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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你什么时候脱离党的领导的?”见他一手接过那包白色粉末、一手拎起对方那个黑色的皮箱,实在忍不住了,就算死我也得死个明白。
“什么?”他好象不大明白我的意思,一边引着那三个人往外走一只手还搭在我肩上,大概是怕我跑了吧。
“我是说他们……”我偷眼瞄着那仨人。
“他们是我要接的客人。”他解释道。
“我知道。”事到如今他还想瞒,“那箱东西很值钱吧?放心,我不会报警的,看在这么多年交情份上,你放了我好不好?”我赶紧献媚着。
“啊?什么东西?”他一脸诧异地看着我。
“就是那个——”我指指他手里的箱子。
“这是人家的工作资料。”
“什么?不是海洛因吗?”我不可置信地大叫出来。
“你脑子里想什么呢?”狠狠地锤着我的头,他显得有些哭笑不得。
“那他们为什么还带着枪?”我不服气的继续追问。
“枪?”
“对,就在那人口袋里。”我理直气壮地叫嚣。
他回头以“鸟语”与那些人确认着。我看着那个阿拉伯男人一脸讶异地从口袋里掏出个黑色的东西递过来,仔细一看,TMD竟然是本护照!你个?*人——掏本护照你酝酿什么感情啊!
“他们是我今天说好要来接的客人,”这一次他边走边向我解释着,“但是那边的翻译临时有事没有跟来,只把他们送上了车,然后他们仨人生地不熟的找错了地方,偏偏公司又非让我回去找一份重要的文件来过,就是刚刚我打电话的那会儿,然后我就着急走了,可偏巧他们在马路对面儿看见你跟我在一块儿,以为你是我安排接他们的,所以就找上你了。”
“真的不是黑社会?”听完他的话,我有些失望。
“哪来的黑社会!你电影看多了吧!”
“那他们给你的那包东西呢?也不是毒品?”
“去你的!那是我托人家从土耳其带过来的烤肉作料,你不是要吃烤肉吗?”
看着他一脸的宠溺,我却不禁长叹一声:“真没劲!”误会澄清后感觉真的好无聊!
“你呀——想象力这么丰富,不写小说真是糟蹋了。”
“我觉得也是。”
哥儿俩好
(四)鬼、包子、龙门客栈
春天是个大好的季节;踏青是个有益的活动;单位公费是个不错的福利;能带家属更是再好没有。于是,以下谈话在我与他之间展开——
“你到底去不去?”
“我能去吗?”
“废话!你是人不是?能带一个人的概念你理解不?”
“合适吗?我不算家属啊。”
“你不去拉倒。我还省心呢!”
“让我考虑一下嘛……”
“可以住农家小院儿。”
“呃。”
“还有篝火晚会。”
“嗯——”
“能进大篷采摘,吃农家菜。”
“啊……”
“还可以去钓鱼来吃。”
“噢?”
“还有烤全羊…”
“我去!”坚定不移地,我回答。
不理睬他一付阴谋得逞的阴险笑容。烤全羊啊,我来了——
我这也是为他着想,反正没人去补助的钱也不会退,不去白不去。可去了才发现,便宜也不是那么好占的。他们公司去的人还真不少,足足装了两辆大车。好容易到了站,却出现了一点点问题,原先订的房间不够住,只好单分出一部分人住到比较远的地方,于是,他带着我和其他几个人来到了一个比较清静的院落。
“喂,这儿安不安全?这么黑磆隆冬的,怪吓人的。”天渐渐黑下去,村子里却没有路灯,“干嘛要住这么偏僻的地方?这村子还没被开发呢吧?”
“便易。”他再干脆不过地给了我答案。面对这两个字,我无话可说。
“偏僻也有偏僻的好处嘛。你看看天上——星星多亮!在城里你见过这么多星星吗?”
