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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错了。”他说。
09。
“做我的情人吧。”成浩司道,甩甩手中的照片,自以为那是呈堂证供可使我无所遁形。
我把裤子穿好,神情倨傲:“你知道我是谁?”
成浩司抓了根青草塞在嘴里咬着,斜躺在草地上,跷起二郎腿,悠哉悠哉道:“知道……怎么,你要让你爷爷的手下来把我撕烂?还是告我强暴你?”
我看得出来他在强作镇定,他把青草咬在嘴里是怕自己牙齿打战的声音被我听到,他斜躺在草地上是怕自己脚软,而他跷起腿,是在隐忍自己即将爆发的欲望。
他忍得满脸通红,浑身颤抖,却没腾身起来将我扑倒。以我们身形体力的差距,我毫无还手之力,也许就象他手中的篮球一样,运送自如,想怎么拍怎么打都行。
可他刚刚并没有。
他只是把我压在草地上,疯了般地撕咬我的嘴唇,他的吻技青涩,我更加不知所措,傻得象块木桩似的。他撕碎我的衬衫,用手掌在我的乳头上大力地抚摸,我疼得不断用腿踢他,他的下体硬得象充气过了度。
他把我翻过来,用他的欲望顶我的股沟,青草扎在我的胸膛上,成浩司用手揽住我的腰,从前面解开我的裤带,一把扯下来。
骤然冰冷的触觉,还有他发烫的身体,吓得我捂住耳朵大叫起来。
我象只驼鸟似地伏在地上,做出掩耳盗铃的架势。
我伏了很久很久,没见一丝动静,我将一只手放开,就听见身后,成浩司嘿嘿的笑声。
我明白自己被耍了,怒冒三丈,转过身去瞪他。
成浩司把扔在一边的裤子丢过来,满脸讥讽:“香港的小朋友--真纯情呢!”
我对准他下身的小帐篷,狠狠地一脚踩下去。
……
成浩司一声惨叫,从地上一跃而起,心疼地摸着自己的右脸,怒目圆瞪:“你干吗突然掐我?”
他并不知道自己偶尔的一句话令我回想起什么,他也许并不记得自己曾经说过。
我莞尔一笑问:“你刚刚说什么?”
“嗯?我说……做我的情人吧!”
“凭什么?”
“你又来了!我已经是有老婆的人,不能另娶二房……”
我一脚踢上他的脸:“我看你好象有什么事情想不起来了,我来帮你恢复一下记忆!”
去美国之前,他对我说,你是值得疼爱的,我尊重你的决定。
他那一脸的端庄严肃,足足能够笑死一头大象,我没大象的定力,还没笑便死了。
你真的不走吗?
你真的要走吗?
为了我,走吧。
为了我,留下。
……
成浩司说:“我不能为了你舍弃事业。”
我说:“我不想为你改变我的生活。”
既然我们都那么自私,那就分手吧。
你会后悔的。
我跟成浩司之间没人记得开始那一天,可结束那天,双方都刻骨铭心。
刻骨铭心的不是感觉,不是人,而是那个日子。
那是一年之中最冷的一天,连圣诞老人都要拉马车出来溜溜,才不至于在山上冻死。
成浩司脸上耀人的小麦色不再,他一晚没睡,翻箱倒柜地找东西,却没找出一件跟我有关的东西,突然惶惑,我们真的曾经在一起吗?
我们没有一同在雨后漫步,撑同一把雨伞;
我们不曾在烈日下奔跑追逐,嬉笑打闹;
我们没有在一起吃过饭,喝过咖啡;
我们没有两张电影票的存根;
……
我们不是恋人,是名副其实的情人。
只会躲在荫地里,背影后,上下其手。
我们是擦肩而过的陌生人。
连回眸相望的勇气都没有。
又是那片蓝色的海洋,我在海平面上浮浮沉沉,终于平衡没把持住,让水给呛了一口,我赶紧睁开眼,四爪扑腾。
这王八蛋成浩司,也不知道拉我一把。
手一着地,我就醒了,大眼圆瞪,看见一个人。
还是那个参观隧道,还是那些鱼,五颜六色游来游去,我想看看几点了,一摸口袋,身上不着片缕。
我立即抬起头来,看对面那人,那人也在看我。
宁雨晨埋着脸,长发披散,只能见额头青筋暴起,浑身战抖不停,只能把手扶在玻璃上。
玻璃因恐惧而颤抖着,从她的手心位置,以非常动画的形式裂出条纹,向四面八方扩散,就象显微镜底下的细胞体。
“你在这里干什么?”她问我。
“宁……”
“叫我成太太!”
