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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失笑,“完颜爱卿,你这个女儿可是个宝啊!”
舒妃率先笑出声来,“完颜大人,皇上让您起来呢,这么跪着可怎么说话?”
“啊啊,微臣谢皇上恩典!”完颜罗察挺直身体,依旧跪在地上,额头上的汗闪光,一滴汗水晶莹剔透流过眉毛挂在睫毛上,显出一丝狼狈。
洛佳缓缓挺直身体,并未起身,她知道康熙会有后话。
“朕看着你,便想起了朕的四公主,罢了,提起又要感怀坏了今日的气氛,难得你有这份心性和胆识,朕便给了你这个赏赐。”康熙凝视着洛佳宠辱不惊的脸,“不过,这个赏赐不可折损皇家颜面,自家门风。”
“小女子谨遵圣旨,多谢皇上恩典。”洛佳叩拜。
完颜罗察和煜祺跟着叩拜,大松一口气,连连感谢皇恩浩荡。
回到座位,洛佳才发现自己浑身冰冷,如经历万马奔腾雷霆万钧后虚脱之感,一时手拿不住筷子,拿起酒杯闷了下去,辛辣的酒入了冰冷的身子比平时感觉更烈,温热从胃里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洛佳慢慢找回了自己的五感和直觉,竟然后怕起来。
前世胤祯跟她说过,皇上众多的女儿中,尤其宠爱四公主,不是因为她最漂亮或最聪慧,却是因为她的决断,为了安抚蒙古,皇上便答应蒙古王的要求指派一名真公主和亲,而当时正是四公主年纪最为合适,养尊处优的女儿家没有表现一丝的委屈与恼恨,决绝的踏上和亲之路,只是在走之前跟皇上说若老天有眼,惟愿有朝一日女子可决定自己的命途。皇上闻之虽大怒,却在四公主和亲几年后伤怀后悔不已,该是舍不得那么玲珑剔透的一个人儿在蒙古饱受苦寒吧,遂下命今后皇家女子再不远嫁。
洛佳笃定皇上对四公主的感情,才会试着提出这个要求,现在后怕是终究没有思虑周全,幸运的是皇上心情好,睹她思女,若是不行,怕是她只有落个东施效颦的下场。
思及此,洛佳心跳如雷,不经意间抬头看到对面的胤祯,胤祯凝望着她,仿佛周围再无他人他事,满心满眼的尽是眼前丽人,一时间空气凝滞,觥筹交错之声再不能打扰他的思绪,他欣赏她勇敢和睿智,却也责怪她胆大包天,若是今日她有个闪失,他会心痛吗?他略略平静思索,不会,怕是他的心也跟着没了。现在,他试着理清思绪却无能,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若是自由决定自己的婚姻,不嫁与他,他这辈子只会曾经沧海了。
洛佳皱眉,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这样旁若无人的盯着她,她看不懂他黑眸里投射而来的复杂情绪,也懒得去探究,她沉浸在自己喜忧里,皇上最后的话是警钟,给她这个赏赐,不是可以随便挥霍的,不辱皇家威严,真是如黄袍加身,骑虎难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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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遇刺客,换人质
回京的日子终于到来,洛佳开心极了,回家就能见到额娘,她好像一个天真的孩子一般憧憬重新回到额娘怀抱撒娇的幸福。
洛佳掀开马车的窗帘,看到煜祺骑着马跟在自己身边,阿玛在远远的前方走在皇上马车的后面。
“二哥,还有多久能到家?”洛佳归心似箭,她不曾出来围猎过,根本不知道这里离京城有多远。
“再走一天就到家了。”
“啊?”
看着洛佳惊讶的长大嘴巴,煜祺失笑,她来时那么开心,到底是没出过门的女孩看哪里都看不够,现在却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
洛佳本来想问晚上住在哪里,突然想到来时肯定也住了一晚的,这么问未免奇怪,也就笑笑放下了帘子。
“格格喝口茶吧。”春华端着茶杯给洛佳,茶是胤祯让小林子给春华送去的玫瑰茶,美容养颜,小林子说时,春华难掩笑意,两个人年纪相仿,一来二去也熟悉了。春华小声说:“十四阿哥这是喜欢上了咱家格格吧。”小林子对春华也热情,嘘了一声,笑着低声说:“可不是呢,咱们十四爷正搜刮着手头能搜刮的好东西要给格格送来呢,只是在外实在难,这包玫瑰茶是从舒妃娘娘那里讨来的,还被舒妃娘娘臊了半天。”
玫红的茶水清香四溢,洛佳不禁奇怪,“哪里来的玫瑰茶?”
