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林奇忙小心地解释道:“太后息怒。病去如抽丝。陛下先前中毒不浅,一时想要恢复如初,实有些困难。臣与太医院诸同僚必定心力,不敢有丝毫马虎。”
绣春方才与林奇说话时,声音有些刻意压低。这一阵陡然拔高话声,大约惊动了一直昏沉入睡萧桓,听见里头宫人说了声“陛下醒了”,傅太后忙抛下人过去,握住了萧桓手,轻声道:“皇儿,你觉得如何了?”见他注视自己片刻,目光微微茫然,慢慢又阖眼,继续昏睡了过去。
傅太后怔怔看着自己儿子,面上掠过一丝难言复杂神色。懊悔、不甘、伤痛、厌恶……各种神色交织一起,坐床榻边,人宛如化作了石像。
绣春收回目光,对着林奇低声道:“目前暂时先这样试着用药吧,瞧瞧能不能稳住陛下病情。若有变,咱们再商议。我先去了。”
林奇恭声应是,正要送她出去,身后忽然传来傅太后话声:“你们都下去,魏王妃,哀家有话要与你说。”
林奇看了眼绣春,和身旁人默默退了出去。寝殿里宫人也去了,后只剩绣春还立原地,看向傅太后,见她从萧桓身侧站了起来,朝自己而来。
~~
傅宛平站到了绣春面前,目光从她头落到脚,后停她脸上,朱唇微启,笑道:“不提那些羁绊人份位,论起来话,本宫倒是该唤你一声弟妹。前次你与三郎大婚,我也没赶得上恭贺,弟妹莫要怪罪。”
三郎?
她这是要表示什么?
绣春略微牵了下嘴角,随即也笑道:“我那会儿就听我家王爷提过了。怎么敢有怪罪之意?只盼太后一切安好,如此才是皇帝陛下之福,也是天下社稷之福。”
傅宛平大约没料到她这般作答,面上飞掠过一丝尴尬之色,随即恢复如常,笑意甚,望着绣春道:“说起来,本宫与三郎……”她看了绣春一眼,“便是如今魏王,”,停了下,继续解释道,“实是小时起便与他相识,魏王待我亦如家人一半,叫惯了他幼时称呼,一时难改……”接着道,“便是因了本宫自小起与三殿下情分,也不可不表我恭贺之意。方才来得匆忙,不晓得你也,一时没携。待本宫回后,便会派人送贺礼至王府。这是本宫为贺喜三殿下与你大婚之喜,特意送给弟妹你。还望弟妹勿要嫌弃。”说完抬起手,仿似不经意般地露出了手腕上套着一只玉镯,水色莹润,轻轻抚了下,见绣春目光扫过,道,“弟妹瞧我这只镯子可还好?”
绣春道:“太后腕上之物,自然是好物。”
傅宛平轻笑,“这话,弟妹说确实没错。这只镯子,不但是好物,本宫瞧来,还是千金难替宝物……”她叹息了一声,唇边略微带了丝笑,仿佛陷入了往事追忆,“我自小起,便与三殿下情趣相投。所做诗画,三殿下也曾赞过。这镯子,便是他送给我……”她停了下来,忽然看向绣春,“弟妹若是也喜欢,我再转赠,是妥当不过了……”说罢作势要脱出玉镯。
原来……也是个文艺女青年啊……
绣春面上笑容是浓了几分:“太后念旧之心,实叫人动容。也是,年少之时结下情分,弥足珍贵,本是该惜取。可惜总有人当时惘然,过后也就只能徒然追悔。这既然是太后心爱之物,我怎敢夺爱?”
傅宛平盯着她,脸色微微一变,压低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绣春微微一笑:“别无它意,只是听了太后方才话,有感而发而已。多谢太后对我与三殿下恭贺,我这便受下了。太后倘若别无它事,我便先告退了。”
她说完,见对面傅宛平一动不动,也不说话,朝她施礼后,转身便去了。
~~
萧琅忙过早间一阵政务后,离了紫光阁,往小皇帝所寝宫去。到了时,见绣春已经不了,问宫人,得知她离开已经有一会儿,晓得她应是先回去了。恰逢小皇帝吃药点,宫人唤醒了萧桓。他睁开眼,瞧见萧琅就自己榻边,正用关切目光望着自己,原本一直茫然目光里终于现出了丝活气儿,伸手一下便紧紧抓住萧琅手不放。
萧琅伸手抚了下侄儿不见血色一张小小脸庞,柔声道:“吃药吧。吃了药,就会好。”
萧桓怔怔望他片刻,眼中忽然涌出了泪,含含糊糊道:“三皇叔,我不想待这里……你送我去别地方吧……”
萧琅想了下,点头道:“等天气再暖些,你身子也再好些,三叔就带你去别地方。”
“你别丢下我不管……”
萧琅叹息一声,把他手握得紧,点头道:“三叔不会丢下你不管。你放心。三叔腿也不好,往后咱们找个好地方一起养病,你觉得如何?”
