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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乐尹不必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而且乐尹主管宫中器乐，也很得楚王的器重。怎么看都是一件好事情。
钟坚听了只是笑，他笑着坐在木板上，浑浊的泥水不断从他身下流过。他身上衣裳湿透，他低下头，双手将头上沉重的胄取下抱在肚腹的地方。
“我曾经在越国担任过乐正。”他道。
“越国，越国已经成了吴国的附庸？”甲士问道。
“嗯。”
“真是一根骨头都没有。”甲士啧啧道。楚人脾气暴躁，以前吴军来袭，郢都平民都自动发起来，没在军中服过兵役的就叫当过兵的领着，来来回回夜晚来骚扰攻打吴军。弄得吴王阖闾在郢晚上都没办法安睡。
“那越君看着并不是一个肯将祖宗社稷拱手让人的。”钟坚想起当年在越国的所见所闻。尤其是归国那日在台上接受国内卿大夫祝贺时候，那个黑面男人眼中露出的血腥和狠厉。他看得出来虽然勾践在吴国做了三年的奴隶，但是能露出那般痛恨表情的，对吴国就绝对不是怀着什么为奴婢臣妾的心思。
“既然这样，怎么不和吴人拼个鱼死网破？”甲士不满问道。
“他之前倒是想要杀死妻子姬妾毁掉重器和夫差一死，不过被国内大夫劝下了。”钟坚当时去越国的时候也曾知道一下越国的事情。
“这真是……”甲士轻哼一声。
钟坚嘴角挑出一抹笑，“要是这雨停的快，再过十几日就能奔赴填邑。”
甲士听到这句话后也看向沿着车边淌下来的雨水，他想起这位带兵的白公胜在郢都里的所作所为不禁有些忧心。
这位白公胜继承了楚国人有话直说的性格，在讨伐郑国之事未果之后，竟然亲自磨剑放言要杀死令尹司马等赞同和郑国建成联盟的人。
令尹自然是没当真，不过和令尹不一个想法的人大有人在，例如叶公。
钟坚抬眼看着不断流下的雨水，他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雨水打湿了衣衫，寒冷入骨。他垂下头轻笑一声。
路上阴雨连绵，全军进发的速度被牵制，明明十几日的路快走了二十日都还没到。结果在路上就遇到了白公胜遣来郢的使者，白公胜大胜吴军，缴获辎重无数，想要入郢献战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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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吴军战败的消息传入姑苏，夫差当着群臣的面强忍着想要不发作，但是年纪大了掌握朝政将近二十年，他立刻就冷笑了。
那几个主将该下狱的下狱，该削的削。
舒齐原本在夫差的宫室里看书，见到寺人貂进来面上有惶惶不安的样子出声问道，“怎了。”
“公子。”寺人貂说道，“我军在慎被楚军所败，国君正大发雷霆呢。待会公子要是见到国君，可要小心谨慎些。”
舒齐听后，朝身后侍立的一名寺人看了看，然后走到那个寺人身侧，那名寺人身量不高年纪还小，正好和他差不多高。寺人会意俯身过来，他在他耳旁说了几句，“去吧，给我拿件裘衣。”
寺人立刻就出了宫室，脚下奔的飞快朝夷光宫室奔去。
一进宫室的门，寺人跑的气喘吁吁。
“侧夫人……”寺人喘了好几口气才顺气，“公子叫小人来对侧夫人说国君正为了为楚军所败的事发怒呢，要是国君来，侧夫人可要担心。”
“败了？”夷光一想，这些年夫差虽然在齐军手里吃了些亏，但是基本上也是顺风顺水，如今在楚国身上吃了这么一个大亏，难怪会发怒。
她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去吧。”
希望今日夫差可别
作者有话要说：钟坚出来了，不过这货现在正是事业心的时候~
第91章 早熟
从郢都出发的王师遇见白公派来报捷的使者，知道是一场军功无望了。不得又是长吁短叹一下；转回去回郢都去。
这几场雨算是白挨了；这吴军也败的太快了！
怎么来就怎么回去；而且白公还要兴冲冲的到郢给楚王献缴获的辎重；估计比他们还赶。出征无功而返，难免会有些垂头丧气。如今再加上白公的得胜显得他们的无能；不知不觉行军速度也慢了下来。从中原到楚国只有一条易守难攻的夏道，但是楚国内部通向郢都的道路却是四通八达，更不用担心和白公的大队伍面碰面。
