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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搞的?明天新贵人就要过门了,你让主子们穿什么好呢?”赤倌的声音在外面嚷嚷。玉瑟撇了撇嘴没有计较,她知道赤倌最多也就在外墙那边叫叫,以他的性格是不会随便进出后院这种下等的地方的,于是继续用木头的棒槌锤着衣服上的冰,准备等会挑几件主子急着穿的拿到想暖房里去烘烘。
“那件鸦青起花团福羽缎熨妥了没有?眼见下着雪,怕回头要用。”青倌打起帘子来,双手搓着抱怨:“越发的冷了,苏尔,你也舍不得添些木炭!”
苏尔翘了翘嘴:“哪里是我不舍得,今早上你们老大过来催衣裳了,玉姐姐将几件主子可能要要的衣裳拿到香暖房去烘了,自然是木炭都挪到那边去了!” 青倌撇了撇嘴便掀起帘子往暖香房里走去。只见玉瑟低着头执着火斗,弯腰正熨着衣服。
“姐姐,你怎么凑巧正在熨这件衣服?”青倌拍着手笑“还是这里面暖和”
这件衣服,一看就知道是余年的衣服,七八年前的冬天,他就喜欢穿这种衣服,这么多年了,竟然一点都没有变,玉瑟手指轻轻的触到斜襟上的那颗扣子,有些磨得起毛了,可见平日里余年喜欢在这里挂上个玉佩。
玉瑟脸微微一红,想起那次欺骗余年,余年从衣襟上取下的那块玉佩给自己,可是如今的那个玉佩哪里还在呢?
“我看姐姐真是了解将军的心思,赶明儿我给老大说说,将你调到将军身前去。”紫倌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了,凑在青倌身边对着玉瑟道。
玉瑟听了紫倌的话,头也未抬,只是吹着那火斗里的炭火:“少在这里拿我打趣了。”
“哎~快快熬吧。”青倌故作深沉的叹了口气。
紫倌笑着打了一下青倌:“你这小子,怕是想籍冠了之后快快将苏尔姐姐娶进门吧。”
青倌脸色一变,伸手作势要去打紫倌。
紫倌一躲,可巧撞了进来的苏尔个满怀,苏尔捧着的花生撒了一地,嗔道:“你个疯蹄子”。
侯门深似海 05
翌日清晨,鞭炮声一阵响过一阵,锣鼓声,锁啦声,喧嚣而来。
玉瑟一夜未眠,好不容易清晨入眠,可惜还未睡多久,就被这迎亲的喜乐吵醒,披着一件衣服起身坐在炕上。
“姐姐,怎么啦?”苏尔见玉瑟起来了,也叹了口气,披上衣服走到玉瑟面前,掀开玉瑟的被子,钻了进去。
玉瑟伸手摸着苏尔的幽青的眼圈,问道:“你为何也一夜未眠?因为将军么?”
苏尔叹了口气:“我们虽说都是送来给将军的礼物,但是白霜霜只是将我们充着了下人,不知道在这后院要挨到什么时候去了,你知不知道,前几天前院有个西突的女子要逃,结果被白霜霜抓回来了,打了个半死,现在还躺在床上有出气没进气了,你说可不是造孽?”
玉瑟拍拍苏尔的手:“你可是在想自己的出路?其实——”
玉瑟盯着苏尔道:“你还是有选择的,我看青倌那孩子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心肠还好,对你也——”
苏尔苦笑了一声打断玉瑟的话:“青倌那孩子心眼太实在,他的心思我也知道,可是——可是姐姐你知道,青倌现在才十四岁,不过是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他这时候见过几个女人?知道什么是爱情么?即便是知道,那又如何呢?等他到二十岁籍冠,我已经二十六岁了,那时候的他还会喜欢一个快三十岁的女人么?如果我真等到那个时候,我该怎么来面对现实?”
二十六岁,足可以做一个十岁孩子的母亲了。
玉瑟沉默着,不知道该怎么来劝慰苏尔。
前院的喧闹声越来越大,几个砰砰的礼花响彻云霄。
玉瑟闭着眼睛,自己当年嫁到梅剑国的情景浮现到了眼前:
那一天,也是白雪皑皑,自己乘的船走了三天三夜才到梅剑国,梅轩站在码头上等自己,一身的红色喜袍落满了白雪,十里红毯铺在雪地上,路途沿岸全是血红盛开的梅花。
那日的他是那么满心喜悦,对着自己笑脸盈盈,可是前不久,他,一个一样的他,又是那么的残酷无情,对着自己满脸怒火。
常听人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可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是多么具有悲剧意味。
更具悲剧意味的是,现在墙的那一面,自己最爱的人牵起了自己最信任的人的手,拜天地。原本那个人还是和自己的世界交错过,原本那个人心里还是有自己的。怪不得步杀不愿意告诉自己,这个世界变得太快,几乎让自己措手不及。
玉瑟的手不知不觉中收拢,完全忘记了手里拽着的是苏尔的手,直到苏尔疼的叫了起来:“玉姐姐,玉姐姐,我的手!”
