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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美少年一听,仿佛手里的丝带是毒药一般,赶紧放在摊上,用手上的扇子轻轻敲了小厢一记,悦耳的嗓音不悦的说:“怎么不早说。”说完,看着几个大姑娘目瞪口呆的神情,赶紧抽身而出。
“咱们出来逛集市,总该买点东西吧!”俊美少年握着手里的扇子,对身边清秀的小厮说着。
这时,不远处传来阵阵哭声,吸引了俊美少年的目光。
一位十五岁左右的姑娘跪在地上,背上插着一根草,蓬头垢面的哭泣着,面前一张素白的纸上歪歪的写着“卖身救母”。
俊美少年俊眉一皱,正要示意小厮拿钱出来,有一位吊儿郎当的公子哥叉腰走近,嘴里不屑的念着白纸上写的那些字,念完之后,伸出扇子支起姑娘的下颌,这时,围观的人群发出声声赞叹,原来,蓬头垢面之下,竟有一张清秀可人的面孔,眸中含泪,可怜兮兮。
公子哥一收扇,手一扬,笑道:“不错,来人,把她带回府。”接着便有家丁打扮的人上前,扶起姑娘,就往集市那边走去。
“被洛天霸带走,那就入了虎窝,唉——真是遭造孽呀。”围观的人中有人发出了不一样的声音。
俊美少年一听,脸色一变,正欲打听,却又有人说了:“洛天霸欺男霸女是出了名的,送入他府中的女眷,玩弄了之后就会被卖进青楼——”
“慢着——”俊美少年听了,再也忍不住了,小跑几步追上洛天霸,看着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公子哥,还有他身后的家丁,他没有丝毫怯意的扬头说道:“放下这位姑娘!”
一向横行乡里的洛天霸第一次遇到有人阻挡,一看,还是个弱不禁风的少年,他根本不放在眼底,双手抱肘,玩味的说:“小兄弟有何指教呀。”
“这位姑娘我买了。”俊美少年的声音很秀气,再怎么努力装作很仗势,仍显得霸道不足,斯文有余。
洛天霸转身看了看那位姑娘,嘿嘿一笑,根本没把俊美少年放在眼底,手肘一抬,将俊美少年推到一旁,大摇大摆的走了。
“哎——”俊美少年差点被洛天霸推倒在地,可是他仍不死心的追上去,伸手拦住了洛天霸的去路,正欲开口,他清秀的小厮已经追上他,紧紧的拉着他的衣袖:“公子,不可——”转而抱住他的腰,将他拖到一边。
眼看洛天霸就要扬长而去,俊美少年努力挣扎着,可是却无法挣脱小恩的搂抱,不悦的吼起来:“小恩,还不放开我!”
小恩的声音有些急:“公子,咱们是悄悄出来的,千万不可惹事,要是让——”
这时,一位灰袍公子出现在洛天霸面前,他轻轻一出手,拉着姑娘的家丁纷纷哭爹叫娘的滚在地上,洛天霸眼看不对,几句恶语相向,灰袍公子一伸手,捏住洛天霸的喉咙,一抬,竟然将洛天霸举了起来,洛天霸求饶,末了,灰袍公子将他一扔,滚落在地:“滚吧!”
洛天霸丝毫不敢回头,赶紧带着家丁连滚带爬的离开了。
那位卖身救母的姑娘被吓傻在地上,灰袍公子朝她伸手,可是她迟迟不敢将手放到灰袍公子手里。
刚才那一瞬间,俊美少年简直对灰袍公子佩服得五体投地,忙挣脱小恩的束缚,走到姑娘面前,一把扶起她来。
姑娘轻轻抽泣着,躲开俊美少年,俊美少年一愣,这时,小恩上前轻轻说着:“公子,男女授授不亲。”俊美少年脸一红,仿佛瞬间明白了什么。
灰袍公子从腰间取出一锭银子递给姑娘,声音里带着一丝漠然:“给你娘看病去吧!不要再卖身了。”
姑娘是千谢万谢,擦干眼泪就要跪下,却被灰袍男子扶了起来,瞬间,姑娘红了双颊。灰袍公子正欲转身离开,旁边又有人说话了:“姑娘,赶紧回家吧,千万不要让洛天霸再见到你,否则——”
好心人的一句话,让姑娘顿时露出了惊恐的神色,手足无措。
“我送你吧!”俊美少年立于姑娘面前,好心的说着。
姑娘看了看他瘦弱的身躯,不语。
灰袍公子颇为无奈,“就你?还是把自己看好吧!”说着,护送姑娘离开了。
俊美少年愣在原地,“小恩,他刚才说什么?”
