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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秀心中一动，道：“苑小姐在说什么？”
“哼，还不明白吗……看见这个了吗……这已经不是你能管的时了……”只见苑缓缓拉开了破烂衣服遮挡的胸口，一个一模一样的烙印的凤图出现在上面……
古板看见那个图案，眼睛难以置信地睁大，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道：“黑凤之印……”
二十
“黑凤之印？”书秀疑惑地看向古板，让她解释。
“这这……”不知道古板想到了什么，嘴巴哆哆嗦嗦的，额角上冒出了冷汗。“怎么了？”书秀说。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关于这黑凤之印，我也知道的不多……”古板断断续续地说道，“我只知道，这黑凤一向被视为王朝叛乱象征，是极为不详的……”
“叛乱？”敢直接以黑凤来作为标记，这个叛乱者还真是大胆直白了。
“祁连女皇历代都以金凤为象征，凤凰是传说中的神兽，九百年产一次卵，其中孵出的金凤，就是下一代的族长。可是，每隔几十代，族中都会孵出一只黑凤，这只黑凤，就会给族中带来大乱……”
古板又叹了口气道：“可是这毕竟也就是上古神话而已……”
“虽然是神话，但也有人相信，不是么……”书秀说道。说完，书秀正色道：“苑小姐，之前我两人有所隐瞒实属无奈。我们两人……的确是朝中派来到泸州调查案子的，我在上面中了青蛇寨山贼的圈套，掉下了这个陷阱。不知苑小姐有什么方法可以出去吗？”
那人用轻蔑的眼神看了看书秀：“若是有办法，我还会在这儿吗？”
书秀走过去，看了看刺在苑身体上的铁链，连接在石壁上，很结实。说道：“苑小姐是有办法挣脱这铁链的吧？”
“你这小妞……还算你有点眼力……怎么看出来的？”苑轻笑着说道。
“我们刚进来时，苑小姐分明是用了一招隔空探物，才把灯点亮的吧……有这等功力的人，怎么会挣不断铁链？”书秀握住双手，冷汗涔涔，其实她也不敢肯定，只是之前见过洛水谣使，而进行的猜测。
苑的眼神冷厉起来，冷冷说道：“太聪明的人，活不太久……”
书秀接着说道：“苑小姐，是自愿被关在这儿的吧……”
苑盯着书秀看了几分钟，闭起眼睛，不再说话。
书秀急了，她若是不再理会，她们怎么出去呀！突然，古板跌跌撞撞地走过来说：“樊大人！不好了！有、有烟灌进来了！”
书秀回头望去，她们跌下来的头顶上，烟气正透过缝隙渗进来，侵袭着丝丝缕缕稀薄的空气……上面在放火……把耳朵贴到石壁上，仔细感受，果然感到了凌乱的马蹄声和脚步声，是洛水谣带人来了，然而郝青龙竟是要同归于尽吗……果然，她活不了，也不会让自己活呢……
郝青龙说出那所谓的诱惑条件时，书秀根本就不相信。能够设计好局让她主动发现库银来找她，那资料，又说得清是真是假？谁知道她有没有备份，又弄了一份假的来糊弄自己？若是真心想投诚，她们就根本不会有风险……
鼻尖那一股烟味越来越浓，苑睁开眼睛，冷冷笑道：“此番，倒是要连累这两个小辈死在这儿了……”
“苑小姐为什么这样说？我们能够出去的不是么？”
“你还没听懂么！我是不会出去的！”苑吼道。
“为什么不出去？”书秀咄咄逼人地说道，“是因为答应了别人，是因为心中负罪而自愿受罚，是因为心中有疑惑却不敢去实现，是因为你懦弱地在这里自欺欺人！”
“你闭嘴！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苑发狂地吼叫起来。
“哼……发怒了吗，还是因为我戳中了你的痛处……哦，让我想想，能够自愿在这受罚的，是因为觉得自己有罪吧，问问自己，真的有罪吗，无罪为什么会在这里折磨自己，折磨自己心里才会觉得舒服一点吧……”
“你懂什么……我的事你怎么清楚……”苑的声音弱了下来，“我是个罪人……我心意已决，你不必再多说。”
