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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向王爷打招呼啊?”翼箫听到太子的揶揄,事实上每一个字都充满了试探,“承玉?”
承玉跟在后面,听到这句话,向前走了一步,恭声道,“微臣见过桂王,王爷安康。”
翼箫勉强扯了下嘴角,管不住自己声音里的苍凉,,“好、好……”
承玉看着自己以前的主子,似乎也有些激动,嘴唇微微抖着,张张合合了数次,还是把要说的话吞下,直到听到一声叹息。
叹息,像羽毛一样,轻轻地飘落,温柔地落进承玉的耳朵里,却激起了内心翻天的浪潮。是太子的叹息。承玉闭了闭眼,睁开来又恢复了往常的无动于衷。
“父皇在等呢,我们走吧。”
“……是,殿下。”
承玉感到一直投在自己身后的视线,可身边的人像是完全没有觉察一样,一直走到王座前,掀开长长的红纱帐子,走进去单膝跪下,“儿臣参见父皇,愿父皇福寿安康。”
“嗯,太子既然来了,就开始宴会吧。”承玉在帐子外面行礼,不能看到皇帝的表情,只能听到他的声音,理气不足,微带颤音,喉中有痰,不由得心下黯然。忽又听到,“在外面的可是承玉?”
他忙回答,“是微臣。”
“进来,让朕看看。”
他低头躬身走进熏香缭绕的帐内又重新跪下,“微臣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抬起头让朕看看。”
他依言抬头,看到的是一张略微偏白的面孔,有些消瘦,但脸色温和而充满慈爱,无力地靠在龙椅上。
“在东宫习惯吗?”
这正是他的心病,身形不由一震,将头埋得更低了,“习惯。”
“那就好。”天韶帝笑了起来,“你要尽心为太子办事,才不辜负太子对你的赏识。”
“……是。”
“平身吧。”
“谢皇上。”
这次抬头站起时,首先看到的是太子鸿缣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看得他心往下一沉,随后的宴会,就是旁人看到他将注意力放在食物上其实不过是把这个表情刻在脑子里。
“没想到,承玉真的给了太子。”
在对面,刚刚回来的宁王看着他安静地进食,露出兴味的目光,侧身对近侍低语。
“你说太子和桂王到底在打哪门子的算盘?”
那近侍看了承玉一眼,想了想才答,“王爷还是莫管此事的好,想承玉大人的为人,怎么可能是甘心去的。何况,承玉大人再怎么说,也总不像现在所表现的这样颓丧。”
“有意思。”宁王将酒一饮而尽,轻笑起来,“果然京城有意思多了。太子、桂王加上一个承玉,呵呵呵呵,三人一出戏,怎么少得了一个看戏的?”
那近侍跟着宁王多年,如何不知道主子的脾性,听他这一说,暗叫不好,还没来得及阻止,宁王已经朝殿上拱手请求,“父皇,儿臣常年才外,以不能像天下男儿一般侍奉父母为憾事,这次得以顺利班师回朝,还望父皇能允许儿臣可以在京城多留些时日,也好多尽孝道。”
此言一出,原本有些热闹的厅堂霎时间安静下来,都怔怔地看着执意望向殿上的宁王。桂王坐在宁王的斜对面,对这个请求似乎一点也不讶异,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怀王称病没有来,抒王又恰巧替天韶帝到寺院里祈福去了,在座中能左右皇帝判决的人就只有太子,承玉听到这话也像没有听到一样,低着头,反观太子却微微笑起来,亦拱手道,“的确,父皇,宁王常年在外,父皇想念已久,何不趁此机会让宁王多呆些时日,我们兄弟也好多叙叙感情。”
太子的这番话可以说是大出宁王意料,连聪敏的近侍都傻了眼,“啊?太子今天发烧了吗?还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座上的皇帝,沉吟了一会,方点头道,“也好,朕也很久没有享受这样的天伦之乐了,叫内务府即刻为宁王在京城里准备一座官邸,现在宁王就暂时住在华和宫以前的居室内。”
宁王抓准时机,走出座位在大堂上稽首叩恩,“谢父皇恩典。”就着低头的姿势,将目光一转,正巧碰上承玉抬起的眼睛,后者见他这样的心思,似乎有些慌乱,连忙把视线移开,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以做掩饰,但这一切又都被太子看到。
“不错嘛。”太子举杯喃喃低语,“现在还有这般闲情啊。”
承玉离得近,自是听到了,但也当没听到一样,又开始专心对付桌上的食物,宴会就是在各怀心事的诡异气氛下结束。
“殿下慢走。”
鸿缣闻言回头,“宁王还有事?”