萧桓脸上终于现出了丝笑容。萧琅等他吃完药,药力发作,渐渐又睡去后,起身离去,至寝殿外,却意外地发现傅宛平正立一株抱柱侧,冷冷望着自己,面上隐隐有不忿之色。
太皇太后并未撤掉对她禁足令。
边上几个宫人,见遇到魏王了,面上微微现出惊慌之色,纷纷低下头去。
萧琅略微蹙眉,抬步要离去时,傅宛平忽然道:“你站住,我有事。”
萧琅停住脚步,宫人们急忙退下。
傅宛平死死盯着对面男人,见他只是淡淡望着自己,压不下心中那股不平,冷冷道:“萧琅,我以为你是君子,岂料你竟做出小人之事!你那个金药堂黄毛丫头跟前,到底是怎么说我不好?背后这般行事,未免有失风度!”
她与他从前事,她看来,便如雪岭之花般存,这也是只能属于她和他共同秘密。现他竟她丝毫不知情况下,把这段过往告诉了另一个女人……显然,那个女人,她必定是知道那段过往。
一种犹如被侮辱、被伤害、被欺骗、被彻底背叛愤怒妒火从她心底里钻出来,不可遏止地燃烧。傅宛平眼中,几乎要迸出火星了。
“你怎么可以做出这样事?那个丫头面前,这样诋毁我?”
她咬牙切齿,几乎是一字一字地蹦出了后这句话?
萧琅很明白了过来。应该是她刚才已经与绣春有过见面,想来,两个女人之间,也发生了点什么。压下心中诧异,皱眉道:“你想多了。她是我妻,有些事,我需要让她知道。这恰是其中之一而已。”
“你太过分了!”傅宛平再次压抑不住长久以来心底里委屈和积郁,嚷出这句话后,眼中蓦然泪光闪烁,“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当年背弃你事耿耿于怀,可是我也是没办法,一切都是我父亲安排……”她声调哽咽了起来,“我心里,一直还是……”
她停住,泪珠飞从眼中滚落。
萧琅看了下四周,静悄悄,宫人早退得不见半点踪影了。
他打断她话,望着她,声音终于缓和了些,“宛平,”他叫她名字,“从前事,于我来说,只是一段过往,如此而已。你到现还没弄清楚吗?你是桓儿母亲,你如今当想,是如何当他母亲,当做,是一个太后需做事,而不是这样为难旁人,为难你自己。”他声音渐渐变凉,“还有,你口中那个‘黄毛丫头’,她不是旁人,是我萧琅妻。倘若再让我知道你借身份为难我妻子,宛平,别怪我不念旧情。”
傅宛平瞪着他,蓦然一把捋下手腕上那只玉镯,咬牙摔往地上,一阵清脆玉石相撞声起,玉镯顿时碎为几截。
萧琅看了一眼,认了出来。这是当年她十四岁生辰时,向他索要贺礼,他随后托人购来送给她贺礼。
他摇了摇头,转身待要离去时,听见她蓦然怒道:“你说我不行太后之事,如此正好,我问你,近你为什么频繁调动人事?那些人不过与我傅家略有来往而已,如此便也成了你眼中钉?桓儿是我皇儿,我傅家难道还会对他不利?”
自年初起,萧琅便暗中一直运筹,将傅氏家族所有掌握军政实权人都调离了京城,或明升暗降,到了现,京畿内外能够直接调动羽林军及护军职位,大多都已被与傅家有怨隙官员和萧氏家族所控制。
他回头看了眼傅宛平,冷冷道:“不过正常人事调动而已。你多心了。”说罢径直离去。
~~
白天出了这么个岔子,魏王心里未免有些惴惴,生怕回去晚了,王妃那里会愈发吃排头,天不过刚擦黑,他就回去了。
想知道白天里傅宛平单独留下绣春说话这事并不难。虽然不晓得当时到底都说了些什么,但想想也知道,绝不是件好事。萧琅心里已经做好了回去后看她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