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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養什麼死什麼的邵時方和那隻貓兒特別投緣。
「你不是不養寵物的嗎?」齊挹辰記得邵時方曾經半開玩笑的說過他是生物殺手,除了實驗室裏培養的實驗物不會被他養死之外,養動物死動物、養植物死植物。
「但是有你,我想情況不會比只有我一個人養時糟。」
「好。」齊挹辰雖然覺得兩人生活很好,但一想起今天下午的事情便讓他心起疚然,也許是基於補償心態,齊挹辰很爽快的答應邵時方的請求。
「我們先去看牠,你一定也會喜歡牠的。」邵時方展開笑容,蒼白的臉上難得染上血色。
齊挹辰揚眉,開始有些後悔如此快答允邵時方的要求,見他的開懷不是因自己而發的感覺不怎麼好,但能見他的笑容他也跟著開心,這種矛盾的心情讓齊挹辰深刻明白自己對邵時方的獨佔欲有多強烈。
即使日後得面對所有人,他還是想跟邵時方在一起,只是……不到那一天之前,他會選擇永遠埋藏事實──他是同性戀的事實。
思及此,齊挹辰突然想起今天下午聽見的耳語,絕不是錯覺,那絕不是錯覺,可那時那兒只有他與「表哥」在,「表哥」的聲音不是那樣。
那麼……是誰?是誰呢?
「挹,快來。」邵時方推開看允业拈T,在那兒等他。
邵。齊挹辰教不安糾纏的心在他呼喚自己的名時解脫,在心裏喃唸他的名,微頷首,跟上去。
第五幕
齊挹辰將泡好的咖啡倒入馬克杯中,執起它們的杯耳走向客廳,將其中一杯交給坐在沙發上正用浴巾擦頭髮的邵時方。
「謝啦。」邵時方將浴巾垂掛在胸前,接過他遞過來的咖啡,聞了聞後才輕啜一口。
齊挹辰洠в新渥粘龅囊浑b手扠上腰際,偏頭笑望邵時方凌亂的濕髮,見著他摸索的手在茶几上尋找眼鏡時彎身替他拿起眼鏡,順勢靠坐在茶几邊緣,把馬克杯擱上茶几,雙手執著眼鏡的鏡架替邵時方戴上。
當眼前的視線因眼鏡而變得清晰時,邵時方頭一個見著的是齊挹辰的笑臉,他洠в心帽拥淖笫痔Ц呗娱_切割視界的頭髮,這才真正看清齊挹辰,跟著,他也露出一抹笑容。
「怎麼這麼看我?」齊挹辰的眼光像是在看一件極為珍貴的寶物,讓邵時方頓時不太自在。
齊挹辰說不出盈繞胸膉間那滿溢的情感,只能笑著搖頭,一邊替他將黏在臉龐的濕髮往腦後撥去。
幸福,這指尖即樱男腋#瑢訉永p捲在伸手可及的幸福,他實在不願意破壞它。
思及下午同「表哥」上官擎的談話,讓齊挹辰頓覺無力,不知如何向邵時方開口。
「小貓怎麼樣了?」他決定先行提起較安全的話睿
「喝完牛奶就睡了,我把不用的壂子拿來當牠的床。」邵時方指指窩在客廳角落那坨黑色的毛絨,笑道。
「嗯。」重新拿起馬克杯,將之置於兩手掌心間,前後轉動把玩著。
每當齊挹辰有什麼煩心的事情時,他會有一些不自覺的下意識動作,他自己本身不太可能查覺,但卻提供了旁人窺視他內心的機會。
「挹,你想說什麼?」查覺到齊挹辰的欲言又止,邵時方很乾脆的替他說出口。
「啊?」把玩杯子的動作軋然停止,齊挹辰有些錯愕,也有些許放鬆的盯著戀人。很多事情是起頭難,他很慶幸邵時方替他開了頭。
「你有事想跟我說,不是嗎?」句子是問句,但口吻是肯定的。邵時方邊喝咖啡,杯子掩去了他唇角的弧度卻掩不去他眼底的輕鬆笑意。
「今天下午我很久洠б姷谋砀鐏碚椅遥覀冋劻撕芫谩!过R挹辰垂下眼睫,不敢面對邵時方。
「哦?」齊挹辰無緣無故提起,又見他欲言又止期期艾艾的模樣,必定是談話的內容將會影響到他們兩個人。
「他工作的地點換了,在我們家附近,他找我姊商量,我姊叫他來跟我說,希望我空出一間房來給他,他每月付租金和水電費……」齊挹辰把玩馬克杯的動作愈來愈頻繁,低垂的眼睫掩去他的瞳人卻掩不去他的緊張。
「你答應……他了?」邵時方緩緩聚攏的眉心顯示他心底的不悅正呈直線上升,雖然他自己也是白吃白住的人,但好歹他也是齊挹辰的戀人,他可以不經他的同意讓人住進來,但私心上,他總希望齊挹辰能尊重他,跟他商量一聲。
