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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燕飞眼一梭左右,咬咬牙,恨声道:“只怕你不信,这人是铁龙。”
张俊明一呆:“怎么回事?他不也中了迷魂香,怎么可能?”
燕燕飞冷笑道:“中迷魂香是假,点中我神门、大陵二穴是真。”
张俊明怔了一会,忍不住问:“白少爷呢?我进屋时,他亦昏迷。”
燕燕飞静默半晌,悻悻道:“耳闻是虚,眼见是实,有时候眼见也未必是实。”
张俊明困惑道:“燕姑娘是说……”
燕燕飞冷冷说:“我若非早对奇园存疑,今日也不致于默默忍受屈辱……”
张俊明心中一震,急去注视燕燕飞,若她眼里似有晶亮泪光,一时不知所措,结结巴巴问:“不知燕姑娘受了什么样的屈辱?”
燕燕飞回避他视线,懊恼道:“算了,已经过去,说了徒然教人气恼。”
说罢神情一凝,闷声不响,张俊明搓搓手望望她,无奈道:“燕姑娘受了屈辱,张某着急,也不知究竟怎么回事?张某能否分忧解劳?”
燕燕飞双眼陡然睁大,闷闷道:“既是屈辱,不说也罢!”
张俊明嘴唇一张,欲言又止。
燕燕飞突又抬头一瞟他,说:“你想不想知道,那撒迷魂香的是谁?”
张俊明讶然瞪大眼,抑低声问:“谁?”
“琴儿!”
张俊明蓦然一仰头,惊讶莫名:“铁龙不是说,琴儿已被劫,怎地又回来了?”
燕燕飞愕然瞅瞅他,奇道:“那小傅未曾与你说什么?”
张俊明一愣,说:“小傅偷偷告诉我,琴儿险被铁龙勒死,只是末曾听说琴兄回来,也想不到她会撒迷魂香。”讶异看燕燕飞:“你如何知道她撒了迷魂香?”
燕燕飞垂下头,随后一仰头,苦笑道:“我并未失去知觉,自然知道。”
张俊明凝神想了想,忽有所悟:“如此说来,我赶到时,你三人看似昏迷,其实仍满清醒?”
燕燕飞点头称是,又说:“你赶来正是时候,否则……”摇摇头,轻叹:“算了,不说也罢。”
张俊明凝望燕燕飞,看她似难敢齿,脑里闪过一念,不觉脱口而出:“莫非他们以为你昏迷,以点穴手法点中你神门、大陵二穴,对你施以轻薄?”
羞恼齐涌上心,燕燕飞整个人似已定住,半晌双眼一闭,手揉太阳穴,沉声道:“这是我毕生大辱,我原有还手之力,只是……”
张俊明心中一阵翻江倒海,酸意不停往上冒,顿觉浑身焦躁难耐,一跺脚,气急道:“你有还手之力,为何不迎头痛击,却任他们……”
燕燕飞倏地站起,狠狠一瞪他,气道:“你对我叫什么?嚷什么?我受这大屈辱,你竟还来羞我!”急急向外走,张俊明惶然跟上,燕燕飞恨道:“离我远点!”急步欲出。
张俊明呆呆站着,看她已快走到门口,忙紧步跟前,又窘又急道:“对不住,张某无心,想到你受了屈辱,我心里急,才……”气又涌上,恨道:“你受的屈辱,我替你去讨回来!”
燕燕飞叹一口气,眼睁直楞楞瞪视前方,半晌黯然笑笑:“你如何去讨?我忍受屈辱,无非想多探点线索,你若去讨,不是打草惊蛇?”
张俊明怔了怔,方想说:“莫非是那白少爷?”怕又触怒她,低声下气道:“你有还手之力,却不还手,想必有你的道理?”
燕燕飞缓缓道:“我对奇园已怀疑,不想这当口,琴儿竟撒出迷魂香,铁龙能娴熟取人穴道,奇园中人,无一弱者,令人疑虑更深。”
“你闻了迷魂香,又给点取了穴道,能不昏迷,太奇迹了。”
燕燕飞似笑非笑:“铁龙点穴之际,我手上一松,化他劲力,故而未曾昏迷。”旋又冷笑道:“我就是要看他会耍出什么花样来?”
张俊明悄然注视她,试探地:“燕姑娘指的是白少爷?”
燕燕飞不答话,却说:“我累了,去歇了。”
“等等,张某送姑娘。”觑着她不置可否,张俊明紧紧相伴,至门口,张俊明突然想起,脱口而出:“那琴儿不是差点被铁龙勒死?如今回到奇园,只怕更加危险。”
燕燕飞一皱眉,神情悯憾道:“这丫头执迷不悟,是我把她从铁龙手中救出,她竟要回去讨什么公道,再有意外,只能怪她自已了。”(潇湘书院图档,fsyzhOCR)
十二 食色性也
琴儿恍如从长长的梦中悠悠转醒,晕黄跳跃的灯光眼前闪烁不定,琴儿茫然盯它,只觉自己仍置身梦中,迷迷茫茫虚幻不真。忽地,眼前一暗,似有人站跟前,人影遮去灯火,蒙胧一片,琴儿睁大迷茫双眼,这才看清白禹奇正静静站在眼前。
琴儿乍喜还悲,几疑犹处梦中,情不自禁低唤:“是你吗?少爷,是你吗?”
