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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履薄冰 第一百八十三章 法郎
第一百八十三章 法郎
巴黎、凡尔赛、凡尔赛、巴黎。
哦该死的约翰劳从坐式便桶上站起身系上裤腰带。
屋外是蓬勃发展的树木花草，连飘进来的风都带着人体正常排泄物的非正常恶臭，这该死的法国王宫竟然宣称：由于厕所与美轮美奂的宫殿的不相称，所以在太阳王路易十四建造时凡尔赛宫就没有盥洗室
号称欧洲最美丽的庭院是倾倒‘肥料’绝佳地点，从苏格兰来的园艺师们就非常欣赏凡尔赛宫的独特设计理念。宽大的宫裙之下，贵妇们什么都没穿，为的就是能够随时随地尽可能的‘方便’
我真该住到巴黎去哦不恐怕住到哪儿都摆脱不了恶臭满盈的命运约翰劳抖开一条沾着香水的手绢捂住了口鼻。
经过庞巴度夫人的美言和法王路易十五的召见，眼镜男已经走马上任，成为了法兰西帝国的首席财务官和皇家银行行长。
当多嘴的法国大使为他向国王陛下争取宫内的居住权时，约翰劳差点想拧断胖男人的细脖子
他一点都不想住在凡尔赛宫灵敏的嗅觉会让他在这儿的生活变得堪比地狱
房间大门被猛然推开，胖子大使阁下冲了进来。
“哦约翰约翰您务必得快一点法兰西第一银行的开业仪式十点开始，现在都已经八点半了，从凡尔赛过去还要不少时间呢”
法兰西第一银行订址于巴黎一区的弗里利埃路，原卢斯伯爵府邸。这是座算不上宏伟的三层小楼，方方正正的毫无美感。此时这座小楼前人山人海，马车和行人几乎堵塞住了整条弗里利埃路。
约翰劳和大使阁下一下马车就被人围上了，急得胖子大使不得不一边高呼着：让路让路一边扯着约翰劳穿越过人群。他们走到小楼门口冲上一座现搭的高台，与台上的工作人员询问了几句，方才得知路易国王还没到，大家都只能恭候着。
时间飞快的流逝，围观的人们越来越多，开头还只是些消息灵通的贵族，但不久之后平民们也凑热闹的围拢过来。站在高台上朝东西方向望去，整条马路都黑压压的全是人头。
十点四十二分，远远的马路尽头驶来了辆华丽的黄金马车。
“让路让路国王的座驾”传令官叫嚣起来，但站在高台上的约翰劳注意到人群，尤其是平民对于国王的马车并没有太多的敬意，人们几乎是被驱赶的让出了通道，而不是像在圣彼得堡那样市民都是主动给女皇陛下让行。
国王的座驾在小楼正前方停靠，国王路易十五身穿天蓝色镶白边的法兰绒外套，缀满了胜利勋章，挽着庞巴度夫人从马车上走下来。
这位现年四十五岁的国王略微有些发福，但是从五官上看不得不说他年轻的时候及其俊朗。他带着三发卷白色假发，涂抹着白/粉和腮红，手握权杖，下巴习惯性的抬的很高。
“亲爱的约翰劳，让我们开始吧？”
法国大使对于国王陛下越过他率先与约翰劳说话有点不悦，但是无论如何自己推荐的人深受国王的亲睐总是令人满意的。于是他匆忙从随身携带的包内拿出张纸钞，递给约翰劳。
约翰劳接过纸钞，还没来的仔细观看，就被庞巴度夫人的话吸引了过去，只听到巴黎美人半带得意半带撒娇的对路易十五说道：“陛下，请原谅我擅做主张，我选取了您最喜欢的那副正面肖像为模板，印制在纸币上，并在肖像周围点缀了很多蔷薇花。哦对了，还有法兰西国徽和凡尔赛宫，那些都印在背面，整个构图可以说艳丽夺目，连皇后陛下的御用画师都称赞我们的法郎设计的及其精美”
约翰劳在心中翻了个白眼，纸币的价值与它的美观性没有一毛钱关系吧？
但显然路易国王并不这么想，他搂起他的情妇低声在她耳边笑着说道：“哦我亲爱的让娜，你总是聪慧的令我吃惊。”
庞巴度夫人咯咯的笑了起来，眼角流露的浓情蜜意显而易见，她所有的努力其实什么都不图，为的就是让她的路易开心。
