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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谁的命?”东方闲闲擦亮了桌上灯。
曲非烟好奇地看见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女子,高耸的胸脯包裹在紧身黑衣之中,凤眼厚唇,十分惹人遐想。
“奉谁的命?……”欧阳婷方寸大乱。“奉……奉……”她忽然双膝跪地。“……求教主饶恕。我们实在是情非得己……”
她匍匐下来,浑圆的臀部高高翘起,几乎要从紧身马裤中绷了出来,任何男子面对此种诱惑,也难以抵挡。
东方也忍不住转开眼神,稍微避了避那副景象。“不必如此,你起来说话……”
话音未落,第二丛细如牛毛的银针,已然从她背后发出,不知靠着什么机弩,速度之快,已非人力所及!
曲非烟惊呼出声,却无能为力,只得眼睁睁看着银针射入了东方不败胸膛。
令狐冲在客栈中多待了半日。
半日之后,他终于开始收拾东西,小心翼翼将酒壶系在了自己腰间。
这半日时间,他原本打算用来细细想明白这忽然闯入他生命,又忽然退走得一干二净的莫名奇遇——却无奈地发现,自己脑子不够用。
他想不明白。
或者说,想到同他交欢的那个男子,理智便自动退位,他便只能够在回味,思念,疑惑,患得患失,犹豫,渴望等等百感交集当中浪费时间。
他究竟是谁。
一缕灵光闪过,尔后熄灭。
“东方不败的连襟。”去找东方不败,按照盈盈的托付去找东方不败。
然后就能通过东方不败找到他……思路咱也不清晰,每一寸都滑溜溜地,一不小心就滑向了他,他,他。
定了目的,行程便轻松。此地到与盈盈约定好的黑木崖脚下小镇,不过两三时辰脚程而已。
路途景色颇秀。路旁有一个宽阔大湖,虽然湖色近灰全然谈不上清澈,却另有一种险恶之美。令狐冲忽然设想,若是能同萧方一起在湖中沐浴,定是极为惬意的美事。
又有山峦集聚,远远卓约处挂带密云薄雾,山林颜色深沉,难怪有黑木崖之名。令狐冲又设想,若是抱着萧方在林间穿行,当头月色,过耳箫声,必会令人心旷神怡,久久难忘。
走走停停,已经到了约好的小镇。
镇极小,统共就一家酒馆。盈盈说过,在此相会,毫无错过的可能。
令狐冲一面神游天外,一面坐下来用本能点了大坛酒与大碗牛肉。——就算要他用脚趾头点,也绝不会点错。
只是平日里大快朵颐的胃口忽然间似乎有点开不动。
若是能与萧方共饮就好了。
只怕他喝惯了好酒,吃惯了好肉,不屑于分享这粗馔劣酒……不会的。他不是那种人。他定会懂得,下酒的是人,而不是菜。求醉的是悲,而不是喜。若他在,杯酒点缀,言谈定欢。
哎哎哎!
令狐冲惊觉自己拿在手里半日的酒杯,竟然未动一口。
怎么满脑子都是萧方萧方……莫不成那人是狐狸精变得不成?令狐冲被自己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不行,不可为了感情之事失去自理能力!这是他令狐冲的原则!
他仰头把酒一饮而尽。
“啊,你来了!”门外是欢快的苗家姑娘的脚步。
不纯正的汉话,爽爽利利的大笑,让令狐冲的状态为之一振。“蓝凤凰!”
“令狐大哥!”
一男一女兴高采烈,却毫无杂念欢快地拥抱在了一起。
“哎,盈盈呢?”
“堂主路上有点事情,随后就到。”
“她有事?”令狐冲吹了个口哨。不知为何,见不着盈盈,他竟然觉得放松。“——来来来,凤凰,我们来喝酒猜拳!”
