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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0-历史与登徒子-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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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陈少爷一伙来的瘦小中年人霍然踏前一步,铁青着脸色,一抱拳,怒声喝道:“阁下小小年纪出手恁地毒辣!在下本城武师袁通,江湖人称‘铁臂猿’的便是。阁下通名接招!”    
    子玉暗叹一声,料知躲不过,只得抱拳道:“在下……”猛见袁通身子微微下蹲,疾步前冲,猱身而进,两指曲分如铁钩径夺自己双目。    
    说时迟,那时快,子玉不及思索,猛提一口丹田真气,双足微点,轻身飞退,忽的一下,衣襟猎猎狂舞,凭空后移两尺有余。心下大骂这人好不要脸,竟趁我通名时突施偷袭。    
    武师袁通万万料不到对方竟有如此精纯的内力,原本想好的几个厉害后着统统用不上,他已生怯意,但此刻又势不容他退缩,当即大吼一声,抖擞精神,一个箭步跟上,施展开擒拿手法,与子玉斗在一处。    
    只听嗤嗤轻笑声响起,嫖客中的两个江湖豪士毫不留情讥笑出声,对袁通这等阴险行径极其不屑,这种卑鄙小人走到哪里都会被人瞧不起,想结交一个朋友更无异痴人说梦了。    
    袁通是有苦自知,要在本地开馆授徒站稳脚跟,必得仰仗陈家权势,与陈€€交好即是为此。见陈€€竟被那看似文文弱弱的公子哥挥手之间放倒,不由得他不大吃一惊,陈€€的本事没有人比袁通更清楚了,他因见陈€€天生膂力惊人,便特地传了他一套横练硬功,身形虽仍旧笨重,但手中力道之强,便是习武之人也不易应付,也因此陈€€大少爷酷爱跟人捏手劲,今日之前一贯是无往而不利。    
    袁通暗忖这人真人不露相,绝非善弱可欺之辈,心下不觉大犯踌躇,倘若有个闪失败于这少年手中,声名扫地不说,武馆内的徒儿非一夜之间跑光不可。故此他寄希望于偷袭,只消胜了,虽说很不光明磊落,可威名总也还在,知州大人也照样会对他礼遇有加。只要取胜就好,什么都无所谓,利害权衡之下,江湖规矩靠边站,使诈也怪不得了。    
    穆笳玉手牢牢按着剑柄,一对明眸盯紧场中激斗的两人,一瞬也不瞬,只要子玉一遇险境,她便拔剑而上,与子玉齐斗袁通。是这武林败类坏江湖规矩在先,即便两人打一人,以多欺少,也不至有损于师门的名头。    
    堂中两道人影腾挪交错,斗在一起。    
    子玉持玉箫在手,凝神接战,劲风激入箫孔,呜呜作响。    
    武师袁通患得患失之下,过于谨慎,眼见这少年每当玉箫作长剑刺出时,箫尖白光闪闪,伴随嗤的声响,显而易见他身怀上乘内力,袁通看着心下自是骇然。又发现对方拳脚不甚高明,甚至不能称其为招式,还有些儿毛手毛脚的,他以己度人,越发不敢大意,只道敌人是有意使诈欺骗。未明敌人虚实之前,他不贪功,不冒进,务须步步为营,先立于不败之地,以免今日一个不留神阴沟里翻船,败在这名不见经传的少年手中。    
    故此,袁通十招中倒有七八招以防守为主,采取攻势时,也是不待招式使老,即便收回。    
    这倒给了子玉难得的适应时间。近几天里,他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脱胎换骨为一个身怀罕有内功、却不通招式的半吊子高手,数次应敌,不是敌人一个照面放倒他,便是他仗着内功浑厚一个照面放倒茫然不知情的敌人,此际还是他平生首度与人正儿八经地拼斗。    
    开始时难免有些慌乱,略显狼狈,可袁通小心过了头,惊疑不定,还当他是在卖破绽引诱自己,睬也没睬,白白错失几个克敌致胜的好机会。    
    子玉任督二脉贯通后,更误打误撞获得一身异常浑厚的怪异内力,运功之下耳目无比聪灵,只觉袁通的一招一式缓慢而僵滞,变招虽说难测,终究大有回旋的余地,不至于被一击即倒。碰到无法拆解时,便不管三七二十一玉箫猛挥,嗤的一声直欺袁通中宫攻去,大有一往无回同归于尽之势,逼迫袁通不得不放弃进攻,先求自保。    