国王走上高台，在随行侍从官员的簇拥下面朝台下围观的人群，他从口袋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发言稿，开始款款而谈：“今天是个值得载入法兰西史册的日子。我们在这里共同目睹法兰西第一银行的开业。法兰西第一银行将是法国的皇家银行、中央银行，所有法国的私人银行都必须遵循法兰西第一银行的金融制度运转。
法国是欧洲的宠儿是世界的中心我们的所有行政制度都必须领先于其他国家。经过时间的验证，沙俄帝国的纸币对国家经济起到了极大的促动作用，因此我们法兰西也即将发行纸币，取代老旧的金属通货。
它的名字叫法郎代表着自由的含义希望它能给予我们法兰西帝国经济上的无限自由”
国王陛下的发言在庞巴度夫人及随行政府要员的微笑中结束，可出乎意料的是，高台下方的掌声寥寥。平民以一种冷淡的眼光注视着他们的国王，而即便是贵族，他们涂抹苍白的脸颊上也没有丝毫的喜悦。
场面一下子就僵住了，路易十五眼中冒出了恼怒的火光，法兰西银行的成立就是为了发行纸币，但事实上在三极议会中纸币发行议案并未得到通过，都是国王本人顶住压力执意行事的。
他被沉重的经济负担已经压迫的喘不过气了，法国的贵族人数繁多势力庞大，从祖父太阳王路易十四时期起，为了笼络腐化这些大贵族，避免出现地方贵族割据和叛乱，就命令所有的大贵族都住到凡尔赛宫内。
每年凡尔赛宫的开销都是笔令人咋舌的天文数字，他们的年金、养老金、奢华开销一直都是法国政府在负担，因此即使法兰西帝国岁入一千万金币以上都难以满足如洪水般频频上涨的开销账单。
可该死的三极会议却总是在抱怨皇室税收过高
这些愚民究竟懂不懂？朕即法律朕即国家朕有权索取他们拥有的一切
路易十五怒瞪着台下的群众，他的子民怎么能如此对待他？他是国王是法兰西的主宰
“女人爱路易”不知什么地方传出句喊叫声，接着便引发了一阵哄笑，人们涨红着脸梗着脖子嘲讽着国王的私生活。台上的国王面子挂不住了，他跺着脚喊道：“卫队卫队”一溜排的卫队从街角冒出来，围观的人群一哄而散。
站在一旁的约翰劳推推眼镜，遮挡住脸上的嘲讽。女皇陛下的断言一点没错，法国的君主制必将被路易十五的私生活丑闻所动摇，洪水才刚刚开始蔓延……
卫兵的叫嚣声、贫民的咒骂声、夹杂在鞭子劈里啪啦的抽大声中将法兰西第一银行的开幕仪式变成了一场闹剧。水榭不通的弗里利埃路很快就变得空荡荡的了，只留下路面上随风卷动的废纸，仿佛在嘲笑国王发行的纸币压根就是废纸一张
国王还在叫骂，高台上的显贵们相互对视，这其实就是他们一直担心会出现的局面，也是他们力求挖角来约翰劳的根本原因：政府上层甚至是国王本人对发行纸币都没有信心。
约翰劳整整衣襟，走上前，恭敬的朝路易国王行了个礼说道：“陛下请息怒，今日发生的情形是源于他们对纸币的不了解，请陛下相信我，我会有办法令所有人很快就接受法郎。”
路易十五听到这话立刻不火了，他抬起头望着面前这位年轻人，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般。国王陛下伸出手失态的楸住眼镜男的衣袖：“你有把握吗？”
“百分之一百的把握，只要国王陛下您允许我放手去做”约翰劳扶了下眼镜框信誓旦旦的保证。
“哦万能的上帝那真是太好了你尽管去做要什么就跟让娜说，我绝对支持只要你能让这些蠢货接受纸币，让我们的国家富裕起来，要什么都成”国王陛下欣喜非常的许诺道。
眼镜男的嘴角浮现诡异的笑容，他再次行礼。目送国王陛下在众人的簇拥下上了马车，路易十五甚至临行时还不忘从车窗内探出头对约翰劳嘱咐：“阁下放手去干吧”
接下来其他的政要也纷纷与新任首席财务大臣示好攀谈，看来这位年轻的帝国重臣恐怕会是将来一段时期国王最信赖的人了。
约翰劳耐着性子与他们寒暄应酬，心中冷笑。这世界就是这么现实，当你想从人民身上骗取钱财时，即使是国王都会遭到冷遇。纸币的发行唯一的依托就是政府的信用，直接的说就是皇室的信用，法国的波旁皇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