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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得，进宫当日，他便穿着这一身衣裳。
这是他父后给他准备的嫁衣。
没有他想象中的婚仪，没有合卺之礼，甚至连新房也没有，只有这一身南诏国的嫁衣。
那一晚上，他便是穿着这一身嫁衣见到了她。
然后，成了她的人。
自那以后，他便再也没有穿过这一身衣裳了。
“你说，她会让我穿着这一身衣裳给她陪葬吗？”
蓝竹猛然一惊，“主子不是说过陛下是不会真的召主子陪葬的吗？”
明贵君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露出了一弯凄然的笑，“是啊，她不会召我陪葬的，说不定此刻她早已经忘了后宫还有一个明贵君……”
蓝竹忽然间有些心酸。
……
十六皇女府
观星阁
雪暖汐是被这一生惊雷给惊醒的，他知道今晚上司慕涵会在水家用膳，而且也知道她不会这般快便回来的。
晚膳过后，他看了会书又服了安神汤药，便上床歇息了，虽然入睡很艰难，虽然他很想等着她回来之后在抱着她入睡，可是他更知道，若是他休息不好，若是他病了，他便没有精力与水墨笑斗！
水墨笑这般着急便要进门，他准备的时间根本不足，所以他便要保持最好的精力！
他一定要保护涵涵保护这个家。
雪暖汐被雷声惊醒之后还未回过神来便被一个人给搂紧了怀中，随后熟悉的气息传来，他顿时一喜，叫道：“涵涵……”
司慕涵没有说话只是抱着他，将头埋在他的肩窝上。
雪暖汐正欲继续说话却忽然间感觉到自己肩膀上的衣裳似乎被什么给浸湿了，“涵涵，你怎么了？！”
她哭了吗？
－－－－－－题外话－－－－－－
今晚十一点二更
卷一 争储 127 一样霸道
雪暖汐想起身看看司慕涵究竟怎么了，可是他方才一动，司慕涵便抱得更紧，声音嘶哑地道：“别动……”
他愣了愣，随即没有再动，声音有些焦急地道：“涵涵，你怎么了？是不是那水墨笑欺负你了？不对，那水墨笑怎么欺负的了你？是不是他勾结宁王欺负你？还是他和他母亲一同欺负你了？涵涵，你告诉谁我，是不是那水墨笑做了什么！？”
他的话说到了最后依然染上了怒气。
司慕涵没有说话只是抱着他，仿佛真的很累似的整个人躺在了他的身上。
雪暖汐见她不说话更是焦急了，“涵涵，你告诉我啊！”
那水墨笑究竟做了什么事情让她这般模样？
大周的规矩，女子去未来正君的母家送嫁妆之时，那男子的母家是要设宴款待女子的。
雪暖汐闻到了司慕涵身上的酒气，她该是一回来便过来他这里了。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这般？！
他越是想越是慌，生怕她真的被水墨笑伤到了哪里，便挣扎的要起来仔细看一看司慕涵身上究竟有没有伤。
可是司慕涵还是抱着他，不愿意松手。
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遇到了一块浮木似的，死也不愿意放手。
雪暖汐急的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了，“涵涵，你别这样，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会一直陪着你的，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的，绝对不会！”
司慕涵心中一暖，她抬起了头，眼中有些红，却没有一滴泪水，她看着他，低喃道：“阿暖……”
雪暖汐看着她，满目不安，“涵涵，你怎么了？”
他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她就像是一个被遗弃了的孩子似的，满目的悲伤。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这般的难过？
他猛然想起昨晚上她没有回府而是留在了皇宫里，可是却被没有说明原因，回来的人只是带回了她一句有事要忙的话，却没有说清楚是什么。
今天早上她上朝回来之后，也没有来得及来见他，而是忙着和章管家准备给水墨笑的聘礼。
