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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追究来人究竟是谁。一阵此起彼伏的困倦,直接把我掩盖在黑暗之中。
院外,燕子迅疾地朝我低掠飞来。
我的眼睛不由自主地闭上。
再睁开,燕子已掠到别处去。
天上的太阳好似一团黄金馒头,鲜艳可口。
“国主有口谕,今晚契丹使者送骏马,后宫女眷一律到移风殿庆祝,包括小姐。”
“啊?他来过这里?您怎么不早点叫醒我?”
“是小姐自己说,等小姐起身了才通报。幸好,国主没有怪罪小姐。”
“娘来信吗?”
“昨天刚寄出去……”
若是以前,我只要在电脑前轻轻一点击,一秒之间,能寄到人家那边。可是,现在……
“老奴已命人备好早膳,其中有小姐最爱吃的玉米饼。”
“好。”
我便用象牙筷子,夹起一块黄澄澄的玉饼,轻轻地咬了一口。又瞥了萨婆和毕珠一眼:“你们怎么也不坐下吃饭?”萨婆一本正经地回道:“先等小姐吃完,奴婢们再吃。这是唐国的基本礼仪。”
午后,我独自走到附近赏景。
众宫娥端着银盆,抬头见到我,微笑地屈了屈膝,然后转入曲径幽道。
湖面如镜,映着蓝天白云。
黄保仪带着仲寓和仲宣,踩着细碎的阳光,缓步走来。
我不得不硬着头皮,打招呼:“黄保仪,你们来了。”
“‘卖火柴的小姑娘’,她死后怎么样?她有没有见到她奶奶?”
“要不,你们先回福宁殿休息,晚上还要参加你们父皇的盛宴。”
我微微一笑,善解人意的黄保仪。
“臣妾就不打扰姑娘了。”然后,她携带着两位小皇子,朝更远的地方走去。
幽静树下,细碎阳光。
我掂着花色毽子,轻轻一抛。
随后,左腿一抬,刚落下来的毽子,又被踢去,就这样,花色毽子上下飞舞,竟是如此有趣。
谁知,毽子竟飞到别处。
我赶紧追去。
没想到撞到某人。
我错愕地注视着眼前的那人。
他一袭白衣胜雪,丰神俊朗。
我竟有些恍惚。
我们安静地对视,仿佛有一世纪般的漫长。
最后,还是由我打破了这个尴尬。
“你也要踢毽子吗?”
他把毽子还给我,轻声问道:“可是家敏吗?”
“是的,姐夫……”
“家敏,你已长成亭亭玉立的小姑娘……”
他的眼眸中闪过一瞬间的温暖,让我的心头隐隐有一种难以言明的怦然。
“对了,我带你到一个好地方。好吗?”
我居然回道:“好的。”
樱桃园,果实鲜红欲滴,叶子薄绿透盈。
李煜所说的的那个好地方,原来是这里。
“你喜欢这个地方么?”
“喜欢。”
于是,我摘来几颗樱桃,用袖子抹了抹,然后心满意足地吃下去。
他满面石化。
我不禁开心一笑。
李煜长于深宫之中,必然有洁癖,难怪对我的这番举动目瞪口呆。
我又摘一颗樱桃,递给他。
他摇头道:“罢了,你也别用袖子抹樱桃,我们先回去洗一下再吃,好吗?”
可是,我坚持让他吃樱桃,他见况不妙,竟拔腿而跑。
“哎呀……你别跑……你还没吃樱桃……”
最后,僵持好久,我捂着咚咚的心脏,气喘吁吁地喊道:“姐夫,你出来,你吃一颗樱桃嘛,又不会死人。”
李煜躲在树后,坚定地摇摇头:“我不吃,你自己吃吧。”
我灵机一动,假装扑到他那边。
谁知,地上有苔痕,足下轻滑,双脚不受控制。
千钧一发间,李煜已接住我,让我只能仰头看着他。
他的双眸,竟是如此幽深。
李煜轻声自语道:“你跟她长得还真像……”
一瞬间,失落溢满心口。
或许,他说的“她”,应是年轻时的姐姐。
于是,我起身行礼,说道:“姐夫,谢谢你。”
“对了,昨晚你所唱的‘明月几时有’,这是你亲自写的么?这么清新的词曲,我真是自愧不如,真想找你好好切磋一下。”
晕,我怎么把苏轼的词唱出了?