说着宁雨晨抬起头,一脸黑紫的杀气,不知从哪儿捞出来一根标着“5T”的大锤子,高高举起向我砸过来。
她的身后是一条大白鲨撞破玻璃冲过来,她的吼叫比野兽还要恐怖。
那大白鲨的嘴越张越大,简直成了宁雨晨的登台布景。
我啊~~~~~~的一声惨叫。
……
咚咚的敲门声。
我满头大汗从床上滚下去,呆坐在地上。
“炅儿!开门哪!”
一室的黑暗,我慢慢睁开眼,连滚带爬去开门,扑过去揪住来人的腿。
爸爸唉哟哟几声,用另一只腿使劲蹬我,喊着:“别……别急着……我端着锅烫哪!回头再扣你脸上了!”
我热泪纵横,抱住他的腿不放,边哭边道:“爸爸……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爸爸哈哈直笑:“这又是做什么梦了?怎么天天都做,没完了啊!”
我一愣,回过神来,放开爸爸的腿,从地上爬起来,冲到洗手间去用冷水使劲拍脸,这一连串动作,这个月来每天都要上演。
我把洗手间的镜子拆了,爸爸抗议,他近来很注意仪容卫生。
可是我不想看到自己的脸。
爸爸哼着小曲,端着锅进了厨房,我闻到香味,问:“今天是咕老肉?”
爸爸“嗯嗯”两声,道:“小晨今天晚上加班不回来,先把饭做好了放在这儿。”
我哦一声,套上毛衣。
“今天又要出门?”
“嗯。”
“你最近很爱出门啊。”
“老爸你最近也很多话啊。”
然后我们相视一笑,哈哈几声。
我现在出门要穿西装,戴墨镜,象个大牌明星,成浩司说,是不是还差几个保镖?
我说:“保镖也没你的份儿。”
成浩司说:“以后要天天见面的,模样不能太寒碜,免得吓着我,影响现场发挥。”
我对他挥挥拳头:“保镖若是看到你,一定当场打扁!居然敢对我动手动脚!”
成浩司顺水推舟地凑上来,嘴角带着坏笑:“那就让他们看更喷血的……”
“奇柯”上市以后,我的生活里里外外都发生了变化,门脸儿的功能终于发挥出来,同事们都说我“面带桃花,眼波秋水”,好不得意。我知道他们在开玩笑,可是我的变化,自己都看得出来。
我现在天天都要见一个人,这个人以前也是天天见,可最近见面的意义大是不同。
成浩司是我的故交,他腿脚不便,每天都由我开车送他下班,至于我们下班后去何处,你们管不着。
关于地点问题,至今为止还没有一个固定的结论。
我喜欢碧海蓝天,可赤柱海滩离中环太远,而且现在海边环境污染太厉害,会皮肤过敏。
山上吧,山上也不错,风景好,空气又清新,运动过后,就象做了几百回的有氧操,身心俱宜。
成浩司说:“你怎么净捡些幕天席地的地方野合,能不能内敛点?咱们可都是中国人哪!”
成浩司最喜欢爷爷早年开的那辆林肯加长房车,周身漆黑,连玻璃都黑乎乎,从外面绝对没人看得出来里面在杀猪还是宰羊。可我对幽闭有一点点恐惧,尤其是那房车坐起来可以横平竖直,可一旦活动起来,就处处受限,每次当我的身体因空间限制不得不扭曲成某种形状时,直想开门把成浩司这庞然大物踢出去。
没错,我们在偷情。
所谓偷,只不过是为了强调这种行为的不公开,可你应该可以理解,这很刺激,真的很刺激。
所以那么多前辈前赴后继身先士卒后,我也投身进去。
我一直以为我很胆小,很怯懦,很……
我想说“传统保守”的时候,成浩司哈哈大笑把我的话打断,他表情夸张尤如将一只巨型汉堡直接吞下,喘了几口气道:“你照照镜子吧。”
我拆掉所有的镜子,因为不用照也知道,其实我骨子里很风骚。
虽然我不想承认,也曾为此痛彻心扉,可这改变不了现实。
我埋怨成浩司:“你真不该回来!把我那么多年美好清纯的形象都破坏了!”
成浩司嘴里夹根香烟,却没点着,他把那烟在唇边转来转去,当个棒棒糖似的耍。
“你啊……生就禀性如此,没了我,你也会去找别人,如此一来,我何必将肥肉拱手让人?”
他讲话摇头晃脑,象个说书的先生,可出口的话活活把人气死,我气得连眼泪都冒了出来,用手随便一抹,怒道:“成浩司,你以为……为什么这么多年我都一个人?”
成浩司的脸色倏的一变。
“你以为我真的没人要?”
成浩司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