    这等打法虽近乎无赖,但他自个儿心里头却清楚是有惊无险,袁通要是真敢跟他玩命硬拼,其结局决计不会两败俱伤,必是一死一伤。因为玉箫在他的真力逼注下,不啻一口锋利的短剑,一被刺中,非给当场扎出个透心凉不可;而这边子玉有神功护身,袁通徒手一击能将他伤到什么地步,实在值得怀疑。    
    子玉今日一整上午得穆笳倾力讲解武技,大有收获,穆笳因门规所限,对峨嵋的诸般独门绝技,往往避实就虚,轻轻几句一带而过,倒是对家传大擒拿手反复讲解,并亲身演练。天下的擒拿手法五花八门,没有一百种也有八十种,各门各派均有独到之处,招式虽各有千秋,道理却大同小异,殊途同归。    
    撑得十余招过后,他悟性本高,拿袁通的招式与穆笳所传逐一印证,原先很多想不明白之处顿时豁然贯通,渐渐地看出了些门道,越打越是顺手。这几天来目睹的多场打斗,如走马灯似的在眼前穿梭而过,脑中苦苦思索多时的某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似乎渐行渐近,触手可及。周遭一应景物声响俱都淡化不见,灵台一片清明,目中所见,惟有袁通的一招一式。    
    这时袁通抱臂一圈,倏忽振手急出,右手五指箕张抓向子玉左肩,左手竖立为掌,紧随其后。    
    子玉眼中精光暴射,蓦然心领神会,前面的右手看似凌厉,其实是惑人耳目的虚招,真正杀招在左手。他大喝一声,霎时间有如神助,瞅准袁通左掌将发未发的时机,玉箫横挥直入,挟着“呜”的凄厉风声,疾如离弦之箭般点向他的掌心。    
    袁通心头一凛,慌不迭收劲换招,左掌外切化而为爪,从旁去抓玉箫。    
    子玉手中玉箫猛地一颤,幻化出一片呈扇形的箫影,便似一分为二,左右飘乎不定,寒芒吞吐,剑气森森,竟是一着天南三剑使的点苍精妙剑招“花开并蒂”,子玉虽只学了个形似,但在他手中施来,内劲凌厉,强猛刚烈却犹有过之。    
    袁通面色大变,哪敢直撄其锋芒,立时急展身形,抽身飞退,左手收招不及,叫劲风扫过食指,钻心剧痛传来,他才发觉半个指头皮开肉绽,不由骇然惊呼道:“剑气!”    
    子玉精神大振,纵声清啸一声,索性玉箫插回腰间,两掌扬处,和身扑上,再度与他战在一块。    
    旁观的穆笳跺跺脚,啐了声,佯怒道:“呸!得意忘形!”芳心自是欢喜得紧。    
    场上的子玉一听,乐不可支,哈哈大笑:“本公子是何等人物,不屑于占人便宜!”    
    再度交手时,与先时光景却又不同,子玉信手应敌,见招拆招,随意挥洒,畅快淋漓。心中无招,随机应变之际却妙招迭出,掌风呼啸,如海浪般一波高过一波。稳稳占据了上风。    
    袁通越打越是胆寒,到后来每每招式刚一递出,便叫子玉看准破绽趁隙进招,逼得他连忙应对,左支右绌,到了完全被压着打的地步。    
    袁通败相已呈,之所以能暂时维持不败,全因子玉对敌经验不足,而他又功底扎实,严防谨守之故。    
    忽然袁通略退一步,一手回收蓄力,旋身错步之际拍向子玉。    
    子玉想也不想,便施施然一掌迎上,本认为他不敢与自己对掌,必会变招趋避,不料他毫不犹豫迎将上来。    
    子玉微觉不妥,猛听后面穆笳一声惊呼:“小心!”晃眼间依稀见袁通掌中白光一闪,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手肘外甩,硬生生偏了一偏,就听“嘶”的一声,袁通掌中夹的利刃险之又险地擦着子玉小臂而过,将外衣袖子划开一道裂缝,随接着毫不停顿划向子玉喉头。    
    子玉吓出一身冷汗,躲已不及,当下左臂倏提,闪电般扣住他的手腕,跟着运劲圈臂一挥,袁通无力抗拒,瘦小的身子整个被腾空甩了起来,咯的一响手臂脱了臼,在空中身不由主旋转几周,“叭嗒”一下狠狠摔在地下。    
    指头间夹的一片薄如蝉翼的刀片,此刻正插在他自己的腹部,鲜血迸流。    
    原来袁通趁略退一步那一缓之机,将长年在袖中暗藏的喂毒刀片夹在指头缝里,妄图一击制敌于死地。    
    两女跑到子玉身侧,穆笳检察子玉袖口被割裂处,见未伤及肌肤,方自安心。    
    这几下兔起鹘落,其凶险之处,间不容发。子玉惊魂甫定,两唇哆哆嗦嗦直道“卑鄙”二字,脸色泛白,心有犹有余悸。    
    袁通取出随身携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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