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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那晶亮莹光,竟然不见这木窗。那琴音,便是从这窗内传出。
循着被如雪花瓣掩住的青石小径缓缓前行约一柱香时光,便到了那红砖绿瓦的别致小楼。
一道半人高的褐色竹篱在小楼外围环成一个小小的院落,竹篱上布满了翠绿的蔓状植物,“荒苔野蔓上篱笆,客至多疑不在家”,一份神秘的幽静,将那热闹的花之世界隔绝,给人一种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的高寒之感。
推开半掩的竹门,打扫干净的青砖石路上,不染一尘。微风吹过,不甘寂寞的梨花,便将粉白的花瓣撒落在青砖石路上。小院内,种植着一株女冬树,树下一张青石桌,几张青石圆椅,构成了一份独特的宁静。
小楼檐角钩翘,在一团锦秀与翠绿中,雕花长窗与大门紧紧闭着,拒绝着人的窥视,那般的神秘,越发使得人想推开那紧闭的大门探个究竟。
“吱呀”一声,紧闭的大门适时打开,一个十八九岁,梳着双丫髻,一身青衣的少女,提着一个青藤编就的篮子走了出来。门内,探出一张粉嫩的脸,脸上有些不舍。
“阿环姐姐,慢走……”门内的少女,轻轻地探出身,与那唤作阿环的少女,一同踏上了青石小径,一身淡绿的衣裙,将那粉嫩的容颜衬得如花般秀丽端庄。
“莫送了,小姐不喜你与外人接触呢……”青衣少女轻拍着那略比自己年少的俏颜,“小姐的脾气难以捉摸,快些回去吧,莫惹小姐生气了。”
少女轻嗯一声,站在篱笆边,看着青衣少女消失在一片繁花中。良久,少女才微叹着气,掩上篱笆的门,转身走回小楼。
小楼上,风吹得一层层的纱幔在空中飞舞,躺椅上,一头乌黑的如云秀发,披泄上雪白的狐皮上,看不真切躺椅上的人儿的容颜。听得足音,躺椅上的人缓缓地抬起了头。
一直被那及腰黑发遮掩住的美丽容颜,让人几乎心头一窒,乌云秀发,垂在红木制成的美人椅上,散发着诱人的光泽,白得几近透明的玉容,美得动人心魄。眉若远山,不画而翠,一双秋水美目清冷而孤寒,玉鼻挺立,透着傲气,樱唇带着诱人的粉色,为那极致的冷魅带上了一份妩媚,引得人无时不想轻尝这绝顶的美丽……一身衣裙,是极淡的粉色,几近雪白,为那绝美的精致容颜,染上了几分令人迷醉的娇嫩。
看着提着一只花篮的少女,粉唇缓启:“谁来了。”
小楼里,一时只听得见风吹珠帘的清脆声音,将手中的花篮放在足旁,不安地看着那神情安详的绝美少女,一双纤细白嫩的小手不安地绞着嫩绿色的衣裙:
“小姐,是东苑的阿环姐姐……”
那少女寒潭样的美目看了一眼神情不安的丫环,淡淡地扬了扬眉,眼又望向窗口。惴惴不安地看了看躺椅上的人儿,不见那美丽的人有何动静,方才稍稍心安。提起花篮,将篮中的花瓣倒入一只齐人高的花瓶中,一阵淡淡的幽香,猛地溢满整个楼阁。利落地穿梭于小楼,熟练地将飞舞的纱幔束好,然后,提起花篮,悄声地下了楼。
听不到侍女的足音,点漆明眸微扫梯口,粉色的唇角轻轻上扬。
窗外那美丽的花,盛开了一年又一年,可是多少年来那好似看不到边际的梨花林,从来不曾结过一颗果子,庄里的人都说,这是梨花害怕娘亲的缘故。红艳的唇角泛起一抹嘲讽的笑容,那个美丽的人,真是何其的悲哀!
缓缓地闭上一对幽暗的美目,小楼里,只闻得淡淡的梨花幽香,只听得风吹珠帘的脆响,好静……
静谥的午后,躺在躺椅上的少女安详的睡着,绝美的黑眸轻轻地合着,浓密的黛色眼睫,在那雪白的脸上形成一圈小小的阴影。
泛黄的书卷顺着少女低垂的玉指,落在椅子的脚畔,几分惬意,几分舒适。好安详的午后。
轻柔的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轻柔的,好似生怕惊醒那睡着的人儿般小心翼翼。少女浓密的眼睫,轻轻地一阵抖动,一双点漆明眸,微微张开,看不到丝毫的睡意。敢情,她适才并未入睡。
“小姐……”
怯怯的语音,是少女所不熟悉的。少女抬起头,看了一眼站在眼前的人,一个十一二岁俏丽的女娃儿,水灵灵地,颇为秀美。是生人。
淡淡地问了一句:“什么事?”
