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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他,一点也不曾放松。
也许是位置的改变,在这瞬间,我竟觉得初次与他这么接近,初次感觉到了他的呼吸。
第八章
我轻轻的压他躺下,江景澄竟也温顺的倒在床上,一副任我摆布的样子。——半长的黑发落在
蓝色的枕头上,嫩红的嘴唇微微张开,轻轻呼气,沉黑的眼睛透着恍惚。
我原本知道他漂亮得非凡,却不知道如果婉转起来居然成了绝色。
这样的美景没有人能拒绝得了,更何况我本来已经无法脱身。
我伏下身用极轻的力道咬噬着他的颈子。——这是我和他在一起时最喜欢的动作。
江景澄的肤色本来就是雪白,颈部尤其修长,再加上锁骨处淡淡的阴影,这般的精致艳色简直
无法用言语形容。往常我们在一起,我尤其喜欢搂住他的颈子死命的啃,往往要咬处许多红印
来才罢休。他也不甚在意,常常就是穿件高领的衣服,笑一笑就过了,也不见说什么。
这次我又怎么能放过?
我沿着耳后到了锁骨上方,用嘴唇包住牙齿轻轻重重的吮过,果然看见一路红痕开在那一片水
嫩的肌肤上。
这怎么叫人消受得了!
直引得我微微磨牙,居然真的一口咬了上去。
大约是我咬得重了,江景澄身子一震,口中溢出一丝呻吟。
我听在耳里,简直觉得整个人就要融在他身上。
“景澄……景澄……”我忍不住唤他,勉强抬头望去,正好发现他也在看我。
江景澄眼中尽是宠溺,见我叫他望他,也对我微笑,“小米,你真的好可爱。”
……
我如同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了脚。
仔细的吸了一口气,我慢慢从江景澄身上爬起来,坐在了床边。
好半晌看他不动,我伸手推推他,“喂,起来了。”
他神色有些迷茫的看我,害我又差点扑到他身上。不过我现在的确是一点兴致也没有了,所以
语气也不大好,不想看见他,于是说“肚子饿了,我去找东西吃。”
真是一个糟糕得可以的理由。
不过更糟糕的是我的心情。
我出了房间,来到甲板上,想起那天江景澄和我说过的托斯卡纳,那样淡淡的安逸与宁静。
他说的那些地方,我没有去过。实际上,除了留学的时候在英国,我没有去过其他的欧洲国家
,我偏爱的是东方的城市,譬如京都。那里有无尽绵延的樱花和隐于其中古老的寺院。
川端康成笔下的《古都》曾是我的最爱。
他写的红垂樱极其俏丽。
花枝有如弱柳低垂,疏密有致。走在花下,清风微拂,花瓣便会飘落在游人的肩上、脚下。树
下也有点点落花,间或撒在水面上,不过,算来怕只有七八朵的样子。有的樱花垂枝虽撑以竹
竿,但树梢纤纤,仍一味下垂,几乎拂到地面。繁花如锦,透过缝隙,隔池犹可见东岸树丛之
上嫩叶覆盖的一发青山。
平安神宫的樱花,青莲院的楠木,宛如画卷。
多年前,我曾独自漫步在京都山间斑驳的石板路上。
那时,也正是黄昏。
那时,黄昏是我最喜欢在户外散步的时候。
艳黄深红的枫叶满满的铺在石道两旁,我顺着通幽的小径一路往上,不久就看见林中的神祠。
那是室町幕府时期的建筑,却仍完好的惊人。黑色的屋顶,飞扬的檐下白色描漆的灯笼,大红
的栏杆与地板,还有道场中已经荼蘼尽过,残花未留的樱花树。
让人想起许久以前的传说——那枝一朵便让丰臣秀吉为之惊艳,为之叹服的朝颜。
朝颜只在清晨盛开,是永远看不见黄昏的花朵。
许久前我对此曾惋惜,如今却觉得这样也未尝不是美好。在最美的时候盛开,然后凋谢,对于
许多人来讲,倒是奢求的福气了。
我正想着,感觉有人在我肩头轻轻一拍,让我瞬间僵硬起来。
要说什么才好?
我问了自己半天,还是找不出来。
难道要说——别再说我“可爱”,让我觉得自己像宠物?