小恩抹着额上的汗,不知该如何回答。
“就你?还是把自己看好吧!”俊美少年脑中又浮现他的话,一跺脚,脸涨得通红:“小恩,敢情他瞧不起我?”
“没,那位公子没那意思。”看着主子脸红跺脚的模样,小恩颇为无奈的说着。
灰袍公子确实长得高大俊逸,身手不凡,可是,他也不能这样瞧不起自己呀,俊美少年一咬牙,拔腿就跑,他要追上灰袍公子。
“你来干嘛?”灰袍公子显然瞧不起瘦小的俊美少年,看着他气喘吁吁的跟过来,满是不屑。
俊美少年指着身后背着医箱的大夫:“替那位姑娘请的大夫呀!”
显然,灰袍公子对他的细心感到意外,没有再说什么。
城边一户普通的农家院内石桌前,灰袍公子与俊美少年对坐着,屋内,俊美少年请的大夫正在替姑娘的母亲看病。
送走了郎中,小恩赶紧帮着煎药,姑娘抹净了脸上的泪水,端着茶水走到石桌前:“今日多亏两位公子出手相救——小女子林攸梅在此谢过两位恩公。”说着就要拜下去,可是却被灰袍公子扶住了。
“请问公子如何称呼?”林攸梅站在灰袍公子面前,面颊粉红,含羞问道。
“在下李慕然!”自信的声音由灰袍公子口中而出,那完美的侧面,让俊美少年看得面红心跳。
林攸梅低眉含笑,不敢看李慕然的面容,走到俊美少年面前,轻轻一福,“请问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俊美少年这才从李慕然俊逸的面容中回过神来,双手轻轻抱拳,声音斯文秀气:“在下,在下纪…… ……”好半天,只说了个姓出来。
“纪公子。”林攸梅浅笑的说着。
…………………………
一双素白的手放在窗前,轻轻仰头看着窗外,一株白玉兰上,有好些花骨朵正要含苞待放。那日的俊美少年现在已经换下男装,穿上素净的长裙,活脱脱是一位美丽的大姑娘,此时,她的脑中正浮现出那日的灰袍公子李慕然的身影。
“唉——”
端着燕窝走进小院,已经一身女装的小恩摇摇头:“小姐,你今天已经叹了一上午的气了,小恩的耳朵都起了茧巴了。”
纪薇转过头来,乌黑的长发随之落到胸前,略带着自言自语:“也不知道林姑娘的娘好些了没有。”
小恩将燕窝放在纪薇面前,没有好气的说:“小姐,还是赶紧吃燕窝吧!”有些嘟嚷着:“你倒没事,昨天夫人可是罚我跪了两个时辰。”
纪薇走到小恩面前,拉着她的手,万般歉意的说:“真是对不住,明明是我坚持要你陪我出去的,没想到舅母却偏偏责罚你。”说着拉着小恩坐下来:“让我看看,膝盖有没有受伤?”说着欲掀起小恩的裙摆。
小恩赶紧退后几步,摆摆手:“我没事,”说着笑道:“真有事,还能在这儿侍候小姐吗?”
“舅母呢?”纪薇看着寂静的院子,她一向对舅母有怯意,可昨日舅母竟然没有罚她,甚至连一句重话也没有说。
小恩四下看了看,小声的说:“夫人今天去了静居寺上香——”
纪薇一听,大喜:“可是真的?”
小恩点点头:“一大早,夫人就坐着轿子出门了。”
纪薇拍拍手:“快,小恩,咱们换装,去瞧瞧林姑娘去。”
小恩一听,有些吓傻了:“不行,小姐,咱们不能再扮男装出门了,昨天夫人说了,如果你再扮男装出去,我就要被关进柴房。”她祈求道:“小姐,——”
纪薇听后,微微皱眉。
“还是把燕窝喝了吧!”小恩见小姐似乎打消了出门的念头,赶紧将燕窝奉上。
……………………………
好不容易甩掉小恩,纪薇悄悄的从后门出府,细看周围,并没有熟人,于是赶紧混入街边来往的人群中,她去集市买了些糕点,就匆匆往林家走去。
走进林家破败的院子,纪薇听到里面传出说话声。
“真是多谢李公子。”林攸梅的声音悦耳动听:“我娘今天已经好了许多了。”
李慕然浑厚的声音带着丝丝亲切感:“林姑娘,不用客气——”
纪薇听着心里极不舒服,她轻轻咳了两声,然后走进院内。
“纪公子也来了?”
“李兄好像很关心林姑娘。”待林攸梅进屋去了,男扮女装的纪薇仿似不经意的摇着手里的扇子。
李慕然看着林攸梅的身影,唇边一抹上扬的的弧度:“纪兄弟也很关心林姑娘。”
纪薇又气又恼,可是细想之下,却不知道气从何来,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