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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我当然是鹫啊。你看着我的眼睛,你看对不对?”
仿如是溺哄年幼的孩童一样,在亚门时常冷漠的面具下不自了的温柔微微晃动在堇色的眼底,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摩着兀自颤抖着的躯体,试图用自己强作的镇定来平稳对方尤自遗留着的彷徨。
“鹫————”
羽的眼里带着点点泪光,明明是在点头,声音却是异常地悲凉,有一抹笑悬在他的唇角,一抹似乎比哭泣更冷冽的笑容。他的手指在紧抓住对方的同时不自禁地晃抖着,咯咯地发出轻微的细响。
“你这个傻瓜,这样你让我怎么放得下心啊————”
叹息着的薄唇堵上仍旧眼泪汪汪的人儿,轻抹去犹挂在眼角的泪滴,然后缓缓地延着鼻梁内侧滑落至微微翕动着的红唇。
一点点涩涩的味道。
亚门这样想着,那一滴泪水恍如滚烫的熔岩,哽在喉间的片刻仿佛是要烧伤整个喉管一般,灼热的温度似乎能在骤然间燃烧尽所有的能量,亦能在顷刻间化做一把最热烈的火焰。
“鹫————”
柔顺地依偎进亚门的怀抱里,略带羞涩地回吻着对方温暖的嘴唇,幸福的感觉油然而生,彻天彻地盈满原本有些慌乱的心怀。喃喃地呼唤着对方的名字,羽沙哑的声线里有着刻意忽略掉的惶恐,还带着一点点恣意蔓延着的放任。
柔和的阳光落在两个相互依偎着的身躯上,契合着的躯体容不下光线的渗透,在阴暗的树枝斑驳间,一个狭长的黑影挡住了原本绚烂的光照。
“你有事想问我吧。”
待到日落天黑,晚风瑟瑟,亚门轻声自语了一句,紧接着由暗影深处缓移出一个修长的身形。
“你知道我在?”
其实并不是疑问,只是再次地肯定自己早前的猜测。鹰幽幽地嗫嚅了一声,干涩的声音带点粗糙的质感,仿佛有过无尽的沧桑情怀。
“你说呢?!”
似乎不习惯于直接回答,亚门总是喜欢以反问来做无声的默认。他的眉微微上挑,堇色的眼里含着淡淡的戏谑,侧侧下撇的嘴角抽向一边,唇畔的深处挂着一丝惯例的不屑。
“为什么要那样做!”
鹰质问着,声音虽然不响,却饱含着窒息的压迫感。锐眸紧逼着亚门眼里的轻佻,沙色的发迎风飘扬,高大的身躯在银月的辅助下宛如降世的神灵般令人不堪仰望。
“你说什么?”
“为什么要吻他!!!”
不自觉地拉高了声调,火色的红艳凝聚在灰眸深底,在鹰的心里有烈火燃烧,灼烈的火神正肆无忌惮地吐露着烧人的红信,能在瞬间溶解寒冰的烈焰此刻一步步灼烧着被妒忌遮盖的心灵。
“原来你是说这件事啊!那你又为什么要吻羽?!”
“因为他是我的!!”
“那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吧!”
“我爱他!!”
大肆地狂喊着,嫉妒之火愈烧愈烈,血管里的血液似乎也因这太过热烈的温度而加温、滚烫、最后挥发消失。好象体内所有的空气都被抽空了一般,休克的痛苦如一张无边无际的网捆缠住渴望自由的灵魂,那网愈缠愈紧,挣扎呼唤着的灵魂也被撕扯得粉碎粉碎。很痛苦,真的很痛苦,不单是无法拥有的痛苦,更多的是毫无回应产生的深沉悲哀。
“那你还在乎些什么?!”
亚门的声音很低沉、很飘忽、很虚渺、也很洪亮、很有力、很真实,既轻又重的音色、既缓又急的声调、既柔又严的声线,象是一阵轻风飘过耳畔,又宛如惊天鸿雷爆炸在脑海。
“鹰,如果你爱羽,就别再计较他对你的爱有多少?!就别再去思考到底付出会不会有回报?!如果你是真的爱他,那么就别再猜疑我到底对他算是怎样的存在!!”
“我怎么能不在乎!因为他爱你!!!羽他爱的是你!!!”
有一点点类似啜泣的音韵流泻在鹰呐喊的声线里,他的眼里除了有狂爱的烈焰,在幽暗的深处依然隐藏着不得爱的哀伤、踌躇、不甘、难言等等等等无法言语的情感。灰色的瞳孔映出对方挺拔的身影、倨傲的神情、不羁的微笑、还有掩饰在冰冷下的温柔潮涌。
“他爱的不是我,你要明白这一点。鹰,他爱的不是我。”
“胡说!”