我居然明目张胆地剽窃他的知识产权。最要紧的就是,怎么应付李煜的问题。
李煜一脸伤感,叹道:“‘高处不胜寒’……”
呃?想起了。
李煜的亲人曾为了名位之争相互残杀,两败俱伤,最后,皇位只能由他继承,而他最没兴趣的就是他所坐的皇位。
“倒也未必。虽然姐夫无意于政务,但也是情势迫人,令你不得不而为之。至少,你实施过一些仁政的措施,比如减轻赋税,放宽刑罚。”
如果,李煜真的是无能之辈,就不会守国十多年,甚至拒绝到汴京,宋太祖只能一直按兵不动,却找不出他的过失,最终只能以强硬的武力来夺取江南。
李煜喃喃地道:“没想到,真正了解我的人,竟是你。”
一斜白云,抹在天际。
我紧张不安,遂向他告辞。
拜托,你别用这么深情的目光看我,于是,我转身即走。
我不忍想起他的悲凉结局,趁现在尽量多给他一些快乐的回忆吧。
作者有话要说:蘑菇下笔时战战兢兢,每次写了又删,删了又写……生怕毁了李煜这个完美的形象……还有,蘑菇不喜欢某些人因《问君能有几多愁》而大肆攻击小周后和李煜,却不好好看看真正的历史……
契丹使者
薄薄纱帘,觥筹交错。
走到移风殿的那一刻,我竟迟疑不决。
所有的繁华喧闹,仿佛和我格格不入。我只不过就是平凡的一缕幽魂。
众宫娥端着鎏金盘款款而入,又鱼贯而出。
丝竹声响起,唯独,她穿着猩红色的舞衣,轻盈旋舞,如火般绚丽。
我不由得感叹:“她真的好美……难道是传说中的窅娘?”
姐姐淡淡道:“是的,窅娘本是青楼女子,因舞姿翩然,被国主选作嫔妃。”
一瞬间,光芒万丈——
舞台上的窅娘,纤手轻舞,俯仰摇曳——
她梳着精美的三环髻,佩着金莲,颈间的璎珞项链,黄金臂钏,纵身旋出,又足尖轻踮,凌波微步,犹如德珍画中的舞娘,仿佛看见了最繁华的盛唐歌舞,极美,栩栩如生——
倾城一舞,不过如此。
起坐间,我拍手叫好。
气氛一时尴尬。
姐姐看着我,眼中冰冷。
姐姐该不会是生我的气?
窅娘嫣然一笑,继续旋舞。
钟罄一击,乐曲乍停,她就匍伏地上,轻呼国主千岁。
李煜的唇边绽开一丝笑容:“窅娘,辛苦你了,起来吧,再唱朕刚做的新曲吧。”
窅娘毫无异议地颔首,转到正殿中央,边吟唱边舞。
晓月坠,宿云微,无语枕边倚。
梦回芳草思依依,天远雁声稀。
啼莺散,余花乱,寂寞画堂深院。
片红休扫尽从伊,留待舞人归。
曲终,舞止,人痴。
甜酒一杯,浅饮入喉。
正当此时,却有人轻轻地扯了扯我的衣袖。
回头,却见黄保仪朝我微微一笑。我心中一暖,缓缓地言道:“你也在。”
酒过三巡,听到一个粗嘎的声音。
“百闻不如一见,汉人歌舞果然是一等一的好。”
难道是契丹使者?那么,在位的辽国皇帝,该是辽穆宗……
“辽国使者过奖了,朕已命人备妥一批江南绸缎作为礼物送给贵国,烦劳使者归国时带回吧。”
契丹使者拱手,却不再言谢。
李煜好似有满腹心事。
好久,他才下令散宴。
我巧妙瞒过他们的眼睛,偷偷地躲在澄心堂的屏风外。
许久,李煜来了,直接坐在软榻上,淡淡道:“家敏,我知道是你,出来吧。”
我以为自己的行踪已经保密得很好,没想到还是瞒不过他。
“姐夫真英明,居然看得出是我。”
“你要是有兴趣,不妨躲到屏风后头听听。”
我心中一震,随即隐没在屏风边,晶莹的珠帘,在朦胧的余晖下变得如此耀眼。
他们鱼贯而入,叩头施礼。
“李唐国主,辽国欲与贵国携手重新结盟,不只是为了解决数十年前的恩怨,又愿助唐国主夺得被宋侵占的领土,望诸位汉人不妨考虑。”
殿里鸦雀无声。
我在屏风后面,心中一凛。
说话的那个人,想必是契丹使者。
“微臣以为他的提议值得考虑。”
我听到茶盏的轻轻碰撞声,料想是李煜在饮茶。
“光政殿学士,朕曾经上书许诺,要安分守己,不得生事。若让大宋皇帝发觉的话,他必然挥兵南下,不知江南又要生灵涂炭……”
光政殿学士?难道是韩熙载?
《韩熙载夜宴图》的主角,居然是他。
想到这里,我继续在屏风后聆听。只听见茶盏落到桌上,李煜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