冰冷的语音,让那小小的人儿的身子微微一颤:“老爷…老爷,派奴婢前来,请小姐前去议事!”
老爷?冷冷的,嘴角轻轻上扬,却无一丝的笑意。道是终生都不会相见呢。
竟然也有事好议,真是笑话啊!
美目淡淡地看着那小小的丫环,却无起身的意思。那小小的娃儿,被少女那双清冷的美目看得悚悚发抖。少女的身子微微一动,那小娃儿竟似受惊吓似地猛然后退一步,红润的唇角缓缓地扬起一抹弧度,一对点漆明眸却显得冰冷无情。纤瘦的身子缓缓俯身拾起跌落的书卷,一双乌黑深沉的眼只是盯着书卷。
小娃儿不自觉地松了口气,悄悄靠近少女一步。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小娃儿不安地咬了咬唇,看着少女毫无动静,嚅嗫着举步上前,试探似地轻声叫唤着:“小姐……”
良久,见少女并无任何举动,方才大胆开口:“小姐,老爷…老爷请小姐即刻便去……”
少女翻动着书卷的玉指猛然顿住,美目凌厉的扫了一眼站在身边的小娃儿。小娃儿惊吓得退后几步,一双秀目猛地溢满了泪珠:“小…小姐,奴婢……”
端详了这小娃儿片刻,冷厉的玉容忽地缓和了下来。
“在哪儿!”少女冷冷地道,那小娃儿呆了呆,似是不明白少女这句话的含意。
少女冷淡地将书卷合起,再次道:“在哪儿!”
半晌,小娃儿才明白过来,忙拭去即将溢出眼眶的泪珠儿:“就在东苑的荟雅轩。”
一条清澈的溪流,将重重青山中的山庄,衬得轻盈透亮,也将一座山庄划分为东西两苑。东苑,建筑在朴素中,却又有着一份沉稳厚重,四周多种植青松翠柏。一座座屋宇,在青翠的葱笼中,显得宁静安详。
荟雅轩,是这宁静中的一份子,一道清澈的溪流,环绕在檐钩廊翘的沉稳建筑四周,粼粼波光,更使那份沉稳古拙多了一份空灵之美。
粉色的衣裙,在莲步轻移间,撩出一袭轻盈。曲曲折折,环环绕绕中,美丽的人儿,带着优雅的从容,令人迷醉的美丽。迈着浅碎的莲步,跟在那个眼是净是惊惧的小小丫环身后,在一片粼粼的波光中立定。
小小的身子,在一座青翠的竹桥前侧开了身,大气也不敢喘地低着头。绝美的黑瞳,微微扫了一眼那小小的人,微提起及地的裙袂,毫无声息地迈进一片晶莹中。丫环看着步过一泓碧水轻盈的身影,那柔美的粉,在一片青翠中,竟有种鬼魅般地飘忽。打了个冷战,丫环轻拍了拍自己的脸,今儿个可真见识了山庄里传闻如鬼般的美人儿了……微寒着身子,飞快地逃了开来……宁可不见的好呢……
猛地推开了那两扇沉重的木门。空旷的厅堂里,沉闷响着木门吱呀的回声,空无一人……黑亮的明眸打量似地轻扫了四周一眼。
一角飘动的厚生帘幕,让那艳丽的红唇泛丐了一抹森森的冷笑,看了一眼四周,纤瘦的身子便径直坐在了靠门的一张檀木椅上。
帘幕猛地拉开,一个英俊的儒生,衣裳略为不整地走了现来,一张英俊的脸上,带着浓浓地不悦:“哪个人这么没规矩,也不通传……”
满含着怒气的声音,在看清椅上坐着的人儿之后,脸上闪过一丝惊诧,脱口叫道:“雪衣!”
少女冷冷地笑了,一对冰冷的美目看得那英俊的儒生,令儒生十分不自在地轻咳几声,一双眼,尴尬地四处扫射,就是不看那美丽的少女。
“那个叫雪衣的女人,尸首都化成灰了!”少女的声音里,闪着淡淡的不屑。
儒生轻咳一声:“原来是你……”
少女凤眸微扫,凝视着儒生背后微动的帘幕。一只雪白的手,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