抬眼看他轻轻颔首,止不住辍泣起来。
白禹奇挪近前,手搭她肩,琴儿浑身一震,人便瘫向他怀里,满腹委曲猛烈袭来,鼻子顿成抽送的风箱,唏嗦不止。
白禹奇微微皱眉,轻抚她背,琴儿唏嗦渐止,双眼微阖,享受他指尖抚触背脊的温柔温馨,只是他只来回触摸几下,便凝住不动,琴儿偷眼瞅他,嗅到他鼻孔呼出的酒气,她头一歪,往他肩上一靠,双手伸前,紧紧环抱他腰,呢喃道:“琴儿险些让铁龙勒死,知道吗?”
白禹奇略略一愕,漫不经心道:“铁龙他敢吗?”
“可是……”
“不管怎么说,他要敢,我取他性命!”
琴儿双手环抱他更紧,一噘嘴,撒娇问:“真的?”
白禹奇微一皱眉,并不答话,却说:“熄灯!”
琴儿依依难舍一偎白禹奇,粉脸贴他颊,腾出右手,缓缓解下腰带,扔将出去,紫色腰带朝灯上绕上一圈,人瞬间灭了。琴儿整个身子全靠上去,白禹奇顺手一扯她衣襟,只听磁的一声,琴儿又羞又急:“少爷,你总是……”
白禹奇低喝:“别说活!”
琴儿听他语带不耐,惶恐道:“你生气了?”
他沉声喝:“别说话!”
琴儿不敢言语,人如一只羔羊,柔顺依他怀抱,一动不动,她听到自己衣扣给扯开,间又夹杂撕裂的磁磁声,他的手似一阵骤然而起的狂风暴雨,瞬间已剥光她衣衫。琴儿明白这阵风暴过去,接下来还有一阵。风暴对她,不是凌虐,她已习惯,能泰然接受了。
她闭上眼,他口鼻呼出的酒味,甚为浓浊,可见喝了不少。夹带酒意,风暴怕要更烈,骤雨狂风似的欢好,激情如烈焰,她情愿在烈火中虚脱,甚至被焚漓,至死无憾。跟自己深爱的人,在一张床上,倦缝难舍,这是她的幸福,纵令他如野兽、山洪,要撕裂、生吞她,她亦甘之如饴。
她静静等待另一阵狂风骤雨来袭,只是他疯狂似的肆虐忽然缓了下来,出奇温柔捧起她的脸蛋,顺着额头,眉毛、眼睛、鼻子一路吻下来,琴儿黑里睁开大眼,不明白狂风何以迟迟不见来到?骤雨何以不见泼洒?更不明白,一向如疾风骤雨,教人几招架不住的白禹奇,如今怎温柔似和风,令人陶醉?
他太温柔了,温柔得教人心醉,她的讶异迅速消失,双眼合起,任他轻柔摩挲她双颊。她蓦然想起,是了,是了,想必她今夜遭劫,他格外疼惜。
她听到地散发酒气的双唇似在呢喃什么,仔细一听,她一怔,总他柔柔轻唤:“燕飞!燕飞!”
琴儿一呆,像蓦地给重重搁了两掌,她双颊热起,心头刺痛,她强抑珠泪,柔滑的身躯清楚感觉他轻巧的抚弄,他温柔得教人心惊,与往日大相迥异,她大大惊疑,原来他如此温柔多情,她在黑里萎顿下来,整个人木木然,再无任何欢喜之情。
木然间,他又成了狂风骤雨,在风狂雨急中,他大口大口喘气着,呼唤着,一声又一声,听得她心乱如麻,他毫无所觉,仍迭声唤“燕飞!燕飞!”
逐渐,呼唤成了梦呓似的呢喃,成一串不清楚的絮语,他咿唔一声,静止。手一松,她被放开了,耳畔听得均匀呼吸,轻轻细细,充满规律节奏,她清楚,不需好久,他会醒来,同他自己床榻。她更明白,若非他醉了酒,胡思乱想,难平欲火,他怎会主动上门找她?
她静静下床,重新点了灯,穿好衣服,理理蓬乱的长发,双眼瞄去,若他睡得香甜,她心绪急速起伏,难以平息。
约莫一柱香功夫,他一转头,睁开双眼,琴儿静静向前,将床侧折叠整齐的衣衫,一言不发,下床即走。
琴儿眼巴巴看他朝外行去,万念俱灰,一颗心往下遂,觉自己浑身发冷,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