一个个都是冷汗淋漓,心中揣测着自己是否失言——虽然不至于因此而丢了乌纱帽乃至性命,但给皇帝留下不好的印象终究不是他们想要的。
但事实却是,玄澈看到貌似玄沐羽的背影在群臣看不到的大殿柱子后晃了一下,就不小心地走了神。
为了掩饰失态,玄澈回想了刚才杜斯仪表达的中心思想,又在心中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和颜道:“杜大人,朕知道你的意思。但官员需要一个由下而上的监督机构,让百姓参政议政是必须的。朕要听你们说解决的具体措施,而不是论证解决的必要性。”
“是。”杜斯仪暗中抹掉一把冷汗,不敢再多说,坐了下来。
朝堂陷入静默。
玄澈见这帮臣子一个个目光漂移,就知道这些家伙肯定没有准备。想到玄沐羽还在外面等待,玄澈不想再浪费时间,便说:“诸位大人还有其它看法吗?”自然是听不到回答,当然也有想回答的却被玄澈用眼神制止——比如方休明。
玄澈用眼神按下准备起身的方休明,道:“是否是一个晚上太仓促了?那朕就再给诸位臣工一个晚上,此事明天再议,退朝。”
玄澈挥挥衣袖就走了,留下一群忐忑不安的大臣们面面相觑。
“方大人。”
有人叫住方休明。方休明回头,见是杜斯仪,便拱手道:“杜大人,何事?”
杜斯仪犹豫一下,问:“皇上他近日心情可好?”
方休明瞄了一眼周围都磨蹭着动作、竖起耳朵的大臣们,心中冷笑,却不动声色道:“昨日在下进宫时,看到陛下和太上皇还有说有笑的,似乎挺高兴的。”
“那刚才……”
“哦,陛下大概是有什么事吧!”方休明不负责任地说,“在下刚才似乎看到德邻公公了,或许是太上皇有事召见吧。”
伴随着方休明的话周围人落下一片舒气声,和陛下关系最密切的方休明都这样说了,那大概就是没事了。杜斯仪连连点头:“是的,是的。”
方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