因为太过嫉妒而看不清真相,因为太过在乎而听不见解释,现在鹰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在重复,而这个始终重复着的声音反复念颂的只是相同的一句话语。
羽不爱我,爱的是他!羽根本就不爱我!!
这个声音象是一道符咒,回旋盘转在鹰的脑海里;宛如一道怎样也抹不去的污点,永永远远地停顿在鹰思维的深渊中。看不清真相、听不见解释,心只因过度的占有而被自私束缚,不是因为不爱、也不是因为爱的不够,反而是由于爱得太多、爱得太深而被情感的蛛丝困扰纠葛。
“啪!”
园中央的喷泉裂开了缺口,喷涌的水柱霎时间溅溢升空,半空高的水流仿佛是失控的野马,刹那窜入天际、突如落回深底。
水湿了鹰沙色的长发,水珠顺着发丝的垂落滴悬在鹰的颧骨上,延着骨骼的起伏滑下轻含着的颈项,最后顺着纹理的蜿蜒没入凹陷的锁骨里,一直就停留着不曾逝去。
“你冷静下来了吗?!”
亚门的声音很冰冷,堇色的眼眸更加冰冷,如果说十二月的寒风是最过料峭的话,那么此时堇色的双眸却是比最寒冽的冬风有过之而无不及。
室外的水本来就很冰,再加上虽是初春却不怎么温暖的夜风,被水打湿的衣衫紧贴在同样湿透的躯体上,原本就透心的寒冷更不自觉地加深了几分。心里的那把火好象被突来的水给浇灭了,灼热的火种慢慢减退了,炙热的火舌渐渐稀释了,鹰动荡着的心总算又回复了一点点过去的漠然。
“你听我说,羽爱的不是我,而是我身体里的另一个人。”
“你在说些什么?!”
“我的身体里另一个人的残留,而羽爱的就是那个人。”
“你说谁?”
“鹫。”
堇色的眼直对上鹰因震惊而微微有些放大的瞳孔,他的眼神坚定得不容转还,一双令人不得不深信的眼眸。
“鹫?!”
“对,就是他。”
轻抚上心口,月光遗落在亚门同样似沙的金发上,眩目的光影似如耀眼的霓虹,四散的光划过黑夜的漆幕,象是一道道裂口刺伤了鹰的眼,也扯碎了偏执着的心。
“在这里还住着另一个人的灵魂,而我只不过是他的分身而已。羽爱的不是亚门•;亚迪斯这个空壳,而是沉睡在这个躯壳里的鹫的灵魂。”
第二十八章
断记
强烈的震撼,似如是世界末日的预言,这份震撼激荡在鹰的心头,回荡在他淡而灰的眼眸里,自傲的冷静被这份突袭的撼动击得支离破碎,近乎痴呆地凝视着亚门的双眸,在琉璃般透明的堇色里,鹰找不到一点点能够安稳住慌乱情绪的破绽。
“你…………”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无法相信,可也无法做到不相信,动摇的心在信与不信的狂风暴雨中摇摆,不知该靠向哪边的彼岸才算是真正的归依。
“无法相信,是不是?”
亚门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堇色的眸纵过戏谑的色调,缓缓地又重归于过去的冰冷。
“是啊,有谁能轻易相信呢?”
眸掠过庭院里四散喷溢的水柱,弥蒙般的水幕阻挡住探索的视线,在寂静的回廊尽头,依稀仿佛有一个淡色的身影隐匿在黑暗深处。
“你也知道,我并不象你和羽天生为人,我和我的同族一样,都是为了所谓服务于你们这些至高无上的人类而被刻意制造出来的。不过,和其他同类不同的是,羽在制造我的时候还多加了一点别人所没有的东西,那究竟是什么,我想可能就是鹫的灵魂吧。”
侧转过身,冷漠的堇眸定止在鹰的脸孔上,仿如猛禽般的锐光耀在堇色的冰冷下,恰似深陷在断层裂缝中的情感,困顿地挣扎着、徒劳地努力着。
“我的思想回路里有一部分鹫的记忆,这点可能是羽当时无意中植入的,也可能是他存意如此,不过这些都已经无足轻重了。在我的身体里,亚门•;亚迪斯这个躯壳之下,关于鹫的情感有时可能会无法控制,而且最重要的一点——羽一直无法接受鹫已死亡的事实,所以从最初羽就把我作为鹫的分身来看待。这一点,我想鹰你也亲眼所见了————”
“即使事实是如此又能怎样?!”
拼命克制住惊涛骇浪般的悲伤,撕扯般的疼痛比利刀割开的裂口更加痛彻心肺。真相是何样已不再重要,重要的只是在那个人的眼里是否还有自己的倒影?!更重要的是在那个人的心里是否还有自己存在的价值?!!这些其实远比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