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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烟华+番外by秋叶影-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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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无衾狠狠地压了进去。云想衣象砧板上的鱼,跳起又跌下。仿佛快要断气的喘息,肉体摩挲着发出滑腻的声音。床帐拂扭,七重流苏纠结不解。
  “饶了我吧,爹爹……我再不敢了,饶了我……”云想衣呜咽着哀求,嘴唇上的血似胭脂。
  云无衾一巴掌摔了下去,厉声喝道:“今儿早上你去哪了?去哪了?你是不是又想乱跑?”
  “我没有,没有啊,爹爹。”少年烟水迷离的眼波斜斜地望了过去,分不清是恨了或者怨了,幽幽地一凝眸,细声慢语地求他,“想衣最喜欢爹爹了,不会离开爹爹的,真的不会……放了我吧,好疼,要死掉了……”
  云无衾的脸上浮现出惘然的神色,叹息着,用指尖轻轻地抚摸着云想衣的眼睛:“你真的很象她啊……”忽然狰狞地笑了,“就连撒谎时候的神情都和她一模一样。”他的手指掐了下去。
  “啊——”云想衣惨叫着扭开头,眼角边有红色的泪。“爹爹……爹爹为什么不喜欢想衣?为什么为什么?”他凄厉地哭着,闭上眼睛,用手摸索着抓住云无衾的肩膀,颤抖着缠住他,“想衣会很乖的、不会离开爹爹,可是……爹爹为什么从来就不喜欢想衣?”
  云无衾的的眼神忽然变得温柔,就仿佛黄梅树下情蔻初开的少年郎,那般痴痴地看着云想衣,俯过去,轻轻地吻他的嘴唇:“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莹若。”他的手伸到云想衣的身下,残忍地撕扯、揉拧,血肉糜烂,而他却在云想衣的耳边款款地呢喃着,“我喜欢你……”
  阶下瑶琴生尘,院外梧桐清秋。池子里的青色莲花早也凋零,暗香残落。
  云想衣扭曲地微笑了,红色的泪痕干涸在眼眸底下:“你疯了,爹爹……你疯了,你知道么?”

  ——

  云想衣坐在梧桐树下,修长的手指抹过琴弦,深一下浅一下,不经意地弄着那曲平沙落雁。铮铮的琴声宛如流水,潺潺地漫过初夏的空气,风清了云也淡了。那一年的莲花谢了,就不曾再开。
  “好!好一阙长调,当真能令雁字回、云鹄落。”竹篱外,一个锦衣高冠的男子拍手赞曰,“今日始信人间亦有天籁之音。”
  云想衣停下手,瞥了一眼,淡然道:“家父今日不在舍中,小子年幼,不谙待客之道,先生若有事体,还望明日登门,请回。”
  男人身后随行的侍卫大声喝斥:“大胆庶民,可知此乃明石郡王,竟然无礼。”
  “退下。”明石王板起了脸,眉宇中有一种尊贵的气态,又似乎是刻意作出了的威严模样,“不知轻重的奴才,哪有你说话的地方。”
  侍卫不敢出声,弓着腰退到后面。
  明石王清了清嗓子,文雅地略一欠身,正色道:“本王素来耽迷音律之道,此次南来苏宁,闻得云氏有子,琴技无双,顿起拜会之意,今冒昧之处,还望公子见谅了。”
  云想衣似笑非笑,也不言语,只是冷冷地看他。
  明石王颇觉有几分尴尬,欲待拂袖,眼见树下那人素衣青丝,觉来有幽然出尘之雅,心下一动,却又踌躇。
  云想衣抱起七弦琴,掉头径去,进屋关了门,竟不再理会。
  侍卫勃然变色,不见主子吩咐,也不敢擅动,只是郁闷,行经江南,何曾受得这番冷落。明石王也不恼,在篱外负手踱步,慢慢地吟哦着五律诗赋,道是蒹葭白露,秋水一方。
  青蝉在杨柳间喋喋不休,声声知了知了,风微动,花影移,日照渐中天。
  良久不见屋内动静,明石王长长地叹了一声:“本王绝无唐突之意,不过欲求一曲雅歌,云公子既有惊世之琴音,却不使人闻,岂非明珠暗藏,徒令尘埃蒙之。”
  窗格子开了一条缝,云想衣清泠的声音自里面传了出来:“你过来。”
  明石王一怔,侍卫急止之:“王爷不可。”明石王回过神来,狠狠地瞪了侍卫一眼,独自趋步上前,行到阶下,心中乱跳却强作从容:“云公子有何见教?”
  水一般的眼波从窗纱后面透了出来,云想衣慢慢地问他:“今儿大早,知府大人就过来把我爹爹请走,这……可是你的安排?”
  明石王脸上一红,旋及坦然:“不错,前日苏宁知府提起云公子,道是一手好琴江南无双,只可惜令尊大人向来古板,不解文人雅意,故此请令尊暂且过府小叙。”
  “想衣愿随王爷同归,不知王爷府上可容得想衣一席之地?”云想衣静静地道来。
  明石王闻言竟手足无措,迟了半晌方才省得,忙不及迭地拼命点头:“自然自然,云公子神仙中人,本王当待贵宾之礼,不敢怠慢。”
  “好吧,那你……”云想衣的眼睛望了出去,忽然变了声调,急促地道,“我爹爹回来了,你快快离去。”咬了咬牙,又决然道,“你今夜子时起让人在院外侯着,我若得空,便知会与你。速去。”
  明石王如奉纶音,自带人离去。
  云想衣合上窗子,捂着胸口,缩在角落里颤抖着。

