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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脖子还是拉着他的手,无论怎样都无所谓了。只要在那里就好,只要在那里就有叫做“家”的理由,就有等待和返回的期望。
这对于楚煜来说,是奇妙而新鲜的心情。
从何时开始,连他也不清楚。
因为早就默默的习惯“回家”了,虽然常常是在午夜凌晨,但也一定会回去有陆晓夕在的地方。
其实他们都在对方看不见的角落里等待,却只能让彼此更加惶恐和动摇。
原本是想靠的更近,却因为过多的揣测而渐行渐远。
楚煜开到楼下,砰的关上车门,奋力的向屋内冲。
头一次,他没有顾忌到自己是不是弄出了太大的声响以至于会吵到陆晓夕睡觉。
房内黑乎乎一片,通常都是这样,安安静静的只能听见均匀的呼吸的声音。
楚煜屏住气,努力抑止胸中翻腾的喘息。
为什么没有声音?
为什么我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感受不到?
他的心跳的很快,一下一下的撞击身体,他按住胸口,竖起耳朵。
真的,什么都没有。
他慢慢的挪动步子,脚好像特别的沉重,他打开客厅的灯,仔细的环视。
客厅宽敞而简洁,没有人。
他打开厨房的灯,手指抚过餐桌。
桌上被擦拭的干干净净,早晨看见的盘子也都雪亮的放在消毒柜中了。
他轻手轻脚的走到陆晓夕的房间,小心翼翼的推开门,生怕搅到晓夕的睡眠似的。
床面平整,地板上什么也没有,楚煜给他买的每一件衣服,都整齐的迭放在衣柜中。
陆晓夕刚来的时候背的包不见了。
楚煜面无表情的走到卫生间,凑近了浴缸仔细的看。
好像是小时候玩的捉迷藏,人都躲到哪里去了?
蒙着眼睛数到了六十,世界就突然空荡荡的。
到处找人的孩子,或许不是为了赢得游戏,而是害怕被独自抛下的寂寞。
他来到书房,只有宽敞的书桌和计算机。
他走到自己的房间,跪在地板上向床底下看。
或许在窗帘后面呢?
或许在柜子里面呢?
或许,或许,或许不见了呢?
楚煜呆呆的站在屋中央,时钟发出哒哒的声音,一秒一秒的流逝。
他突然开始轻轻的呼唤:“晓夕,晓夕,晓夕?”
他绕着屋子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走,边走边喊:“晓夕晓夕晓夕。”
好像微笑的少年会突然从哪个角落里蹦出来,拉住他的脖子,扬着脸,眼睛睁的大大的问:“你爱我吗?”
所有的呼唤,都没有响应。
这房间的每个角落都残留着陆晓夕的气味,为什么,就这样的,不见了?
楚煜终于停下了声音,他紧紧的捂住脸,却没有半滴眼泪。
漂泊的少年,又一次的选择了离开。
为什么自己,只有在失去的刹那,才会有绝对不能放弃的信念?
是不是太迟了,为什么会太迟了?
自己笔下的主角总是在恰当的时刻出现在正正好的地方,从容不迫的挽回感情。
为什么事实却并非如此?
楚煜打开计算机,看着自己的文档,从开始的相遇到近日的种种,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过去,每句话都像是锥子扎在心里。
陆晓夕的脸清晰的浮现在楚煜的面前,从起初的冷漠到后来的灿烂,楚煜仿佛听见他在说话,轻轻的问,你今天晚上想吃什么啊?
楚煜猛的回头,一声“晓夕”脱口而出。
当然,还是没有回答,有的只是黑暗,屏幕的白光,苍凉的机器文字,还有,就是岁月流逝的声音,你听,一圈一圈,一步一步,从相遇到离开的声音。
他真的走了,晓夕,真的走了。
真的真的走了。
12
死亡并不可怕。
有人说过,死的感觉和生是一样的,都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能感觉到,什么也无所谓了,什么也不会思考。
无关爱恨无关悲喜。
陆晓夕跪坐在宾馆的浴缸边,缸中是满满的温水,热气将他的脸熏的潮湿。
他伸出手指试了试水温,真正好。
他掏出一把刀,仔细瞧了瞧刀刃,很锋利。
只需在手腕处轻轻一抹,肯定能血如泉涌。
据说割腕是最好的自杀方法。
死的样子不难看,也不会太痛苦。
血全部放光的人,一定是苍白的轻飘飘的,纯净如处子吧?