我抬头,天呀——真的!满天密密麻麻的全是星星,大的小的亮的暗的,清楚的不得了。对于我这样在城市的霓虹灯下长大的人来说,真是难得一见的景色!只不过……
“景致是好,就是这空气有点太……”我蹲在院里,看着东边的羊圈、西边的猪圈、南边的鸡窝和北墙根拴着的大黄狗一条,一阵夜风拂过,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刺鼻的“野性”味道。
“自然、纯朴——”他安慰般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明白。便宜嘛……”
“天儿冷,进屋吧。”大概是见我穿的单薄,他劝着。
“嗯。那你呢?”看他的样子像是不打算跟我一起回屋。
“刚刚老乡说柴火不够了,明天早上做不了饭,我去帮忙捡点儿回来,明儿个点篝火也要用。”说着他把我从地上拽起来,临走时还不忘叮嘱:“记住了,男的住东屋,女的住西屋。可别走错了让人当流氓打出来。”
“噢。”能告诉我哪边儿是东吗?
天很晚了,外面也起了风,可还是没见他回来,不知怎地,我心里像有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不会出什么事儿吧?这荒山野岭的又人生地不熟,万一有个什么……我披上衣服蹦下床,看看其他人有的打牌有的侃山,西屋里灯已经灭了,女人们大概都睡下了。我一个人走出屋子到来院儿里,墙根儿的大黄狗支棱起耳朵横了我一眼但很给面子的并没叫,但似乎对我吵了它的清梦有些不满意。
我磨磨蹭蹭地在院子里嘎悠,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无聊间,本想上鸡窝摸两个鸡蛋,可一转头却看见北屋的灯还亮着。好奇地凑过去,隔着窗户,屋内两条人影来回晃动,一个声音飘了出来,“啥样了?”带着口音不太清楚,但我还是听得出是这家的主人。
“差不多咧。” 他儿子的声音应称着。
他们在谈什么?我不禁贴近些想听得更清楚。
“都准备好了吗?”
“早就好了。”
“外面那个呢?”
“已经收拾了。”
“拾倒干净没?可别落下一地的血。”
“放心,都归置好了,血也擦干净了。不过里头那些啥办?”
“别闹太大动静,惊动了可不好办。把刀再磨磨,记着,东边的杀了,西边的留下……”
我连滚带爬地退出好几步,嘴张的比球还大。难不成我们住的是黑店?我就说嘛,怎么打今儿起一直七上八下的不舒坦,这儿摆明了又是一个“龙门客栈”。我审视着场院的格局——北屋是主人的房间,南面是杂物库房,东西两间是我们住的客房:东边屋里住的是男人,西边屋里住的是女人。
天啊!东边的杀了、西边的留下……没错,这个逻辑是正确的。男人留下也没啥用吧。
仰天长叹:难道我的大好人生就要断送在这小小的黑店里不成?他们打算怎么对付我们?下毒还是勒死?不对,刚刚他们说要磨刀,那一定是被砍死了…说不定还会被分尸或者干脆剁成肉馅包成人肉包子……想着,我不由浑身直起鸡皮疙瘩,记得以前看过一部电影叫《人肉茶烧包》,那种血腥场面在这么个大夜里头涌上脑海的感觉实在叫人害怕。我不要做包子!坚决不要!但是人家刀都磨好了,怎么办?不甘心啊~~~
咦?刚刚他们说什么了——外面那个——谁在外面?不就只有他吗?难道说他已经……我的脑袋嗡的一声。兄弟,想你一世英明就这么毁于一旦了!?他们把你怎么了?不会暴尸荒野了吧?还是已经做成包子被吃了?一个一百多斤的人去皮剃骨能做多少肉馅?折合成包子……(刹时,我在脑中盘算着人肉馅与肉包子的换算公式)
不行!我不能让你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就算做成了包子好歹也得把你的骨头找着,要是喂了野狗就太可怜了!一瞬间,我脑海中出现的是少儿不宜的镜头:一群穷凶极恶的野狗正肆无忌旦地撕扯一具血肉模糊尸骨,伴随着萧瑟晚风耳边仿佛传来恶犬残忍的嚎叫。
断电,绝对不能再想下去了,可就是忍不住嘛,眼见的还是他死不瞑目的双眼。
这时,从屋内又传出主人的声音:“包子熟了没?”
“熟了,可以起锅了。”
包子!!!
我望向厨房方向,果然,柴锅上架的笼屉里正冒着冉冉白烟。
什么也不想了!我夺路狂奔出院门,朝着村外的山坡跑去。放心,我不会吃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