真是笑死人了。
程雪米在江景澄眼中,即使不是宠物,恐怕也相去不远。可气的是,我明明知道,却非要在这
上面较劲,怎么不叫人觉得好笑。还白白放弃了那么好的机会。
看刚刚的情形,说不定他也许真的愿意……
唉,我简直是天下第一的大笨蛋。
“小米?你怎么了,什么事情这么烦恼?”
咦?声音不对。
我一转头,却是郑清淮。
这个人又来凑什么热闹?
我立即不耐烦起来,“去去去,你去做什么都好,别来烦我。”
“小米你好绝情,”郑清淮做出捧心的模样,“昨天还叫人家‘小甜甜’,今天就始乱终弃了
。”
听听这说的都是什么话?
一个江景澄,一个郑清淮,这两个人哪个有业界巨擎的样子?
不过被他这么一闹,我到终于有心思和他说话了,“你找我做什么?”
郑清淮神秘的撞撞我的肩,神情鬼祟,“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那个啊,那个怎么样?”
这两个人连说话也接近了,怎么都是“怎么样怎么样”的问。
我瞪他一眼,加重语气说,“究竟什么怎么样?”
郑清淮仔细看看我,似乎是在瞧我是不是在装糊涂,过了一会儿才更小声更神秘的说,“就是
江景澄啊,他的滋味怎么样?”
什么什么?
看我不说话,郑清淮以为我不承认,接着道,“小米,别不承认哦,我刚刚去你房间找你,可
不巧你没找到却看见他。哎呀你也真狠心,人家白嫩嫩脖子可被你咬得青青紫紫的呢。”
这不说还好,说起来就让我想起刚刚江景澄的美态,这样想着脸竟微微的红了红。
“啧啧,还不承认,脸都红了。”郑清淮越发抓住了我的把柄,这下更不愿意放过我,“就和
我说说吧,江景澄可是个大美人呢。不过你也真厉害,连他也能……”
说的真是难听,我从不知道男人也能这么八卦。
我看看郑清淮,“你这么想知道,怎么不去自己试试?”
“我也想啊,”郑清淮到真敢说,“可是江景澄是谁啊,那样的别说碰一碰,就连见一面也是
好比要上天摘星。他身边的那个傅青明你见过吧,平常人谁要有这个心思,恐怕活不过今晚。
”
说得这么厉害?
我心知郑清淮有些夸大,不过心里倒是不明原因的舒坦了很多。
毕竟不是人人都能看见那样的江景澄。
不过……江景澄如今可还在我身边呢,郑清淮居然也敢动这样的心思,改天一定要小小教训他
一下。
这么个人,真不知道他对我和江景澄的事情怎么那么有兴趣,不过我现在不打算奉陪了,冷冷
说:“郑先生,你都没有生意做么?这么有空。”
郑清淮笑:“江景澄可以不做生意,我也可以不做。”
我一怔,只觉得这句话似乎有些什么奇怪的地方,却一时之间哪里想得通呢。
只是偏着头寻思。
郑清淮却在一边笑道:“小米,现在只有我才能和江景澄对抗,别的人都不中用,你若不要江
景澄了还是得跟着我才行呢,我一直在这里等你。”
这人旧事重提,我只得打起精神来应付他:“哦?就算你和江景澄一般厉害,可人家到底比你
漂亮,我干嘛不要他要你?”
郑清淮笑起来:“小米,我至少有一点比江景澄强。”
“哦?”我好奇起来:“是什么?”
郑清淮笑嘻嘻的说:“我可以永远不说你‘可爱’。”
我大怒,一脚踢过去,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郑清淮的大笑。
这个混蛋,比江景澄更可恶。
江景澄虽然可恶,但至少我喜欢他,所以十成可恶也就只剩了五成,这个混蛋郑清淮现在已经
是十二分的可恶了。
不过到底也还有点本事,能惹的我程雪米不顾风度的人,现在总共才两个,可是……可是偏偏
这两个都在这邮轮上,简直是天要绝我。
所以忍不住怀念起许玄熙来,对着他我简直是半点脑子都不必动的,立时知道他在转着什么念
头,所以不管是他还是我都特别容易讨好,而且他也很是宠爱我,几乎从来没有拂逆过我的意
思。
现在想起来这个人在江景澄和郑清淮跟前真是不堪一击。
不过我并没有对不起他的地方,我心安理得。
只是在这种时候忍不住怀念他,现在我被江景澄和郑清淮耍的团团转。
自从认识江景澄,我就再也没有自在过。
时时焦躁。
他永远微笑,永远温柔,永远纵容,永远说:“小米,你真可爱。”
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