但是割腕有个问题,就是血大量涌出时会在伤口处凝结成块,阻止了再次的失血,往往会让人留下一条性命。
但如果把手臂放在温水中,这个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陆晓夕整理好头发,换了个舒服的坐姿,端端正正的挺起上身,握着明晃晃的小刀,对准了自己的动脉。
他闭了闭眼睛,刷的流下一道眼泪,这是给姐姐的。
晓雅姐姐,对不起,是我太任性,说要寻找什么幸福。
幸福哪里是,那么容易就得到的?
我曾经以为,幸福是路边的小花,不起眼不鲜艳,不芳香扑鼻,却能带给发现的人一抹微笑,一天愉悦;我曾经以为,幸福是一把雨伞,不能撼天动地,却能给予头顶一片干燥舒爽;我曾经以为,幸福就是那一地阳光,那么温暖,只要存在就能感觉。
可是我错了,人是如此贪婪,明明可以安于现状,摇摇头就此离开,只留下曾经的爱与激动,迈开脚步再次寻找,可是我做不到。
或许只是现在想起来做不到,但是第一次离家出走时,我还能够勇敢,这次却,软弱到不能动弹。
我总是想起他,想起不爱我的他,想起我都没有表白过的他,想起我们当初的相遇和曾经的种种。
多么奇怪,他只是告诉我,阳光下会很温暖,我就就此沦陷;多么奇怪,他只是按我的要求给我轻轻的吻,我就再也不能忍受别人触碰我的唇;多么奇怪,他只是听从了我的建议,去找了我认为合适他的女性,我就再也无法前进;多么奇怪,我从头至尾都只是被他一时好意收留的房客,他给我了这么多,我却还是不能心满意足;多么奇怪,从开始我不就一直告诉自己要很清醒?
多么奇怪,我此刻的选择,竟然不是冲动不是哭泣,而是安然的,想要离去。
你一定会哭着骂我傻,说我是世界上最大的呆子,我也知道,如果继续的走下去,说不定还会遇到我爱的人。
说不定这次,他也爱我。
但是,我累了。
我拖不动我的身体了。
我在这场原本应该清醒的游戏中输掉了理智和灵魂。
我不想再逃避不想再旅行不想再回头也不想再思考什么。
我想结束这一切。
无法预料到开始,却可以决定怎样结局。
姐姐,对不起。
每一次,都只能说对不起。
只是这次有点不同,再也没有机会反省决定的对错也再也没有机会后悔。
姐姐,再见了。如果要为我而哭泣,那也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请不要,哭坏了眼睛。
楚煜,再见了,请原谅我,竟然没有办法在这最后的时刻,祝你幸福。
陆晓夕仰着头,将多余的泪水褪回眼底,下眼皮有些肿胀,他眨眨眼,镇定的将刀放在手腕上。
本就单薄的皮肤上立刻浮起一道红色痕迹。
只需再用点力气,割开脆弱的血管,就能让这一缸的水都漂上血的颜色。
他低下头,刀下的地方有轻微的刺痛感,皮肤悄无声息的破裂了,渗出淡色的血迹。
温和的朱红色,一点也不扎眼。
和上次的不一样,那次意外造成的流血是那么的浓稠,还有让人不能喘息的腥味。
陆晓夕脸色一直带着的淡淡微笑突然紧滞,他呆呆的望着腕上,再将目光移至手臂。
没有消失的伤痕让他突然的记起一句话。
“以后珍惜你的每一滴血。因为那是我的。”
当时的那个人,脸上是献血后的苍白,当时的自己,好像真的感觉到了融合的安全感。
从此不必再孤单了,从此可以勇敢。
因为身体里,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有一种感情像发了芽的种子般开始疯狂的生长,迅速的占据了他的整个心。
他感到不能呼吸,有什么东西从死寂的身体的底部涌上,直没头顶。
眼泪突然怎么都忍不住,手指也再也捏不紧那把小刀。
陆晓夕将手中的刀甩的远远的,他跪在地上,紧紧的捂住心口,埋在手臂中的脸使那道细浅的新伤口突突的疼痛。
这是他的血,怎么能够如此的流个干净!
他想到了遇见楚煜的第一天,面前的男人用探究的眼光毫不掩饰的打量着自己;他想到了在医院时,楚煜一把拧住他的衣领,质问他为什么要自杀;他想到了回家之后看见所有的刀具都换成了安全型的,厨房最显眼的地方也摆上了医药箱;他想到了每个晚上,躺在床上假装睡着的自己总是等待着那小心翼翼的开门声;他想到了回家的楚煜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