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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海被逸之踹上的那只膝盖顺势屈下,“属下拜见靖宏殿主。”
靖宏瞅着脚底下的小海,“什么时候兴起蒙着脸拜见人的规矩了”
逸之冲过来一把扯走小海脸上的黑丝巾,“笨蛋,说你笨还笨上瘾啦。”
黑丝巾下是张垂着眼皮看地面的内敛面孔,白晰俊挺,不卑不亢地低着头,看不到眼睛,只看到眉峰微蹙着,象在忍耐刚才受的伤”
靖宏问,“又不是女人,为什么蒙着脸。”
又是逸之抢着回答,“殿主,属下是受不了他这张笨蛋苦瓜脸,才叫他遮上的。殿主不喜欢,以后叫他摘下来就是。”
“是吗。”靖宏挥挥手,让逸之带着小海下去了。
小海从头到尾一直没抬起眼皮。
靖宏看着水云轩的车马一辆辆碾着被毁的石阵进谷,问蓝棠,“你能象这样破了石阵吗?
“殿主,如果给属下两三个月,属下也能把这些石头一一打烂,或者钻磨出个稳妥方法解开这石阵的机关窍门。不过要是只一晃间就把这两样做齐,属下没有把握。”
“没有把握又被人拉来做,可怎么办呢?”
“如果是殿主的命令,属下愿冒死一试。”蓝棠望着逸之和小海共同乘坐离去的车子。
三天后,梅谷谷口按时开放。进梅谷后,阁主召来飓风殿和水云阁的人。靖宏坐在阁主近旁,逸之坐另一边。靖宏下手是蓝棠为首的一班得力干将。逸之身后则是一群摘下面巾的莺莺燕燕。靖宏却没在逸之旁看到小海。
在逸之组织的一场接一场声色动人的歌舞间隙,阁主端着茶听了逸之两个时辰的絮叨,才问,“简单说,就是你们水云轩的小海把谷前的石阵给毁了。
“阁主,其实是这样……”逸之又要开始。
阁主打断他,“这件事就这样吧。”
晚间,靖宏忽然兴起喝茶的兴趣,就带着蓝棠去水云轩的房舍,水云轩的人比靖宏的飓风殿更懂得鼓捣这些玩意。
3
坐在逸之馆舍中喝着茶,靖宏打量四处,看见小海从庭院走过。靖宏跟逸之说,“你把那个小海叫来。”
等小海听见逸之招呼,垂眼看着地面往这边走,靖宏又对逸之道,“别告诉他是我让他过来,你跟他说话就好。”
小海到了门厅,却不脱鞋进屋,只隔着竹帘问逸之,“轩主有什么事吗?”
逸之过去撩开竹帘,热热乎乎拉着小海的手往屋里拽,“先进来再说。”
小海停一停,才脱下鞋,又把袍子里藏的佩剑一起放在门厅口。靖宏这才想起,水云轩崇文不尚武,所以如果用兵器,都是一生只用固定一件,没了就再不用,而且兵器平时挡在衣服下,进房舍时,更要在留在门口。
逸之把小海拉进屋,跪坐下来,拿眼看看靖宏。靖宏不说话。逸之干笑着给小海倒杯茶,“小海,是这样的,找你来有件很重要的事。”
“请轩主吩咐。”
“咳,是这样,是这样,这个嘛,你知道,最近新来的学徒都在练些个琴棋书画啦,也算是以后骗人时能拉两句。可有个小笨蛋怎么也画不好,我记得你挺行,指导指导他吧。”逸之扯来扯去着,又对旁边一个伺候茶的小孩说两句。
那个小孩出去,带回另一个小孩来。
新来的小孩手里捧着画具,伺候茶的小孩帮着捧来一个瓷瓶,瓶里疏疏落落插着几支梅花
逸之把新来小孩手里的画本打开,给小海看,“你看,给这鲂”康傲挪闪撕眉钙棵坊ɑ乩矗兴倌∽呕峁靡凰浚媸窃闾A四切┖没ā!
小海看看画本,“这些倒都能看出是梅花的形状。”
“可这个小笨蛋画来画去,就是不象瓶里插的那几只嘛。”
小海又看一眼画本,问那个一直被逸之叫成“小笨蛋”的孩子,“你见过野外的梅花吗?”
“见过。”
“见过庭院里栽的梅花吗?”
“见过。”
“野外的梅花,庭院里栽的梅花,和这瓶里的梅花,有什么不同呢?”
