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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说:“力平你也别太辛苦,相对简单点的工作交给文素和尹维就行了。”
许力平看看尹维那件朋克风格的T恤,又看看沈文素一手锅铲一手抹布,坚定地摇了摇头。
那两人耸耸肩,老爷子非常想笑又慑于许力平的淫威,只好强忍着。
长江律师事务所平静的一天,就这么过去。
可是就在沈文素终于在高院门口蹲完了两个星期,刚刚开始旁听的第一天,老爷子却突然火急火燎地打电话催他回去。
还没坐定,老爷子劈头一句:“王镇越出事了。”
王镇越是谁?
王镇越是沈文素和尹维的师兄,苏昭的同学,程静钧老教授门下高徒;原先是和苏昭齐名的年轻律师,才华横溢,能力突出。上一年受某公司之邀,同时担任了副总经理的职务,正式步入商界。
这样的人怎么会出事?
老爷子皱眉说:“我有个老朋友,去看守所见当事人,当事人偷偷告诉他,说认识有个年轻人叫王镇越,可能犯了点问题。”
“这消息封锁得也太厉害了,”苏昭问:“王镇越出了什么事?”
老爷子摇头:“那当事人也说不清,我还在打听,大概只知道他举报了公司什么人,结果让人家动用关系给抓进去了。”
“什么公司?” 尹维问。
“房地产,”许力平叹息一声:“他原先是那家公司的顾问。当初他想身兼两职时还来问过我,我说这样突破了律师和当事人的界限,法律服务的性质也会发生改变,十分不可取。不过人各有志,我也没拦他。”
“哪一个房产公司?”
“金德。” 许力平说:“他怕你们反对,只跟我一个人说过。”
其余人猛抽一口凉气,瞬间有些明白了。
金德集团,近年来崛起的大鳄。一个成立不久的房产公司,在市内同时开工的楼盘竟然有十个之多,涉及资金十数亿,这是何等的呼风唤雨。上街转转,满大街都是他们家的巨幅海报,“天上生活,金德房产”。
这样的公司怎么会没有强硬的后台?
而如今这个行业部分成员内外勾结,权钱交易,抬高价格,牟取暴利,甚至套取安置补偿款的种种事端,早就不是新闻。以至在国务院出台了房地产调控国六条,但各地的效果均不如人意后,业界人士都担忧地分析道,重要原因是房地产业内存在着严重的官商勾结。
王镇越这回,怕不是惹上天大的麻烦了吧?
众人沉默良久,老爷子才缓缓开口:“他没有父母,这点你们也清楚……不管怎样,镇越是我的学生,他有困难,我义不容辞。”
沈文素说:“我也去!”
尹维陪着他一道点头。
程老爷子笑了笑,拍拍尹维的头:“谢谢。”
他停顿一会儿:“但豁出性命,上菜市口,不是你们的事,”他转头看着许力平:“是力平与我的事。”
许力平重重应道:“对。”
“文素你们不用参与,尤其是尹维,好好备考,今年一定要通过司法考试。”老爷子吩咐:“但是苏昭,该了解的你还是得了解,并且把最近的案子全都推掉,必要时候我需要你顶上。”
苏昭说:“知道了。”
沈文素还想说话,程老爷子摇摇头后接手机,越接脸色越差,最后长长叹了口气。
“消息还是慢了,”他说:“一审已经判了,一年有期。”
“哪里判的?”
“××区院。”
许力平火了:“这是秘密审判!”
“不一定。”老爷子振作精神,坐直了一字一顿道:“总之,镇越已经提起上诉了,从今天起,我们正式接受委托,全面参与二审诉讼全过程。”
第二章
长江律所虽小,但程静钧这个名字,在司法界还是有点名气的。他要接的案子,别人也不太好拦,案件的材料收集很快,不久委托书送来,程老爷子正式动身,登门看守所。
这次会见时间不长,老爷子回来把自己关进办公室,过了半天红着眼圈出来说:“检察院还要去一次。”
许力平说:“那里全是些程序上的东西,哪有什么实际内容,去了也是白去。”
老爷子叹口气:“看看也好。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冤案,想要翻案可不是这么容易的。”
苏昭问:“你问出什么具体情况了吗?”
