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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帝国-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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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其朝廷,其朝闲,听决百事不留,恬然如无治者,古之朝也。故四世有胜,非幸也,数也!”如此纯厚气象,实在是当时天下之绝无仅有。此等清明传统之下,每遇年节或君王寿诞,咸阳王城自然是一片宁静肃然,与寻常时日唯一的不同,便是处处灯火通宵达旦。当然,之所以宁静还有另一缘由:王城之内凡能走动而又不当值的王族成员与内侍侍女,都去赶社火了。秦法虽严,王城一年也有两次自由期:一是春日踏青,一是年节社火。 
  秦王嬴政,从来没有在岁末之夜出过王城。 
  这便是嬴政,万物纷纭而我独能静。岁末之夜,独立廊下,听着人潮之声,看着弥漫夜空的灯火,嬴政的心绪分外舒坦。身为一国之君,能有何等物事比远观臣民国人的喜庆欢闹更惬意?正在年青的秦王沉醉在安宁美好的心绪中时,李斯匆匆来了。嬴政有些惊讶:“咸阳驱年社火天下第一,长史不带家人观瞻,如何当值来也?”李斯摇头道:“老妻儿子自家去便了,臣有一宝进王。”嬴政不禁大笑:“年关进宝,长史有祥瑞物事?”李斯颇显神秘地一笑:“臣所进者,非阴阳家祥瑞之宝,乃国宝一宗。”说罢从大袖中捧出一方铜匣,“此乃尉缭兵书,托臣代进。”嬴政双手接过,惊喜的目光中有几分疑惑:“尉缭可随时入宫,何须如此代进?”李斯道:“尉缭说,待王观后再进见论兵。或是名士秉性也,臣亦不甚了了。”嬴政笑道:“尉缭入秦,天下瞩目,魏国不会轻易罢休。长史多多上心,不能教尉缭又做一回郑国。”李斯一拱手道:“君上明断!魏国老病甚深,臣不敢大意。” 
  李斯一走,嬴政立即急不可待地打开了《尉缭子》。 
  方翻阅片刻,嬴政便起身离开了书房。及至赵高一头汗水地回到王城当值,嬴政已经不在大书房了。赵高机敏异常,也不问当值侍女,立即找到了东偏殿后的密室,秦王果然在案前心无旁骛地展卷揣摩。赵高一声不响,立即开始给燎炉添加木炭,并同时开始煮茶。片刻之后,两只大燎炉的木炭火红亮红亮,酽茶清香也弥漫开来,春寒愈显阴冷的密室顿时暖和清新起来。一切就绪,赵高悄没声地到庖厨去了。又是片刻之后,赵高又悄没声回来。燎炉上有了一副铁架,铁架上煨着一只陶罐,铁架旁烤着两张厚厚的锅盔。赵高估量得分毫不差,秦王一直没出密室,昼夜埋首书案一口气读完了《尉缭子》。直到合卷,嬴政才狼吞虎咽地咥下了一罐肥羊炖与两张烤得焦黄的锅盔。 
  “天下第一兵书!唯肥羊锅盔可配也!” 
  听着秦王酣畅的笑声,赵高也嘿嘿嘿不亦乐乎。 
  “笑甚!”嬴政故意沉下脸,“立即知会长史,今夜拜会尉缭。” 
  嗨的一声,赵高不见了人影。 
  一部《尉缭子》,在年青的秦王心头燃起了一支光焰熊熊的火把。 
  自少时开始,嬴政酷好读书习武两件事。论读书,自立为太子,嬴政便是王城典籍库的常客。及至即位秦王虚位九年,嬴政更是广涉天下诸子百家,即或是那些正在流传而尚未定型的刻本,嬴政也如饥似渴地求索到手立马读完。对于天下兵书,嬴政有着寻常士子不能比拟的兴味。春秋战国以来的《孙子》、《吴子》、《孙膑兵法》,更是他最经常翻阅的典籍。昔年,上将军蒙骜多与年青的嬴政谈论天下兵书。蒙骜尝云:“孙吴三家,世之经典也,王当多加揣摩。”嬴政却感喟一句:“三家精则精矣,将之兵书也!”蒙骜讶然:“兵书自来为将帅撰写,秦王此说,人不能解矣!”嬴政大笑云:“天下大兵,出令在王。天下兵书,宁无为王者撰写乎!”蒙骜默然良久,拍了拍雪白的头颅:“论兵及王,兵家所难也。王求之太过,恐终生不复见矣!”嬴政又是一阵大笑:“果真如此,天下兵家何足论耳!” 
