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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起一次。裕一暗笑了起来。第三天後,今藏不分给裕一吃的零食终於弹尽粮绝。在心中暗骂『活该』的裕一躺在床上窃笑。那种爽快的感觉,让他几乎忘了只喝水充饥的痛苦。
第四天早上,裕一看到今藏站在井边喝水。他不禁满怀优越感地想,喝水止饥我每天都在做啊……。在今藏监视海面时,裕一出去找食物,他发现自己好像才走一下子就疲倦了。连续三天都没有进食,体力当然也跟著流失。饿死这两个字竟让他开始感到害怕起来。
坐在树荫下休息一会儿後,裕一忽然想到老是在空屋里找或许是不智之举,或许可以把目标放在植物的果实上面。他尝试走到连罐头都没有的空屋後面草丛里。看到杂草高及膝盖,虽然怕有蛇出没,却有了意外的大收获。他在杂草丛生的某个角落,发现了萝卜叶。把叶子拨出来一看,果然连着一根形状不太好看的红萝卜。兴奋的他连拨了十根,发现附近还有不少萝卜叶。这发现比他考上大学时还要高兴,忍不住拿著萝卜做了个握拳的手势。
裕一拔了约二十根半野生化的萝卜後,拿回到睡觉用的空屋。他在庭院里捡了些树枝杂草,从空屋里找来火柴点火,把萝卜串刺在树枝上烤了起来。等不及全部烤熟,就像野兽一样抓起来猛咬了一口。里面的心还没熟,但可以感觉到一股甜味在口中蔓延开来。如此美味几乎让裕一感动掉泪。一口气解决五根後,他才想到今藏而停下来。他把剩下的萝卜烤熟後,放进在空屋中找到的锅里拿到港口。他讨厌今藏,如果不会被判刑更恨不得杀掉他,但是自己也最了解饥饿的痛苦,不想做出那种把所有食物占为己有的卑鄙行为。
「你要不要吃?」
他对著坐在港口盯著岸边看的圆形背影说。今藏冲到锅子旁边,看了一眼里面後,立刻浮现失望的表情咂了声舌。
「我最讨厌吃青菜啦!」
「你不是从昨天开始就什么也没吃吗?我刚才已经先吃过了,烤萝卜还满好吃的。」
「不喜欢的就是不喜欢啊!」
话才说完,今藏的肚子便开始大合唱起来。裕一心想:讨厌就不要吃,却还是秉著好意继续说:
「就算不喜欢,如果不填点肚子,晚上会饿得睡不著。」
今藏用力咬住下唇瞪著红萝卜看,然後又用力抬起头来。
「你少自以为是。我要是饿死的话,都、都是你害的!」
那种幼稚的语气让裕一啼笑皆非地叹息。
「有东西不吃可不能叫饿死啊。」
「你说什么!」
「别像小孩子一样闹脾气了,快点吃吧,真的好吃啦。」
裕一拿起一根萝卜,故意像引诱似地发出声音咀嚼起来。半张著口的今藏一脸欲泣的表情,紧握的肥手也细细颤抖著。他肚子饿,却讨厌吃红萝卜。裕一看得出他内心的挣扎。不料随著喀的一声,他感觉到自己拿著锅子的右手似乎被撞了一下。是今藏用脚把裕一手上的锅子踢翻。
「哎哟,我只是想伸伸腿的,却不小心勾到。」今藏恶劣地笑说。
裕一缓缓蹲下身,把掉在地上的红萝卜慢慢捡起来。他下定决心,以後不管他怎么哀求,都不再分任何食物给他。当他准备捡起最後一根萝卜时,忽然一个黑影遮了过来,最后一根萝卜就这样硬生生被踩烂。裕一抬起头,正好看到那肥满的四层下巴。
「反正都要去丢掉了嘛。」
用脚踝践踏著红萝卜的今藏,像外国人一样用夸张的姿势耸肩。
「你该不会连掉在地上的也要吃吧?会吃地上食物的只有狗而已耶,你比狗还不如……」
裕一清楚地听到自己脑中传来一阵巨响。他一直都在忍耐。对方好歹是比自己年长的上司,就算有什么不合理的对待也只能强忍。但忍耐的限度只到今天了。裕一倏地站起来,用力揪住了今藏的前襟。那张混杂著惊愕和恐怖的扭曲表情,让他觉得爽快无比。
「我如果比狗还不如的话,你就比蟑螂还不如!」
