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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她的问行夸耀：“……哨石猴子咬憨狗子，世上哪有捉尽的鳖呢？……我诈来二千块还没用……川远……”到这里，甄义两口子才明白被骗了。到月尽的时候小由美被一股一股流出的脓血折磨得皮包骨头，连嚎哭的力气也没有了，剩下的只能是微弱的呻唤：“……噢，噢，噢……疼啊……疼啊……疼啊……”甄义两口子见可怜的孩子受这般疼痛，自己一把一把扯自己的头发，抽自己的嘴巴，几天也不吃不喝，无奈地陪伴孩子流泪哭泣，每到后半夜，周围邻居听到这撕心裂肺的哭声，都不由得毛骨耸然。后来，不知道从哪里听说的方子，甄义按着掐算，在白首这一天子时竟点燃燃了一挂又一挂的鞭炮，放响了一个又一个的二踢脚，把邻居们整整吵了一夜，到早上，甄由美的伤口还流着血，但人却出奇地精神了一点，软软地说了两句话：
“爹，娘，我这病再不用看了……只给我买个月饼吧……”
到卯时时分，甄义才急促促拿回来三个月饼，不等进门就听到甄老太太的大声号哭：“我那可怜的小由美——从小没过上一天的舒心的日子——人芽芽的就受那么大的罪过——我那可怜的小由美——你还没见过天地人间——就撂下娘走了——这都是娘的罪过——咋的让你人芽芽去承受呢——”哭得一口乞憋不过来，就晕撅过去了。
从那以后，甄老太太就两眼发直，嘴里一个劲地念叨：“三个月二千块，三个月二千元…。。”没完没了。
褚宓颖辞别了余志杰，悻悻地往回走去，丁猛子，一辆桑塔娜停在身边，走下稍事装扮的许亚仙。
“褚局长，怎么，不来坐坐，怕我吃了你不成……？”
褚宓颖跟随着许亚仙来到很少光顾的钱宅大院。重新翻盖过的钱宅面貌大改观：院庭栽着丁香花、迎春花、大红花，这会争香斗艳，姹紫嫣红；正房上下两层，下边用作待客，上边为卧室。除时髦的家电用具外，毫锥、体玄逸客、麦光、石虚中和景泰兰仿品，金、石、土、革、弦、夸包、竹得可眼的书画样样俱全，俨然一个书香门第。
坐在会客室，刚刚浏览了一下四围的装璜，许亚仙麻利地脱掉外套，只穿一身红毛红上衣，顶着一头新近烫过的卷发，穿一双魔皮凉鞋，戴一副硕大的耳环，无名指戴着17K的金戒指，一副贵夫人的打扮。褚宓颖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昔日挚友，今日竟变成这个样子，不禁说到：“亚仙真是鸟枪换炮了，上面一窝蜂，下边漏着风，想你在校时的一身穿着，谁会信呢？……”
“书生，真是书呆子气，这阵是什么时代了，不能还拿着粮票吃饭，拿布票穿衣，唱着‘拿起笔做刀枪，集中火力打黑帮’去打、砸、抢吧！时代在变，没人说咱这一代人就应该吃窝头，穿绿军衣吧！别人能享受的咱也要享受，不去享受哪才是十足的傻冒到家的超级笨蛋……”
许亚仙突然问起：“书生，早晨和晚上，为什么太阳就那么大？那么红？你知道吗？”
“……”
“早上的太阳和晚上的太阳所以那么大，实际是不同的参照物造成的视觉误差，实际上和中午的太阳一般大，至于……”
“当太阳东升或太阳西下的时候，阳光总是斜照大地，它通过的大气层比其它时候的厚度大，因此，波长较短的绿、青、兰、紫这几种光，被空气中的悬浮质点挡住而反射掉，或折射拐弯到别处去，剩下的只有红光、橙光和少部分黄光，通过大气层进入我们的眼帘，所以这时候太阳看起来就是红橙橙的，对吧！”
停停又说：“这时候评价一个人是好人，是坏人，是强人，是软蛋的标准绝对和过去不一样，参照物变了；咱们也应该随势而变，识时务者为俊杰嘛！实际上，变不变也不由你，有道是：‘花开花落不由人，春风一过满园春，留头剃头没节令，时势摧动万民情，’不是吗？！过去的集体经济没有了，要有是换一种形式出现的个体经济，过去的灰人不提了，要提指的是违反国家法律的犯罪分子；过去提倡的以老为实不提了，要提就是五讲四美，职业、道德、诚信手段。”
褚宓颖不以为然地：“好的就是好的，善的就是善的，真的就是真的，万变不离其宗，这是颠扑不破的，不是吗？晋商自古有名，除了有一套行之有效的激励机制和官商勾结外，还有一条就是诚信，他们的口号是学会吃专职，为了诚信，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成也诚信败也诚信，因为诚信过了头让人家耍了，这正说明列宁说的‘真理跨越一步就是谬误’，这句话真是至理名言，太对了。”