他虽然想去见她，可是生怕他这般去了会让她为难。
他知道她一直觉得亏欠了自己，因为她要娶水墨笑为正君。
他说过他不在乎，可是却还是看得出她很在乎。
难道是昨晚上在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又想起了昭皇贵君的事情，可是昭皇贵君与他们又没有关系，怎么会牵连到她？！
难道是昭皇贵君惹怒了陛下，而陛下迁怒于她所以方才会这般？
“有件事我本不想这般快便告诉你的……”司慕涵吸了口气，继续道：“只是阿暖，如今我若是不说怕是来不及了……”
雪暖汐小脸色一变，“涵涵，你说什么？你是不是……”他没有勇气说下去，他担心她的身体是不是出了问题所以才会说这样的话？！
“我没事！”司慕涵吻了一下他的唇，低声道。
雪暖汐看着她，“真的？”
“真的！”司慕涵正色道。
雪暖汐松了口气，“涵涵，那你怎么跟我说这些什么来不急的话？吓死我了！”
“阿暖，娶你进门之前，母皇曾经问了我一个问题。”司慕涵凝视着他道。
雪暖汐眸光一震，紧张地道：“什么问题？是不是陛下还是不愿意原谅我？还是陛下要你做什么？”曾经他有想过为何陛下会收回那道口谕，涵涵究竟做了什么？
雪暖汐很清楚自己当日的事情有多么严重，陛下不杀他已经是非常仁慈的了，可是后来，陛下不仅收回了那道口谕甚至还允许涵涵用那般隆重的婚仪迎他进门，而且之后虽然冷待他，但是也没有怎么责备他。
是因为涵涵跟陛下做了什么交易？还是陛下让涵涵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涵涵，你今晚上这般便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司慕涵看着雪暖汐惊慌的神色，笑了笑，“别胡思乱想，和你没有关系。”她缓了口气，继续道，“阿暖，母皇问我，她的皇位我想要吗？”
雪暖汐顿时讶然。
司慕涵继续道：“然后我说，我想要。”
雪暖汐目瞪口呆。
“阿暖，母皇她……快不行了。”司慕涵接着说出了另一个让雪暖汐震惊不已的消息。
雪暖汐瞪大着眼睛长大了嘴看着她。
脑子在这一瞬间一片空白。
然后渐渐的回放着司慕涵方才所说的三句话。
她说，陛下问她要不要皇位。
她说，她回了陛下说想要皇位。
所以那一晚她方才会跟他说往后他们会住在皇宫里吗？！
她还说，陛下如今不行了……
不行了！？
什么不行了？！
“涵涵，陛下要驾崩了吗？”
他的话很平静，不是不在乎，而是因为太过震惊。
陛下明明好好的，怎么就要驾崩了？
难道是涵涵……
不！
不可能！
涵涵这般好的人怎么会做出这等事情！
那是谁害了陛下？
是……
他猛然想起昭皇贵君。
是昭皇贵君？！
空白的脑子渐渐地将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给连了起来。
陛下要把皇位交给涵涵，那宁王和瑞王这两个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她们一定会做什么！
所以方才会有蜀蓝风中毒的事情，还有如今瑞王的事情。
昭皇贵君是知道了陛下要将皇位传给涵涵，而且还要杀了瑞王，便狠下心来对陛下下手，所以陛下方才会这般快就说要驾崩？！
是这样吗？！
雪暖汐忽然间惊恐起来，“涵涵，昭皇贵君会不会连你也想杀？”
司慕涵没有想到雪暖汐这般快便想到了此事与昭皇贵君有关，她安抚了他，“他已经被母皇关进冷宫了，而且……母皇危在旦夕却也不全是他的错……”
她缓了口气，便将这段时间内的事情给说了一遍，从她在临淮城内发现废太女家眷对瑄宇帝开始改观开始说起，然后便是瑄宇帝提出要将皇位给她，之后便是瑄宇帝一步一步地为她铺路，为她留下可用之人，接着便是她逼死了平王然后无意中发现瑄宇帝身患重病的事情，最后便是她生父与瑄宇帝之间的纠葛。
司慕涵说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巨细无遗。
这些事情有些是她本不想告诉他的，有些便是他想过一阵子再慢慢地告诉他，给他一个缓冲的时间，可是今晚，她却什么都说了。
因为她的心压着许许多多的事情，很是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