蓝凤凰似嗔似喜地瞪他一眼,终归是异族女子,心胸宽广,嘿嘿一笑便同令狐勾肩搭背地厮混开来。
“圣姑!怎会如此?现在我们要怎么办才好?”欧阳婷跪在面蒙黑纱的女子面前,惶急失措。
“你说呢?”面纱下的女声清甜,却沉静,令欧阳婷有种不可测之感。
“圣姑,难道你真的准备对教主……”
“我阿爹才是教主。”任盈盈的面纱无风自动。
“圣姑……”欧阳婷快要哭出来。“对了,教主为何竟会着了我的道?”当时射出银针,欧阳婷原本已经做好赴死准备,没料到从前那个英名神武,动动手指头也能叫她灰飞烟灭的东方不败竟然就此一头栽倒。
再然后她的援手赶到,轻易便放倒了曲非烟,在那群愚蠢武士找回来之前全身而退。
“不该问的,就莫要问。”任盈盈缓缓取下面纱,唇边是一个诡异的微笑。“他在水牢?带我去。”
欧阳婷一脸苦楚,却磨磨蹭蹭,不敢举步。
“怎么了?”任盈盈伸出一根玉指,轻轻抬起欧阳婷的下颔。“害怕了?说什么死生相随,这就撑不住了么?”
她的语声越是轻柔,欧阳婷颤抖得就越厉害。“你知道的,我为了你,什么也能做。只是……”她终于流下泪来。“圣姑,我总觉得,我们不可能斗得过教主的。他是神,他不是人!”
“哼,关在水牢里的神么?”盈盈冷笑。“你莫总停留在五年前的记忆里。我告诉你,他现在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他了!你若害怕,就随我去水牢,我将他一块一块撕碎给你瞧!”
任盈盈自然知道,五年了,东方不败不过就是一个替身而已。
他藉着爱,绑住了那个替他练功的孩子。
也藉着爱,束缚住最有可能找他报仇的人。
任盈盈已经长大了。不是曲非烟那样的小姑娘,小女孩了。
她的身边,也聚集了被对她的爱束缚的人们。
而她对他的爱,早已经消散在洛阳城日出日落的岁月里。
尤其是,遇见了那个人以后。
那个人面貌丑陋,嗓音暗哑。
那个人却教她,如何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如何利用所有可以利用的事。如何拿回一切应该属于她的东西!
虽然,东方不败对她很好。给她很多。地位,权力,荣耀,财富。甚至每年生日,必有不远千里而来的礼物,一串珠子,一盒胭脂,一罐香料,一块衣料——任盈盈总是在珍藏和烧毁两个极端当中摇晃,摇晃。
然而,那个人告诉她,东方不败对她好,只是因为他欠着她。他给她的一切,都原本属于她,都是从她的手上抢夺而来。现今,还债的时候到了。
水牢。
一股污秽的味道扑面而来。
任盈盈沿着阶梯下来。
“小心。”水牢内忽然有人低低叫了一声。
任盈盈一惊,脚下一滑,竟然踩上了一片青苔,几乎跌倒。
欧阳婷赶紧扶住了她。
水牢中人叹了一声。“我已经叫你小心了。”
“若你不忽然出声令我分神,我又怎么会跌倒?”任盈盈一刹那间怒火上头。
就是这样。
这个人就是这样。
明明是他害了她。
却还要装得好像是他在关心她,对她好,在救她。
“东,方,不,败!”他的名字从她的唇间费劲地挤了出来。“你永远这样,毫无悔改,绝不屈服……”她阴笑着,咬牙切齿,不知自己在骂,还是在赞。“落在我的手里,不知道你有什么感受?”她放肆地嘲讽。
“对长辈不可如此无礼。”东方不败的眸子淡定。“东方叔叔,不是东方不败。”
“长辈?——我操你妈!”任盈盈狠狠地骂了出来,将欧阳婷也吓了一大跳。
任盈盈心中却觉得无比的畅快。她想骂这一句,已经很久,很久。
东方不败叹口气,摇了摇头。“……我本应该将你留在身边教导才对。”
两人当中隔着一小片肮脏的水。
生锈的铁链浸在水里,铐住东方不败的手脚。
任盈盈若是举剑,可堪堪碰到东方的脸庞。
东方若是退半步,盈盈便碰不到他。
——可是他没有退。
任盈盈撤出长剑,一剑刺向他的鼻尖,东方不败没有退。
剑尖生生地刺入他的鼻梁。
却只有一点点,真真一点点。只是割破了鼻梁上的皮肤。
任盈盈站在那里,似乎已经尽力,而不及。
东方不败却看到,她的肩,她的手臂,至少还能向前三分。
足以使长剑入脑,性命断绝的三分。
她却看起来力尽。
甚至她自己心中,可能也真的觉得力尽。
——不是遥不可及,只是心不能够。
水牢外蛤蟆聒噪。
任盈盈忽然转身跑了出去。
天光晦暗。
“向左使,你来啦。”任盈盈每次见到向问天,都觉得可以放下心中大石,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