“这个……”“小笨蛋”抓耳挠腮,“瓶里的花会蔫,谢得也快些。”
“是吗……不过这支瓶里的现在看着倒还好。”
“那是我把谢了的和蔫了的都扔了。本来有一大把,现在只剩这么两三支。”
“其他的都扔了吗……”
那个伺候茶的小孩忽然大叫,“我懂啦!”他把花瓶放在桌上,拿起“小笨蛋”的画具就开始涂涂抹抹,完了后递给小海,“请问是不是这样?”
小海瞧着那幅画没说话。逸之把那画接过去细细赏玩。靖宏在旁边看看,新的这幅果然有什么地方和“小笨蛋”的不一样。靖宏不懂画,却开始皱眉,“这幅画,画得更不好。”
逸之放下那幅画,瞪那个伺候茶的小孩,“小傻瓜,没人叫,你冒出来画个什么。去,罚你给我把整个房舍的地板都用布抹一遍。”
“小笨蛋”跪下为“小傻瓜”求情,“轩主,都是我的错。”
“小笨蛋,那就罚你一起去抹地。”逸之恶声恶气。
那两个小孩哭丧着脸走后,小海问逸之,“轩主还有别的吩咐吗?”
逸之看看靖宏。
小海跟着一起抬眼看向靖宏。靖宏第一次看到小海的眼睛,清澈漆黑,嵌在小海的内敛面孔上,带着淡淡压抑痛苦的神情。
靖宏不由凑近多看了小海几眼,“逸之,我都不知道你们水云轩原来也人才济济。
逸之打哈哈,“小海的画是很好。”
“是吗,那就送我几幅吧。”
“小海,你还不快去拿来,就从你临摹的那几张富贵牡丹选。”
“是,轩主。”小海起身告退。
小海在门口要拿佩剑时,靖宏叫住他,“别磨蹭,反正一会拿画回来再进屋时还要摘的。”
“……是,殿主。”小海躬一下身,离去。
靖宏看一眼蓝棠。蓝棠大步过去拿起小海留下的佩剑。靖宏也站起来,对逸之说,“你叫小海自己把画拿到我那边去吧。”
逸之看看蓝棠拿着的剑,“可是……”
蓝棠稳稳握着剑看逸之。
逸之拱拱手,“在下恭送两位。”
靖宏出房后,看到“小笨蛋”和“小傻瓜”已经开始肩并肩跪在室外廊上用布沾了水抹地。
4
回去后,靖宏忙完公务,到晚上蓝棠帮他铺床睡觉时却想起,那个小海没过来送画。
第二天,靖宏去见阁主,出来后,看见旁边一间空屋里,小海低头跪在屋中间,屋外站着逸之。
靖宏叫过逸之问,“屋里这是做什么。”
“是小海那个笨蛋,跑到阁主前面露出个苦瓜脸,惹恼了阁主,正在被罚跪。”
“为什么事情呢?”
逸之叹口气,“说他笨呗。”
靖宏忽然发现逸之叹气时自有一种动人味,比平时特意散发魅力微笑时要有吸引力得多,不禁上前挽起逸之的手,“到底是什么事呢?”
“这个……”逸之贼眉鼠眼看看阁主的房间。
“侍童说阁主已经午睡了,我刚才进去也没见成。”
“没见到阁主吗……”逸之说半截又停下来。
靖宏更不肯放下逸之的手,还叫蓝棠,“扶着逸之轩主另一边,我们也该请他回去喝杯茶。
到了靖宏飓风殿的房舍,靖宏问逸之,“在这你还不说吗?”
“这,咳,殿主,是这么回事。殿主还记得一个月前阁主命令殿主亲自去山东杀人吗?”
“为什么这么问?”
“殿主,当时杀的是不是一村不会武功手无寸铁的村民而且要特地确认一个小姑娘肯定死了。
“……”靖宏没说话。
“唉,这也是冤孽呀。”
靖宏板起脸,“逸之,我在问你小海罚跪的事。”
“殿主杀那个小姑娘的日子,就是小海和她原定拜堂成亲的日子。”
“什么”靖宏吃惊问,“阁主同意了吗?那又为什么派我去杀了新娘。”
“就是说哪,咱们阁里的人,没阁主点头,谁也别想离开了阁里到外面安家。可小海却要偷偷和那个小姑娘拜堂。阁主不知怎么发现了,就锁住小海让我看着,再派你在拜堂那天动手,断了小海的念头。我为这个一直搞得头大,才会误了过来准备三年祭祀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