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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白亚眼见元秀的反映完全没有破绽,回话根本没用想的,便信了。元秀从留袖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用黄色的香纸包裹的茶包,望着月白亚本欲教他练琴的姿势,忽然将头凑近,眼露无限期待,
“殿下也算是我师傅了,元秀从未听过殿下弹奏过,今日元秀亲自替殿下泡茶,殿下奏一曲当教导元秀可好?”
月白亚迟疑了一瞬,望着元秀一双单凤眼睁得老大闪露着淡纯的眸光,心一软,便轻点头应了。
元秀笑着起身去泡茶,好在室内桌台上本就有热水,元秀只是移个位置,并不会也绝不会错过月白亚的琴音。
反倒月白亚愣着,直到听见倒水摆弄茶具的声音,才回过神,思虑万千,终于还是抬起了手。
落指间,一曲醉情殇游蔓而出,弦音延绵间,悠扬委婉,凄然悲切。元秀惊诧间握着茶杯的手禁不住抖了一下,回过头看着月白亚蹙紧还松的眉宇下,尽是悲凉动情的神色。
怎么会……原本以为他只是比我略懂而已……
偌大安静的将军府首次响起中原古琴的弦音,就近兆合居的人听闻如此悠扬悲凄的音律全都顿足而立,惊叹多过于疑虑,操琴之人技艺之盛真是难言而喻。
兆合居门前,苍月霄雷也停住了脚步。佐久间岚见状只是微笑。
“他的琴音,一直这么悲伤吗?”
佐久间岚回忆了下摇头道,
“非也,以前殿下的琴音里只有心,没有伤。现在除了伤,还有爱。”
苍月霄雷静静的聆听着琴音,没有接话。
曲毕,元秀正好将茶具端过来。元秀端起一杯茶,双手递送过去。
“殿下技艺卓越,元秀听得泪都溢出了……”
月白亚接过茶杯,浅笑一声说道,“谢谢,大半年没有摸琴……有些生疏了。”
淡绿偏黄色泽的茶汁,盈亮水光中鼻尖阵阵甜香传来,月白亚一嗅便觉得怡人。
“很香。”
“恩!”元秀笑应道,也自顾自端起一杯,“味道带甜的,适合夏末冲泡了喝。”
说时二人默契的对望一了眼,正欲饮入口中,月白亚却放下了茶杯,一下站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伤就好完了么。”
苍月霄雷穿着米白色的和服,肩上披了件黑色的外衫,长发未束垂落至腰际,左手伸进衣领口置于腰间。至后背缠裹的绷带在敞开的前胸处微露。
微笑着温柔的拍拍他的肩说道,
“被阿月的琴音吸引而来。”
同时,身后一身紫衣的佐久间岚也冲着月白亚笑着点了下头。
三人步入内室,元秀在听闻苍月霄雷声音的那一刹那便浑身僵直,神色微变,见人已进来,震惊中也忘了起身行礼。苍月霄雷看到凰元秀,仍然是微笑,只是那笑容有点刺眼。
“元秀也在,如何,世子殿下待你还好吧。”
“将军恕罪……”
元秀立即起身再叩拜。
“不必多礼了,哦?你们在品茶?”
说时,自顾自端起一杯,还微微冒着热气,闭眼闻了一下赞道
“很香,村上茶呢。”
“恩,元秀特地带来的。”月白亚也走过来,见苍月霄雷把自己那杯端走了,正欲重新去倒,却见元秀猛的扑了过来将苍月霄雷手中的茶杯甩开。
茶汁溅洒在淡琥珀色的榻榻米上,一片斑斓,很快变成深邃的褐色。
苍月霄雷收敛起笑容,只是冷冷的看着元秀,不发一语。阴冷的眼神让元秀颤抖,他要他自己说。
“……?”
闻声月白亚有些疑惑的转过身,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元秀就闪到自己身后,摸出暗藏在腰间的匕首抵住月白亚的脖子。元秀激动中喘着气,仍然没有说话。
佐久间岚指尖轻沾茶汁,嗅过淡定的说,
“是下了毒。”
“没错!你也解不了!他喝了半时辰内必死!”
元秀愤怒中大声嚎叫着,兆合居意外的无一下人侍卫出现,元秀便料到自己是逃不过了。
匕首的利刃在白皙的颈项上擦过一瞬,有些许血丝渗出,苍月霄雷凝望着元秀的目光由阴冷变得凶狠,沉声道,
“放开他。”
“我不要!我就是要他死!要他死啊!”