他在今藏耳边低骂之後,伸手就给了他肥脸一拳。这个超过一百公斤的巨汉,惨叫著跌坐在水泥地上,还用手抚著脸像毛毛虫一样滚地叫痛。
「我、我要告诉我妈咪!我要叫她告你伤害!」
在忍耐已到极限的同时,裕一铁壁般的假面具也跟著剥落。
「好啊,你去告啊。但是在告之前我会把你杀了。谁是狗啊?我如果是狗的话你就是白猪。肥成这样像什么话?都已经三十岁的人了,还整天『妈咪、妈咪』地不离口。你这只恋母肥猪真是恶心死了!」
抚著脸颊的今藏茫然地仰望著发飙的裕一。连看他那肥胖的模样都觉得不爽,裕一伸腿就在他那块要裂开的肥臀上踢了一脚。今藏叫了一声痛後,按著屁股边往後退边大喊:
「你、你快走开啦!说起来还不都是你害的!你本来就不值得信赖,都是叫你去接洽接送船只才会变成这样。我可是牺牲者耶!」
「你鬼叫什么?还不给我闭嘴!」
看到裕一又抬起腿,今藏抱著头缩起身体。裕一就像折磨老鼠的猫一样,用鞋底践踏著今藏的背脊。
「为了彼此的精神健康著想,继续住在一起也没任何好处吧?以後我们就各过各的,这样也会比较轻松。」
丢著滚地的今藏不管,裕一迳自回到空屋中收拾自己的行李。从空屋门口往港口方向看去,就看到一个硕大的人影伫立在那里。视若无睹的裕一,头也不回地踏著黄土路往南边走去。
跟今藏住的是靠近港口的空屋,搬出来之後,裕一挑的是距离那里约三百公尺,有五间空屋并排的其中一间。理由是这空屋比较没那么破烂,而且後面有水井。裕一坐在空屋中央思考著,没有船只来的日子已经过了四天。出发前他有向公司提出写有地名和住宿处的出差单,只要有心找的话,应该找得到才对。但到今天都没有半个人来,实在太诡异了。难道是想来而不能来……这想法掠过裕一的脑海。该不会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或有人受伤,才会明明该来找却没有来。果真如此的话,那不知要等到何时才会有人来……。一想到这里,裕一不禁胆寒起来。要是只有自己也就算了,同行者还有今藏啊。养出那种猪头的过度保护父母,怎么会眼看著孩子失踪而不理不睬?
再想下去只会愈来愈悲观。为了摆脱负面思考,裕一开始打扫起新居。先把能用和不能用的东西分好,顺便还到隔壁空屋找了些能用的餐具、茶壶、锅子、蜡烛等等用品。他还从中发现了一座土炉。小时候曾经在乡下的祖父家看过这玩意,几乎可说是古早的瓦斯炉。用起来不是很方便,但是比起去临海学校时,用石头堆成的石灶节省时间多了。他还另外找到了一篮炭,可以拿来当做土炉的引料而带回家中。
虽然整理家务可以转移心情,可是想到万一明天就有船来接,那么现在所做的不都白费,裕一便下意识地停了手。不过转念一想,要是船过了一个礼拜才来,那自己现在所收集的东西不就可以物尽其用?於是他继续把窗户打开通风,用抹布把榻榻米擦干净。这才觉得一个人住还真是轻松愉快。跟今藏一起住的时候,必须时刻顾及他的感受,还得忍耐他过分的行为和言语。一想到从此不用再应付他,裕一就感到前所未有的爽快。
裕一所住的空屋位於坡上,只要走到面南的方向就可以看到海跟港口。不用特地到下面去,也看得到船只的行踪。不过还得出去觅食才行,无法整天待在外面监视。裕一到邻家找来一块塑胶布,用炭写上『SOS』三个大字。到了黄昏,趁著还没起雾,他又到中午发现的田地拔了几根红萝卜。找著找著,竟然还找到马铃薯,晚上就试著煮红萝卜跟马钤薯来吃。热热的马铃薯非常美味。吃饱之後,睡意跟著来袭。他躺在白天晒好的床垫上闭起眼睛,想著明天要用海水来煮盐。只要有盐的话,食物就会变得更好吃了。
裕一打了个大呵欠。没有今藏在,一切都变得格外顺利。早知如此,当初应该早点分居才对,忍到现在的自己真是个傻瓜。
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