正说着，钱至贤开罢会回来了。一时屋就笑着说：“你们两真是见不的还离不了，一对冤家，又辩什么呢？这么热烈。”因为今天开会顺利，钱至贤心情舒畅，说话也不那么呛人了。
许亚仙问一句：“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到里间醒醒酒去吧，准没少喝。”
一会儿从钱至贤的书房里就传来赤赤吗尼诺天的“狂想曲”，伴着激越的曲调，许亚仙拿出水果盒来，剥出一块加酒的奶糖，递给褚宓颖：“老同学，开开荦吧，别太招贱自己了……”
第八章 麻林秀女
边吃着边漫谈着，许亚仙不无自豪地说道：“上个礼拜六，我们学校召开了一学期一次的家长座谈会，人们提出了三个十分尖锐的问题。一是说黄色录相对孩子们的危害，这个问题在国家三令五申明令禁止下基本上刹住了。本来，夫妻能看的东西让孩子们参与要多别扭有多别扭，对孩子们的健康成长有百害而一利；二是吸毒，说的是解乏，但一旦上了瘾，致病，致癌，致变，让孩子们沾染上就更是怠害后一代的事情了；三是赌博。这三个问题前两个因为危害明显，现在已经基本刹住了。只是最后一个问题，你说它是娱乐就是娱乐，你说它是耍赌就是耍赌，你说它是赌博就赌博，实在还没有一个明确的界限。
。cmfu。发布我们学校的二十二班学生杨亚民，他老子自小就是一个嗜赌为命的货色，开车一回家第一要务不是吃饭也不是睡觉，而是寻找赌友叠一宿城墙。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的老婆门杨氏，儿子杨亚民，久而久之也成为后赌之秀，唯独女儿杨亚芬却视赌如仇，既看不惯赌徒也见不得赌具，更闻不惯赌咪，因为这，父母子和女儿不见面不行，一见面就吵。这一天，杨亚芬刚刚下了学，一回家看着满满一家的客人，中间有赌友，有陪友，更有坐庄赌徒。宽敞的拔海窑里，烟雾腾腾地，一会儿有人叫：‘店小二，再拿两盒大光烟’；一会儿有人喊‘店小二，拿一碗加料凉碗托’，一会儿有人笑‘……我胡了，一条龙’；有人哭‘……背兴的，又把借进来的全赔了’；加上一阵高于一阵的麻将哗哗声和一声比一声恶心的吐痰声，乌烟瘴气的，不可一世。
。cmfu。发布杨亚芬一阵猛咳，一气痛骂：‘……你们还让不让人活了，整天耍，耍，耍，我看非要耍光了你们全家财产，耍光了你们全家八口，迟早让公安抓了你们，枪毙了你们不可，真是一群不要脸的王八蛋……’才把一伙赌友骂出了杨家。
。cmfu。发布门杨氏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给赌友们赔了一箩筐道歉，回了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和女儿大吵了一通。‘你个挨枪子儿的，老娘就这么点爱好，你每每把人家骂得狗血喷头，那不是你大爷，就是你大叔，要不是你大娘，或者你大婶，多了，你怎地胆得抹下你的小屁脸来，想说甚说甚，想骂甚骂甚？各人家的你骂遍了，还有村里的干部，你骂人家，人家还不知道该不该耍？你等你老子，你兄弟回来交代去吧，我不管了……这不，不够一夜，能不给雇佣的店小二发工资吗？！’
。cmfu。发布没办法，待杨亚民父亲回来，看着老婆哭，女儿哭，儿子骂，才决定把赌场迁往后街姓刘的二舅家。至此后后，杨家的争吵才得以平息了一阵。
。cmfu。发布去年腊月，门杨氏又忍不住牌风的诱惑，总听见隐隐约约的洗牌声一阵大于一阵，牌友们因为赢了钱而欢喜雀跃，糟杂难止。
。cmfu。发布终于，等到杨亚民父子父女各行其是，门杨氏终于神使鬼差地又一次来到麻将摊。
。cmfu。发布一走进二舅家，右眼便咔咔咔地跳个不止，但终于耐不住麻林气氛的诱惑在牌友们一片声的叫着‘麻林高手出世，麻林高手出世’的喧闹中，稳稳地在至今还给她这位‘雨打不散，风刮不停，雷打不动’的麻林秀女的位子。
。cmfu。发布门杨氏顺手从衣兜里拿出骰子来，一拍桌，叫一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