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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文长笑道:“风兄出身名家,说话该三思而发,以免贻人笑料,在未成事实之前,最好不要过早地下断语。”
风无向呆了一呆,才想到这是他故意如此,引诱自己上当的,他望望袖上的断纽,心中实在不服气,沉思片刻才道:“兄弟还想继续讨教下去!”
徐文长笑道:“风兄是剑术名家,只断了几枚袖纽,自然不能作败论,兄弟敬候实招!”
风无向脸上一红,冷笑一声道:“徐兄不必在口舌上逞能,今日之会乃武林盟主之争,讲究的是真才实学,口齿心机,虽胜不武,兄弟如此,实际上是替徐兄着想,希望徐兄能胜得令天下人心服!”
徐文长微笑道:“是!是!兄弟十分感激。”
风无向沉下脸,振腕又发出一剑,这是他剑法中最精华的达摩三式之一,剑出无声,威势却如长江大河,奔流直下。徐文长引剑相迎,两器相触,即被他剑上深沉的内力弹开,全身都成了空门,暴露在对方的威胁之下!
这一来将他的脸色都吓白了,可是风无向剑势轻探,只将他的衣袖刺破了一个小洞,随即撤回长剑道:“这一招仅为酬答徐兄适才剑下留情之德,请继续赐教!”
徐文长的脸色由白转青,那是由恐惧转为愤怒的表现,他冷冷地道:“达摩剑式果然不同凡响。逼得兄弟也无法藏拙了,不过兄弟先声明一句,削断了风兄的宝剑,兄弟拱手认输,割破了风兄的喉管,兄弟可不认输!”
风无向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了层层杀机,心中微微一凛,口中却豪笑道:“这是当然,武场不论生死,只要徐兄高兴,割下兄弟的脑袋,兄弟也不会有怨言!”
徐文长冷冷地道:“那时有怨言也找不到机会说了!”
风无向口中虽说得厉害,心下却戒意更深,出手也相当慎重,只是随便撩出一剑以作试探!
徐文长对那一剑如同未见,听任它由眼前晃过,单手按住剑柄,作待发之势。
他愈是这样沉稳,风无向看得愈是心惊,沉吟片刻,才决心再度一试。不过为了防止他趁机出手,不敢再用随便的招式了!
他气凝丹田,劲注手腕,达摩三式如风卷而至,徐文长也吐气开声,使出情天六式中的“情海茫茫”。
但见人影互换一下,剑锋掠空,两个人已换了个位置,一个披头散发,一个衣襟破碎,显然是同时被剑风所中!
四周沉默有顷,才轰然叫出一声好来,剑会举行到现在高潮迭起,惊险百出,这一招够刺激!
两个人所展示的剑法都精妙无匹,而且具有一发无敌的威势,却未酿成两败俱伤的局面。
那是由于两个人都看出了利害,及时抽身自保,没有把招式用足,所以才仅在表面上留下一点痕迹。
不然的话,地下唯见两具伏尸而已!
风无向心中暗道:“难怪他如此狂傲,在剑式上确有过人之处,下一招不知是否能胜过他,不过我绝不能再爱惜性命了,宁可同归于尽,也不能折了师门威名。”
徐文长的想法却不同,少林的达摩三式,想不到有如此威力,我纵有情剑在手,也无法稳能胜他,真不该答应他只比招式的,下一招我不要傻了,宁可落个败名,也要铲除此人。
他活着对我就是一重威协,盟主得不得没有关系,我的剑断他的剑,再送了他的命,凭着情剑在手,何愁不能横行天下,何苦争此虚名呢。
两个人的主意都打定了。
态度却更见凝重,彼此对视良久,才慢慢移动脚步,争取有利的位置。
由于招式不同,两人所到的方位也各异,转到双方认为满意的位置时,风无向刚想出手,徐文长的脸上却浮起一阵狞笑,长剑急刺直入,风无向见来势虽凶,变化却极微,急忙暂时停止攻势,用剑挡了一下!