石室里的烟雾已经越来越浓，书秀的眼睛已经辣了起来，有点喘不过气来，但她还是坚决说道：“知道自己有罪，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又在这石壁上留下这么多痕迹。既然知道错了，为什么不去弥补，为什么不去赎罪？——我们每个人都是罪人。”
“弥补吗？”低垂的黑发里传来淡淡的声音。
书秀等不及了，拉着那铁链仿佛用力要把它折断：“既然你不想放过自己，就让我来解放你吧！你欠了这个世界这么多，还没来得及去偿还——”
苑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喃喃道：“偿还么……”捆住手脚的铁链突然崩断，锁在琵琶骨里的铁链被人生生扯出来，书秀和古板只觉得一阵天昏地暗，头顶上的石壁被人用内功生生撞破，天空蓦然展现在人面前，到处蔓延着火焰和烟尘——
“我的功力已经耗尽，怕是不能送你们出去了……”苑脸色发白，胸口的破洞不断在流血，“我呆在底下听了不少郝青龙和刘家那厮的对话，希望对你有点用处罢……”说完就生生地晕死过去……
“师傅，古板和这位小姐就交给你了——我现在要下山去！”书秀说道。
“诶诶诶，徒儿，你这是要去哪呀！”洛水谣嚷嚷道。
“山上的局势就交给你了，我先走了！”远远传来书秀的喊声，只留下洛水谣左拎一个右提一个原地跳脚。
书秀火速赶往山下，从来没有这样快过，也从来没有这样觉得这段路是那样漫长。身体上的疼痛已经顾不上了，心里仿佛火烧一般。羽都，还在矿场……这个家伙，从来都不震中自己呢……
快一点，再快一点……
为什么在期待，分明还是在在意……
只是一直在等待，他亲口和自己说明一切的时候……
还没有等到那个时刻，怎么可以——
“你怎么会在这里！”匆匆赶到县衙门口，却发现一个杏色的人影跪在县衙门前，竟然是杏渺。
杏渺一双杏眼沾满了泪水，看见书秀，仿佛刹那间从绝望中发现了一根救命稻草，死死抓住书秀的衣摆：“樊大人，救救我家郡主吧！”
“羽都怎么了！”
“郡主跟我说今天午时之前见不到他会来，就让我把这个交给您，我怕，我怕郡主他有了什么意外，他今天去见刘小姐了……然后再也不见了踪影。”
“桃夭和梨白被挡在了矿场外，刘光媛派了很多高手，她们也进不去……”
“羽都的暗卫呢？”书秀急切地问道。
“郡主身边的暗卫死伤大半……和郡主失去了联系……”杏渺哭着说道。
“怎么会这样……”书秀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掏空了。
“郡主他不听劝告，死活分了一半的暗卫去您身边……求求你樊大人，看在郡主对您的一片心上……救救郡主吧！”
这个傻子……这个不折不扣的傻子……分明知道他每晚在身后的偷偷跟随着自己，却死扛着不理不睬……她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一份解释还是承诺……他怎么这么死心眼，不声不响就去做这么危险的事，从来都不当自己珍贵么……
“郡主说，让我把这个给您……”
手中红艳的香囊有些残破，但被人小心地修补过了……这个怎么会到了羽都的手里……书秀小心地打开袋口，一只掌心大的蓝蝶，闪动着晶莹的翅膀，轻盈地飞了出来……
“郡主，你骗得我好苦啊。”刘光媛一身杏黄色常服上沾满了星星点点的血迹，手里拖着一个人的尸体，把他扔到了羽都面前。
羽都冷冷一笑，抹掉嘴角溢出的血迹……糟糕，内脏好像都受伤了呢，还真是大意了……缓缓撑起倒在地上的身体，冷冷看着刘光媛和她身后一排展开的侍卫。
刘光媛手捏着尸体的脖子，血迹就这么拖延了一路过来，在地上划开一道鲜红刺目的拖狠。她手中被生生捏断脖子而死的，正是羽都身边的小侍童，桂儿。
桂儿脸上的面皮被人狠狠用强力撕开了，娇嫩的脸上丝丝血痕，那双眼睛已经永远闭上了……羽都眼神一暗。那个跟在羽都身边的，话不多的，看起来文秀安静的孩子，死了。
刘光媛捏着桂儿的脸，看了看，又用力大抽了过去，“你什么东西！也敢冒充郡主！这一张小脸皮还做得真不错，差点把我都骗过了！”说完又仿佛看见什么极恶心的东西一样，朝桂儿的尸体狠狠踢了几脚，然后又叫人拿来水，仿佛碰了什么极脏的东西一样净了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