「不,我說要考懀Э纯矗牒湍闵塘靠刹豢尚小!过R挹辰抬頭看他,眸裏洠в幸唤z閃躲,見著邵時方皺眉,他被馬克杯溫熱的指尖輕撫平它們,「你不高興?那我馬上回絕。」
即使明白此時出口的話語的作用僅是安撫,邵時方還是很高興。
「不……」邵時方捉住他欲離開自己眉心的指尖,微微一笑,點亮他過於蒼白的臉龐。「我很高興你洠в旭R上答應。」
「當然,你也住在這兒,是家裏的一份子啊!」齊挹辰有些明白,了然於心地低頭看他,手中的馬克杯置於茶几,「哦……原來你還是不夠信任我。」
「我……」邵時方臉一紅,急道:「洠в校覜'有……」
亟欲出口的否認教齊挹辰欺近的唇給封去。
「你覺得呢?」將邵時方攬進懷裏,齊挹辰輕問。
「覺得什麼?」視線落至客廳角落沉睡的貓兒,邵時方不由得微笑,寵物、戀人相伴,這小小的幸福是他未曾料想過的。
「該不該讓我表哥來住?」齊挹辰的手在邵時方胸前交握,沉重的嘆口氣。
該也不該──該是因是姊姊的吩咐;不該是因這是他和邵兩人的家,他很不願有第三者,可他無法拒絕挾著姊姊命令的「表哥」。
將決定權交給邵,他覺得自己很殘忍,但這卻是優柔寡斷的他所能做的最大努力。
邵時方將手搭上胸前交握的手,耳朵聽見身後胸膛下耄Р氐膭×倚奶哺杏X到自己心頭莫名的刺痛。
是不是……是不是愛上一個人,就會失去原有的自己?是不是愛上一個人,便會努力的遷就對方?即便明白答應下來日後後患無窮,但為了戀人的難處,邵時方還是無息地輕嘆口氣,略帶無奈的回答:
「該,畢竟是你姊姊答應下來的,你也不好意思推託不是嗎?」邵時方硬是壓下湧至喉頭的酸澀,其實極不願有人破壞他們兩人的小空間。
但齊挹辰將決定權交給他,他明明知道自己不會讓他陷入兩難的局面,卻仍是將決定灌交給自己,如此殘忍卻又如此的狡猾……
邵時方告訴自己,這一切的退讓都是因為愛他,愛他!
「對不起。」齊挹辰擁緊邵時方,除了歉語,他不能說什麼。
「比起這三個字,我更想聽另一句。」只要一句戀語,他所奢求的就只有那麼一句從他口裏說出的薄弱保証。
「我愛你。」齊挹辰輕訴,換來邵時方主動送上一吻。
「我也愛你。」邵時方抱住他,視線落至角落的貓兒身上,眸光晦暗不明,不自覺地加重攬抱的力道,閤上眼不願看清前方道路明顯可見的「事實」,選擇耽溺在戀人的懷抱裏,心不斷地呢喃著:
Remember me forever。
My dear
Please; please; forget me never。
似是聽見邵時方內心不安的低語,貓兒睜開鬱綠的眼眸,憐憫地看著相擁的兩人。
非期中期末的時期,圖書館通常是安靜空蕩的,邵時方穿梭於一個又一個大書架中,尋找參考書籍。
有時候那份疑然會突然溜進他尋書的心緒中,奪走他的專注,讓他有時出神凝想著自己與齊挹辰的未來,卻總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又或者,是因他看得太清楚而使得自己蒙蔽自己,不願看得那樣真切?
口袋突來的一陣震動讓他停步,接起電話。
「喂……」他壓低聲音,深怕被館員發現他在講電話。
「小邵。」電話那頭傳來的熟悉聲音讓邵時方面泛笑意。
「小吳,你等等。」他將適才找到的書放置在書桌一角後便出圖書館,在迴廊找到一個角落,「好久不見了,你現在在那裏?」
吳展成跟自己是同期的研究所同學,碩士班畢業後,他人跑到國外,他則留下來直升博士班。
「我可以進柏克萊了!我纏了老闆好久,他才首肯我進入他的實驗室,這兒的環境完全跟台灣不一樣,好希望你也能過來一起看看。」電話那頭好友興奮的話語教邵時方也跟著高興起來。
「我在台灣待的還算不錯。」他不否認當初選擇直升的原因除了環境比較安定熟悉之外,尚有其他的因素。
「但是美國畢竟是生化大國,你不出來看看實在太可惜,尤其是這兒的教授們不會像台灣的教授們只會椋чT造車,你可以學到更多的枺鳌!箙钦钩梢蜃约撼晒Χ裢庀M@位好朋友能不埋洠г谔常ど蠂H的舞台。
邵時方心一動,眼神因想起那時的雄心壯志而渺遠,「洠уe,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