  这部《尉缭子》令嬴政激奋不能自已者,恰在于它是一部王者兵书。 
  自来兵书,凡涉用兵大道,不可能不涉及君王。如《孙子·始计篇》、《吴子·图国篇》等,然毕竟寥寥数语,不可能对国家用兵法则有深彻论述。《尉缭子》显然不同,全书二十四篇,第一卷前四篇专门论述国家兵道,实际便是君王用兵的根基谋划;其后二十篇具体兵道,也时时可见涉及庙堂运筹之总体论断,堪称史无前例的一部王者兵书。嬴政读书历来认真,边读边录,一遍读过,几张羊皮纸已经写满。《尉缭子》的精辟处已经被他悉数摘出归纳,统以“王谋兵事”四字,所列都是《尉缭子》出新之处: 
  王谋兵事第一:战事胜负在人事,不在天官阴阳之学。 
  这是《尉缭子》不同于所有兵书的根本点——王者治军,必以人事为根基,不能以占卜星相等神秘邪说选将治兵或预测胜负。其所列举的事例,是第一代尉缭与魏惠王的答问。嬴政在旁批曰:“笃信鬼神,谋兵大忌也。君王以鬼神事决将运兵而能胜者,未尝闻也!恒当戒之。”嬴政认定,这一点对于君王比对于将领更为重要。将领身处战场,纵然相信某些望气相地等等征候神秘之学,毕竟只关乎一战成败。君王若笃信天象鬼神之说,则关乎根本目标。譬如武王伐纣,天作惊雷闪电,太卜占为不吉,臣下纷纷主张休兵;其时太公姜尚冲进太庙踩碎龟甲,并慷慨大呼:“吊民伐罪,天下大道,何求于朽骨!”武王立即醒悟,决然当即发兵。若非如此,大约“汤武革命”便要少去一个武王了。唯其如此,君王一旦笃信神秘之学,一切务实之道都将无法实施。所以,立足人事乃君王务兵之根基。 
  王谋兵事第二:兵胜于朝廷。 
  《尉缭子》反复陈述的邦国兵道是:治军以富国为先,国不富而军不威。“富治者,民不发轫,甲不出暴,而威制天下。故曰,兵胜于朝廷。不暴甲而胜者,主胜也;阵而胜者,将胜也。”显然,这绝不是战阵将军视野之内的兵事,而是邦国成军的根本国策,是以君王为轴心的庙堂之算。也就是说,朝廷谋兵的最高运筹是:国富民强,不战而威慑天下,不得已而求战阵。故此,一国能常胜,首先是朝廷总体谋划之胜。 
  王谋兵事第三:不赖外援,自强而战。 
  春秋战国多相互攻伐,列国遇危求援而最终往往受制于人,遂成司空见惯之恶习。《尉缭子》以为,这种依赖援兵的恶癖导致了诸多邦国不思自强的痼疾。是以,尉缭提出了一个寻常兵家根本不会涉及的论断:量国之力而战,不求外援,更不受制于人。嬴政特意抄录了《尉缭子》这段话:“今国之患者,以重金出聘,以爱子出质,以地界出割,而求天下助兵。名为十万,实则数万。且(发兵之先)其君无不嘱其将:‘援兵不齐,毋做头阵先战。’其实,(援兵)终究不力战……(纵然)天下诸国助我战,何能昭吾士气哉!”而求援与否、援兵出动之条件及对援兵的依赖程度,也是庙堂君王之决策,并非战场将领之谋划。嬴政在旁批下了大大十六个字:“量力而战,是谓自强,国不自强,天亦无算!” 
  王谋兵事第四:农战法治为治兵之本。 
  嬴政读《尉缭子·制谈第三》,连连拍案赞叹:“此说直是商君治兵也!大哉大哉!”嬴政所赞叹的,是尉缭子明确拥戴商鞅的农战法治论。嬴政自己是《商君书》与商君秦法的忠实追随者,对尉缭的论说自然大大生出共鸣。《尉缭子》云:“吾用天下之用为用,吾制天下之制为制。修我号令,明我刑赏,使天下非农无所得食,非战无所得爵,使民扬臂争出农战,而天下无敌矣!”尉缭之论,明确两点:一是依法治军,是为形式;一是重农重战,是为治军基础。天下自有甲兵,便有军法,任何国家任何大军皆然。但是,自觉地将军法与邦国变法融为一体推行者,寥寥矣!至少在战国兵家著述中,尉缭子史无前例。嬴政感喟不已,在旁批下两行大字:“如此国策,将军不能也,唯庙堂朝廷能行也,宁非君道哉!” 
  王谋兵事第五:民为兵事之本,战威之源。 
  自有兵家,鲜有将民众纳入战事谋划视野者。这一点,也是尉缭子开了天下先河。“审法制,明赏罚,便器用,使民有必战之心,此威胜也……夫将之所以战者,民也。民之所以战者,气也。气实(旺盛)则斗,气夺则走。”基于将民众看作战胜之本,尉缭子提出“励士厚民”为国家治军之本,并据以划分出国家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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