走回去也没脸见人；只好在路上在允许的范围内多磨蹭一下。
白公胜带着大队的精兵押送着吴军辎重去郢献战利品，他自己也没什么好心。结果他真的入了郢；果然就闹出震天动地的大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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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光这几天可是真够倒霉的了；夫差貌似正在更年期。更年期的人，不管男女都有个共同的特点：不讲理脾气暴躁。夫差那边被吴军的败绩一刺激，太子那边丁点的小错误都被他无限放大来看，吹毛求疵那样子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夫差看太子不顺眼已经很久了。就连夷光，都没能逃过一劫。
既然是宠妾，平常享受了宠爱，等到夫差心情不好把她喊过来舒缓心情的时候，她连半个不字都没法讲。
“友手下的都是些甚么人！”夫差酒也不喝了，舞也不看，舒齐是老早见到不对劲赶紧在泮宫里发奋读书，不给夫差找茬的机会。夫差这些年早就习惯和夷光在一起，再找其他人他也不习惯，干脆就抓了夷光的包。
寺人貂简直就是拿这位侧夫人当救星，看着她的眼神里都有一股热盼劲儿。
夷光见着宫室里那个黑着脸的夫差，她后脖子上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在夫差身边这么多年，但是夫差的积威还真的不是她能够轻易承担下的。
夫差年纪大了，她刚刚坐下来还没缓多久，夫差就和她说起那次带军的将领。那次攻打楚国的将领有几个是太子所领下军的大夫，本来并不是由太子领军，败了和太子没有什么必然关系，但是夫差心情不好，没有直接关系也会被牵扯上关系。
父亲自然能说儿子的不是，但是夷光这个庶母还是要闭好嘴，要是夫差说的过头了，她还要劝说一下。
那些人还不是你安排的，夷光腹诽道。但是嘴上还是要劝说道，“那些大夫，太子也不知道此事。”
“那些人没有半点才能，混迹于孺子手下，孺子竟然还没有被发现。”夫差背靠在身后的凭几上。
“太子忙的事多呢，”夷光轻声细语的劝说，“况且国君不是将太子手下无能的人已经挑出去了吗？”
夫差闻言睁开眼看着她，“我还能帮他多久，日后的事还是要靠他自己。”
“国君春秋鼎盛。”夷光不知道为什么夫差会说出这么一句，她轻轻给夫差揉弄手臂，而后又有些感伤，“国君春秋正盛，可妾已经人老珠黄了。”
夫差能说自己老了，但是要是别人对他说一句你老了绝对能跳起来，他听见夷光那一声国君春秋正盛，心里舒服了一些。哪怕只是一句奉承话，他听着都觉得舒坦。
但是见到夷光伤感的垂下头似是要落泪的样子，他又紧张起来，“怎了？”
“妾……青春不再了……”夷光嘴上说着，心里也是在呕血。她今年二十八、九了。再过一两年就真的要三十岁。三十岁对女人来说象征的东西有很多，但是对于那种靠美色博取宠爱的姬妾来说，象征着是真年老色衰了。
吴宫之中从来不缺新鲜貌美年少的美女，越国的勾践一直没忘记给夫差送女人。如今她已经到这年纪，而夫差也不见多少沉迷和她一起享乐荒废政事的样子。估计准备着又要进新人。
为了孩子，她也要把夫差死死的攥在身边，决不能被其他的年轻的女子给勾了去。至于爱不爱，都这么多年执着于这个倒是显得有几分可笑了。
夷光脖颈微垂，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颈。那垂下的姿势恰到好处，浓黑的乌发落下掩盖住她的耳郭。她不喜齐国流行的高髻，而喜欢楚国的低髻，发髻中戴有明珠，浓乌的发丝和低调精美的发饰相映着。调出一份化不开淡不了的浓艳。
“说甚么话，”夫差有些手忙脚乱的安慰，安慰女人他并不擅长，他朝寺人貂看了好几眼，寺人貂会意的奉上一条干净的锦帕。夫差拿着锦帕给她擦拭脸庞。
“寡人……并不好女色，你也知道。”夫差轻轻的拍着她的肩头说道，这个是实话，在夷光进吴宫之前，他并没有特别钟爱的姬妾，更加没有沉迷在后寝的那些妾妇中。“别担心，别担心。”他小心翼翼的哄着她，他有些笨拙的给她擦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