玉瑟这才恍惚的撒了手,拿着苏尔的手在嘴边吹着气:“不好意思,疼么?”
“姐姐,你怎么啦?”苏尔奇怪的看着玉瑟不知道从哪里涌上脸的悲伤,在她的印象中,玉瑟绝美的脸一直是那么淡淡的,没有特别高兴过也没有特别悲伤过。
玉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变换了神色。
黄昏的雪,深切切的,好象有千丝万缕的情绪似的,又像海水一般汹涌,能够淹没一切,还有一丝揭开藏头露尾般的裸露感。雪花形态万千、晶莹透亮,好象出征的战士,披着银色的盔甲,又像是一片片白色的战帆在远航……
苏尔不明就里的看着玉瑟不知道从哪里挖来了一棵红梅的树苗,拿了个小铲子在刨坑。
“姐姐,我来帮你!”苏尔上前道。
“哎呀,这不是苏尔姐姐么?”惠儿的声音传到玉瑟的耳朵里,心里不知道为何一堵。
苏尔撇了撇惠儿,没有搭理她。
“不就是玉颜夫人的丫头么?尾巴翘上天去了!哼!”惠儿咬碎银牙拉着身边的绢子恨恨的走开了。
“玉颜夫人?”玉瑟嘴角狠狠的抽了一下。
苏尔伸出脚在花根部的泥土上狠狠的踩了几脚,拍了拍手道:“好了姐姐,种好了!”
“真是要恭喜你了!”玉瑟的话里淡淡的,似乎还有一些不甘。苏尔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扯了玉瑟一把道:“莫非姐姐心里有什么不开心?不替妹妹开心?”
玉瑟打了个寒颤,将头扭到一边:“我当然是替你开心啦,你能离开这个后院到前院去服侍人,自然是最好的事情了。”
苏尔拉着玉瑟的手往屋里走,苏尔关上门,将头深深的埋在玉瑟的手里,轻轻啜泣道:“姐姐,是不是你也看不起我?”
“是青倌么?”玉瑟淡淡的问道,昨夜苏尔没有回来,玉瑟就料到了什么,其实这时候苏尔开口求什么青倌都会答应吧。
侯门深似海 06
“恩~我~”苏尔的作为和前几天和玉瑟的对话完全相反,不知道怎么面对玉瑟。
玉瑟微笑着拍了拍苏尔的肩膀,以示安慰:“什么都不用解释了,我都能理解,有些道理很容易明白,但是坐起来却还是很难。”
苏尔有些感动的抬起头来看着玉瑟:“姐姐,要是有机会,我一定会推荐姐姐到前院去的。”
玉瑟苦笑了一声,扭头过去,要是可以她宁愿选择再也不要看见琢颜。
晚上时候,玉瑟走到苏尔的房间,问她:“东西可都收拾好了?”苏尔见玉瑟来了,听下收拾东西的手:“左右不过几件换洗的衣服罢了”,眼圈忽的一红:“玉姐姐,我只舍不得你。”。
申末时分雪下得大了,一片片一团团,直如扯絮一般绵绵不绝。风倒是息了,只见那雪下得越发紧了,四处已是白茫茫一片。连绵起伏金碧辉煌的殿宇银妆素裹,显得格外静谧。因天阴下雪,这时辰天已经擦黑了,因为苏尔走了而填进来的是一位比玉瑟稍长一些年纪的姑娘,叫阿香,到底是年纪大些,做事也很沉稳,话不多,但是玉瑟很安心。
“大年快大年三十了,黄夫人让你把她那件绯红夹袄给她送过去。”阿香对过来串门的惠儿道。
惠儿撇撇嘴不耐烦的包着一个烤玉米:“香香姐啊,你真会找时候给我找活干,你没看着天气,又黑又冷的。”
玉瑟放下手中在绣的荷包道:“算了吧,我去送一趟得了。”
惠儿脸一红,放下手中的玉米,将墙角的那个油纸灯笼提了过来塞到玉瑟手中:“地滑天黑的,你提着这个去吧。”
玉瑟笑着答应,将仔细包好的衣服揣在怀里,往前院走去。
天已经黑透了。各处房间里正上灯,远远看见稀稀疏疏的灯光。那雪片子小了些,但仍旧细细密密,如筛盐,如飞絮,无声无息落着,她深一脚浅一脚走着,踩着那雪浸湿了靴底,又冷又潮。
。轩昂门的宿卫正当换值,远远只听见那佩刀碰在腰带的银钉之上,叮当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