  ——

  入夜,雷雨交加,轰然的声响中,白色的闪电将夜幕撕破了一角,天阙漏水,金鼓鸣震。
  云无衾闭着眼睛,仿佛已经沉睡。
  “爹爹……”云想衣轻轻地唤了两声,不见云无衾醒来,屏住呼吸将云无衾的手臂抬开,起身下了床。
  天外忽然一记滚雷,炸在耳边,云想衣不由抖了一下,几乎跌倒,壮着胆子回头,见云无衾仍旧闭目,吁了一口气。心跳得难受,云想衣用力地咬住嘴唇不出声,点着了半截红烛,掩着朦胧的烛光,拾掇好衣裳,偷偷地去摸门栓。
  “你要去哪里?”身后突兀地传来了云无衾的森冷的话语。云想衣一僵,手中的红烛掉在了地上,灭了。
  豆大的雨点急促地敲打着青瓦,凌乱的声音落在窗前、落在阶下,夜色都支离破碎了。
  云想衣呆呆地盯着开了一半的门,动也不动。云无衾走到他的身后,将手支到门上,环住他的身体,牙齿磨得“咯咯”作响:“你又想跑,我就知道,你却以为你瞒得住我吗?”伸手拽住云想衣的头发,扯了过来,一掌重重地摔在他脸上,嘶声斥道,“不知廉耻的东西!又想去勾引谁呢?”
  云想衣低低地呻吟了一声,无力地瘫倒在地上,抱着头哀哀地乞求:“我错了,爹爹,不要打我,我再不敢了。”
  云无衾赤红了眼,瞪着他:“你每回总这么说,你每回都骗我。”猛然抓起一张案几,朝云想衣狠狠地打了下去,狂乱地咆哮着,“谁叫你骗我!谁叫你骗我!”
  “啊——”
  云想衣抽搐着身子,发出凄惨的号叫。沉重的木案碾过双腿,骨头断裂的声音在黑暗中清晰而刺耳。“爹爹、爹爹……”云想衣颤抖着将手伸向云无衾,努力地想要抓住些什么,“不要打我……不要再打我了,我不会离开爹爹的,真的真的……”
  “我不信!我不信!”云无衾象野兽一样发出沉闷的吼叫,扑过去,按住云想衣的身子,张开嘴,一口咬住了他的喉咙,用牙齿使劲地撕扯着。
  “爹爹……”云想衣是这么叫唤着,却发不出声音。微弱的气息卡在喉咙里面,在血沫中模糊。仿佛快要断气一般的喘息,其实他只是不停地在唤着,“爹爹、爹爹……”
  惊雷翻滚,隆隆震震,天崩了地裂了,滂沱的大雨漫过了黑色的夜。
  好疼,把肌肉切开,把骨头折断,痉挛的呼吸扯破胸口,疼得……已经疯掉……
  云想衣脑中一片空白,双手胡乱地摸索着,触到了旁边的烛台,不觉一把抓住,重重地砸过去。
  云无衾一声闷哼,身子倏然一歪。
  云想衣用尽了全身的气力,抓紧烛台,对着云无衾的头颅,疯狂地砸下。红色的血和着黄色的脑浆一起迸出来,手上黏黏浓浓,有一种柔软的温度渗入指尖。血腥的味道把人淹灭、然后溺死。
  天外电闪雷鸣,风卷云暗,繁花顷、杨柳折,雨湿檐角。
  “爹爹、爹爹……”依旧喃喃地唤着,云想衣终是累了,停下手,烛台“哐啷”一声落到地上。苍白的脸上露出了温柔的微笑,他蠕动着蹭上前,抱住云无衾的头颅,轻轻地吻着,不知道是眼睛、是嘴唇、还是鼻子,一片淋漓的血肉。云想衣的眼角有一滴泪,只是流了那么一点点,干涸在腮边。暮春三月,燕子晚归,在腐烂的烟花中软软地呢喃,“想衣最喜欢爹爹了……真的、真的,从来没有骗过爹爹,想衣最喜欢爹爹了……”
  白骨从死人的嘴唇边上翻出,咧开嘴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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