两剑将要相触之际,他才明白徐文长的用意,竟是在削断自己的长剑后,再横扫自己的咽喉,脸色顿时一变,顺着剑势硬封出去,准备利用那两截断剑发动达摩三式。
徐文长早已看透他的用意,剑势下沉,向他的剑柄握手处削到,这样不但能破坏他可能发出的攻势,余锋扫过胸膛,一样可以置他于死地。
风无向已经把达摩第三式所需的准备动作全做好了,单等两剑交触便发出去,可是他忽然看见徐文长的剑势向下沉去,不由脸色大变,应变已是不及,只得咬着牙把剑朝外一推,静等对方利锋划破自己的胸膛。
他耳中听见了断剑的脆响,手上感到了轻微的震动,胸前也体受到剑刃的寒意,他眼前一黑,以为自己即将倒下去了。
可是等了片刻,耳边忽听得徐文长的声音喝道:“夏侯杰!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忙睁开眼一看,才发现夏侯杰手挺一支长剑,直指在徐文长的喉间,只要他再前进一步,也就是说他如想挪动身形杀死自己时,夏侯杰的剑尖也将刺进他的喉管!
夏侯杰一直留在场边上,他是什么时候进来,什么时候插入战圈的,风无向都不知道,但是风无向的生命则一定是他救下的。
风无向拱拱手道:“谢谢夏侯兄。”
夏侯杰谦逊地一笑道:“对不起!风兄,在下与徐兄之间还有一点私事未了,故而在二位胜负未分之时插了进来,打扰了二位的豪兴。”
风无向怔了一怔,以为他是在故意讥嘲,可是见夏侯杰的神情又异常诚恳,不象是存心奚落的样子。对面的徐文长更是不服气,厉声叫道:“胜负未分?你长了眼睛没有,刚才要不是你出来捣蛋……”
夏侯杰微微一笑道:“我说胜负未分还是有点偏心,实际上徐兄应该认输了,徐兄别忘了自己说过的话。”
徐文长看着地下的断剑,脸上不禁一热,他起先是太托大了,才说了只要伤及对方的武器就认输。现在风无向的剑已经被削断了,照规矩的确自己输了,可是要他如此认输未免太不甘心了,他冷笑一声道:“我可以认输,可是也要有人能活着来接受胜利!”
夏侯杰笑道:“徐兄的意思是不肯认输了。”
徐文长傲然道:“我没有这样说,我承认输了,可是得胜者是个死人时,兄弟没有理由从场上退下去。”
夏侯杰一指风无向道:“风兄还好好地站在这里。”
徐文长脸色一变,正想开口说话,夏侯杰又指着他胸前道:“假如兄弟不出来多事。风兄也许无法活着接受胜利,徐兄也不见得能活着捡便宜。”
徐文长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可是他的手指向自己的胸前,身不由主地俯头看了一下。
这一看却脸色大变,因为他胸前的衣衫也被剑锋划破了一道口子。
风无向同样地怔了一怔,他不知道徐文长胸前这一条裂缝是怎么来的,不过他相信绝不是自己的成绩。
夏侯杰好象怕他出口否认,连忙道:“风无向以快剑闻世,这一剑下得又快又稳,若非他宅心忠厚,手下留情,徐兄恐怕也不会这么舒服地站在这儿了。所以兄弟斗胆替二位作个调人。马马虎虎算个平手,二位总不会反对吧!”
徐文长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得哼了一声,风无向心中却十分感激,知道那一剑定然是夏侯杰的杰作,可是他故意加在自己身上,用以维护自己的颜面!
想到这儿,他的脸上有点发红,为了个人的尊严,他觉得应该把实话讲出来,然而他还没有开口。
夏侯杰又以悠悠的声音对徐文长道:“风兄是少林的代表,而少林却是一个历史悠久的武林宗派,能够流传多年而不衰,自然不会这么容易就被人击败的。”
这几句话使风无向为之一震。
夏侯杰说得不错,他身上还背着师门的声誉,为了少林,他不能不接受夏侯杰的好意。
夏侯杰从他表情上知道他已经有所决定了,乃微微一笑道:“风兄能否退一下,让小弟与徐兄解决一点私事。”
风无向点点头道:“自然可以!”
说完他在地上抬起断剑,准备离开,徐文长冷笑一声道:“风兄慢走一步,既然我们胜负未定,这场战局应该再继续下去!”
风无向淡淡地道:“不,兄弟弃权了!”
徐文长不肯放松,道:“剑会盟主呢?”
风无向望了夏侯杰一眼道:“只要别人不反对,徐兄的应选就不成问题了!”
徐文长哈哈一笑,目光移到夏侯杰身上道:“目前恐怕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