“具体情况很简单,”老爷子说:“某一位,或者说某几位官员在金德公司在扩张过程中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组成了一个特殊利益集团,不断掠夺和侵犯城市居民,主要是拆迁户的私人财产,而镇越很反感这种行为。”
苏昭说:“他竟然会看不惯?当年和我一起冒领贫困生补助时,怎么没见他高尚啊。”
老爷子说:“你们那种抽烟喝酒打牌钱用完了就去骗学校的死不要脸的行为,我也很反感。”
苏昭马上装耳背,伏案疾书。
许力平穿上高跟鞋,对着镜子整理鬓角,发现白发后暗暗叹息一声,对程老爷子说:“出发吧,我开车。”
程老爷子吩咐尹维:“文素回来了就让他等我,关于作业还要问他。”
尹维点点头。
谁知沈文素不久就回来了,老爷子当天却没能回来。
晚上七点,长江律所附近某条僻静马路上出了一起车祸,一车突然强行变道,导致后车冲入绿化带两人重伤,伤者是律师程静钧以及他的助手。
两个小时后苏昭得到消息,穿着T恤拖鞋一路飙车赶到医院,发现师母晕倒在手术室门口,老爷子的大女儿正哭着给她掐人中。
尹维气喘如雷地奔到,一刻不停扒着手术室的门往里看,然后拉住每一个进出的护士医生问:“呼!我老师没事吧?呼!呼!平姐怎么样?”
师母醒过来,抓着苏昭的手,扑漱漱无声掉眼泪。
苏昭安慰她们:“没事,没事,我在这儿呢。”
这边情况还没稳定,又听到门口有人嘶声喊:“程静钧!我找程静钧!”
苏昭恶狠狠揪尹维耳朵:“我不是让你别告诉他吗?!”
尹维说:“呜呜呜~我、我都急糊涂了嘛!”
沈文素像没头苍蝇一般到处乱撞,终于发现了手术室,直冲过来,被苏昭一把抱住,贴着脸说:“冷静,冷静。”
沈文素胡乱挣扎:“我要进去看看他们!”
苏昭紧紧钳着他:“别添乱!正抢救着呢看不了!”
沈文素的理智这才归位,楞楞看着手术室门上那盏红灯。
苏昭在他耳边轻轻说:“师母面前,眼泪给我收回去。”
沈文素立刻抹了把脸,蹲到程老太太膝边,强笑着拍胸脯保证老爷子福大命大,肯定吉人天相,毛主席保佑。
沈文素其实是很柔和的人,偏偏这时最要不得柔和。老太太刚才还有些痴楞,被他一劝倒反而垮了,哭得不亦乐乎。
苏昭把沈文素拎到一边再也不许他说话。
数个小时,分分秒秒煎熬,终于有护士推开手术室的门大声问:“家属呢?家属在哪里?”
几个人像弹簧一般跳过去。
“别紧张,”护士平抚他们的情绪:“年纪大的那个只是腿骨骨折以及擦伤,并没有大碍,现在已经醒了。”
众人舒出了一口气,又绷紧了问:“那位女士呢?”
“她的情况稍微差点,”护士说:“除了骨折之外,头部还受了点冲击,未来二十四小时都是危险期。”
老太太一听,哇啦大哭起来:“力平啊~~”
苏昭慌忙从胳膊底下把她架住:“有我呢,有我呢,” 然后对着尹维使眼色,尹维一躬身把老太太急急背到院子里透气。
医生护士推着老爷子出来,沈文素跟着边跑边哭。
老爷子稍微有点意识,嘶哑着问:“力平怎样啊?”
苏昭把沈文素拉到背后遮住:“医生说了,平姐没事。”
老爷子虚弱地闭上眼。
又过了大半个小时,许立平也进了ICU,苏昭把沈文素的脸都揉花了:“你小子就会给我添麻烦!”
老太太情绪不稳,正躺在程老爷子的病房里挂葡萄糖,大女儿看看你,看看他,正抽抽搭搭地哭。
苏昭在病房门口踱来踱去,和尹维低声商量:“我看这车祸有点问题。你学生会长的余威还在,现在去给咱们系篮球队的挨个打电话,能叫来几个来几个,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