楚希看到在一旁的承玉的簇眉一闪而过,笑道,“不过是想谢谢殿下今日的帮忙。”
鸿缣也笑起来,转身道,“你我本是兄弟,何必言谢?况且大家确是几年不见,正好趁此机会好好聚聚。”
“也是。”楚希眼光一转,故意停留在承玉身上,让他避之不及,“这不是怀王的少傅么?怎么也跟了太子殿下了?”
承玉冷冷地垂下头,懒得搭理。倒是鸿缣回答道,“是啊。日前本宫和父皇说,东宫堆积的事物繁多,只有本宫一人实在是分身乏术,怀王便把他送过来。”
“传闻承玉之聪慧举世无双。殿下得此助力一定如虎添翼。”
鸿缣笑了笑,“看来宁王对承玉神交已久呢。可惜东宫还有些事情等着处理,不然你二人彻夜长谈也不失为人生一大快事。”
“既是如此,那臣弟也不敢阻碍殿下处理政务,殿下请。”
鸿缣点点头,“那本宫告辞。”
宁王看着他们两个的背影,冷冷一笑。近侍走上来擦擦汗,“总算走了,王爷啊,吓死下官了。”
楚希瞥了他一眼,“少装模作样的,这还不在你的预料中?你倒说说看,这回承玉是打的什么主意?他能本本分分地呆在太子身边我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近侍看看冷清的四周,小心翼翼地问,“这里说吗?好象不太方便。”
……
“那好吧……下官小声点说……”他当真压低了声音,“听说承玉大人是自愿去的,而且离开桂王府的时候还向怀王禀告过,只是……”
“什么?”
“只是,当时桂王不在府里,在江南巡视。”
楚希眼睛放出光芒,“是计!”
“是计。只是这设计的人,怕是出了纰漏。”近侍看了看刚才承玉站过的地方,叹了口气,“承玉大人也确是厉害,能安然无恙地活到现在。”
“写封信给四皇兄,就说——京城有好玩的事情等着他,叫他快点回来。”
“啊?王爷,等等下官,等等下官…………等等我啊…………………………”
3
承玉今年已经双十,虽说皇家众位皇子均未有娶妻打算,但毕竟侧室总是有的。而之前最受桂王器重的他,至今未成家室,也算得上是一件异事。如今身入东宫,在外人看来,将来飞黄腾达只会更快。一时间,欲攀亲者不知繁几。
“承玉在宫中事务繁重,此时成家难保不会冷落妻子,还是迟些再说罢。”太子轻轻一句,便令得朝中无人再敢提起。想承玉平日为人温柔谨慎,真个成家,公事家事怕真不能平衡,何况谁又敢违抗太子?
承玉本人听到这句传话,只是没有任何起伏地回应,“谢谢殿下操心微臣之事。”
东宫内里近侍中暗骂承玉不知好歹的人不少,想他承玉自进入东宫以来,太子以礼相待、凡重要之事必会先征求其意见再行定夺,却不想此人完全非外面所形容那般,反倒倨傲无礼,丝毫不将未来天子放在眼里。但是,有着太子的庇护,他们虽然私下恨得牙痒,毕竟不敢在行动上表现出来。这样的反差,承玉自是感觉出来,却也不言明。
距上次为宁王所设宫宴的五天后,太子打算从堆积如山的奏折中喘口气,吩咐在东宫的闲吟阁摆下酒席,带着承玉和蒲柳入座,抬眼瞧见承玉直直地站在一边,奇道,“你怎么不坐下?”
承玉瞟了他一眼,但不说话。太子又问了声,“承玉,你怎么了?怎么还不入座?”
承玉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反而把头低下去。鸿缣面上终于过不去,皱了下眉头,将宫人递上的筷子一推,就听吧嗒两声,筷子掉在地上。递筷子的宫人吓得脸色大变,连忙跪在地上,抖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时间沉默从席间散开来,逼得人透不过气。所有人都用责怪的目光望着承玉,他似乎没有察觉,连眼也不抬一下。
“你们都下去吧。”良久之后,鸿缣略带怒气地吩咐。
本来比较宽敞的亭阁立即只剩下他们“主仆”三人。承玉一直接收着所有离去的人的责难,也不开口。直到蒲柳站起来,走到鸿缣跟前为他斟酒。
“我们,不是这样约定的。”承玉轻轻地说道。他的声音像泉水一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