月白亚被挟持后,至始至终都未发一语。他要是愿意,轻易就可以摆脱元秀的钳制,并反手杀了他,但是他此刻只是失神的望着眼前的一切。
为什么……只要稍微在意一点,就会失去……
苍月霄雷看着他嘴角泛起苦笑,后背至于心内又是一阵纠痛。佐久间岚扶住他,元秀见状,手心也有些不稳。
“将军……”
“再说一次,你放开他。”
苍月霄雷推开佐久间岚的搀扶,浑厚的声音已不带一丝感情。
元秀的泪滴落在月白亚肩膀上,有些灼人的温度。
“将军……元秀什么都不要,只要你而已,为什么这个人来了,你便不再看我。”
“你知道元秀喜欢那把琴,为什么他没开口你便赠了他,我求了你四年……四年啊!”
“将军……你再看看我罢……元秀什么都没了……只有你啊……”
凰元秀泣不成声,匕首滑落下来,掉在地上。月白亚定定的看着他,微抖的双肩,纤弱的身影,宛如曾几何时的自己。
苍月霄雷痛得不想再开口,佐久间岚望着月白亚淡淡的说,
“凰元秀是长洲暴乱初始几个核心将领中凰庆泰的独生子。长洲之乱平定耗时四年,期间因为元秀的存在可以遏制残余的乱党,故没有杀。前段时间刺杀你的是凰家的忍者死士,领命不完成任务同样是死。”
随后看向元秀虽是问话却是肯定的语气,
“命令是你下的吧。”
月白亚初进将军府不久,自家的死士便已主动于凰元秀便取得了联系,那时候传达过来的消息是想他杀掉将军,然而早已爱上苍月霄雷的元秀却一直犹豫迟疑,直到苍月霄雷那次从兆合居回来,连他也生生推开,并吩咐春锦以后不得再带侍寝之人来。
元秀的眼神刹时灰暗,那个人,已经不再看自己了……
门外,吉原忍和墨心快步前来,见了眼前状况倒也不吃惊,墨心上前取了块白绢给月白亚擦拭颈项上的血,月白亚依旧定定的站着,任由墨心的动作也不见反应。忽闻苍月霄雷轻声道,
“带下去,斩了。”
佐久间岚垂眸叹息,元秀闭上泪眼深吸一口气。月白亚冲到苍月霄雷面前冷声道,
“别杀他。”
苍月霄雷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不用你好心!”元秀恨眼看着月白亚,
“我告诉你,就算我再活下去也还是会杀你!”
吉原忍皱眉,挥手唤来两个侍卫将元秀拖走。
元秀一边挣扎一边对着月白亚愤怒的高喊,
“还有一件事你不知道!我父亲母亲恩爱至极!才不像你!他们被将军所杀,即便如此我也爱他!我爱他!你什么都不知道!无情之人!月痕殿下!你才真真是冷心无情之人!!!”
元秀被拖出院外,声音渐渐消逝,月白亚想去追,却被墨心拦下,只是一个眼神,便已明了,长洲之乱彻底平定,现在出这等事,元秀非死不可。
月白亚转身看向苍月霄雷,后者在佐久间岚的搀扶下步出房门。苍月霄雷没有看他,只是经过他身边时,叹了口气,对墨心淡淡的说了句,
“给他介错吧。”
月白亚脸色刷白,定在原地。墨心领命便取了武士刀跟出去。
片刻后,亲眼见了侍卫用木盘端过来的元秀的头颅,此时苍月霄雷已经离开,月白亚独坐在门前,疲惫的闭上了双眼。
那个傍晚……晚秋迟落的太阳余辉真是太过刺眼了。
夏去秋来,将军府西面环山,枫叶缤纷染红整个山头。月圆时节,凉风漫漫,将军府内使臣迎来送往的交际往来越发频繁。苍月霄雷伤势好转,处理政事之余便是忙着应酬这些事宜。白鹤厅大大小小开设过几次宴局,无一次有世子月痕的出席。提前告知亦或是席间派人去请,月白亚都不来,苍月霄雷心知他是对于元秀之事耿耿于怀,也不恼,只是叹气。
这个秋日之始,兆合居内就时常传出寂寮伤感的琴音。墨心差人用上好的枫木做了一个琴架子,摆在走廊下庭院边的台阶上,月白亚常常在琴架边,一坐就是几个时辰,不练刀的时候甚至可以坐上一整天,话自然也是越来越少。
人坐在琴边,身旁折叠着一件粉色的和服。夕阳渐落,月白亚抬头对着正在庭院角落忙活的一个的女侍轻声说,
“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