“昨儿个十四阿哥差小林子送来的。”春华笑嘻嘻的说。
洛佳皱起眉头,脸色立时暗了暗,茶水刚要入口便停住还给春华,春华不明就里,“格格,十四阿哥跟舒妃娘娘磨了好久才要来的好东西啊。”
“你也知道是好东西,平白无故的受了人家的好东西,你要怎么还!”洛佳没好气的说,看春华一脸委屈,小脸一阵红一阵白,眼泪坠在睫毛上就要滴下来,洛佳顿时心软,她这气生的,在春华看来简直就是无理取闹莫名其妙,若是在前世,她肯定比春华还开心,肯定是要把玫瑰花珍藏起来不舍得喝的。
“好了好了,好春华别哭。”洛佳看春华强忍着眼泪,连忙伸手用丝帕抹掉她的眼泪。
“格格,春华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哎哟,小丫头也学会欲擒故纵了,洛佳失笑,“说,有话干嘛不说?”
“十四阿哥对格格的情义连春华都看得出,格格这么剔透的人儿难道看不出吗?干嘛总是拒绝呢?”
“傻丫头,我救了十四阿哥他谢我一次就够了,他是谁?当今最得皇上宠爱的皇子,是咱们高攀的起的吗?他几次三番如此待我,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坏了我的名声?”
“若是十四阿哥喜欢格格,大可以求皇上赐婚,能配得上格格的人,春华看着只有十四阿哥呢。”春华说着,小脸绯红着低下了头。
洛佳觉得好笑,凭什么他老十四就能如此受待见?天下男儿何其多,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吧,这一世的她定要找个更好的,一心一意的待她珍惜她。
“傻丫头,皇子的婚事向来不是自己决定的,以我阿玛的官职哪里够得上把女儿嫁给皇子?以后不要再痴人说梦,免得被别人看了笑话。”洛佳刮刮春华的鼻子,春华破涕为笑点点头,不再言语,是啊,他们家格格才貌双全,断不会给别人做妾室,她确实太天真了。
“那这…茶?”春华为难的问。
“你若喜欢就喝了吧,一会儿帮我泡壶新的便是。”洛佳闭上眼睛小憩,这个老十四,真是烦的紧,真要惹得天下人都知道他喜欢她,还要惹得天下人都像春华一样误会她吗?
奔波一天,终于在预订时间到达驿站,这驿站专为达官贵人所设,分前院后院,内装奢侈舒适安逸,康熙与几位随行的阿哥官员们在前院休息,洛佳和其他女眷被安排在后院就寝,用过晚膳,洛佳百无聊赖,诗词歌赋上辈子看得太多,上一世她才貌双全,诗词歌赋无一不精,也曾为赋新词强说愁,跟胤祯感情冷淡后,每日更是一本书卷伴手打发无聊的人生,这一世她发誓不要再过得如此聊赖,更不要再为情所困,她要走遍天下看尽江山如画,她要走出闺阁经历奇闻异事,若是能找一个知己陪伴自然最好,若是没有,呵~洛佳笑笑,抿了一口清茶,也无妨。
洛佳放下茶盏,看天色黑下来,一轮薄纸般清白的圆月悬挂在头顶,天气凉爽宜人,她想起走进后院时听伙计说这里有一处荷花池,便叫了春华想去看看。
庭院幽深,到处是红色的灯笼,照亮前行的小路,辗转弯行之后,便是豁然开朗的荷花池,此时并非荷花盛开的时节,只有成片的青绿色荷叶舒展在如水的月光之中,露水晶莹银光闪烁,微风吹拂中,池水涟漪飘散,月光的清辉散落一池摇曳的波光,流光于池边的廊庭。
虽没有馥郁的花香,荷叶的清新香气却正应了晚春的舒爽。
蛙鸣虫叫,洛佳坐在回廊的长椅上看着荷叶出神,忽而传来箫声,起音是低沉绵长,渐渐豁然开朗进而悠长愉悦,犹如一缕馨香缭绕入心头,洛佳蹙眉。
“格格,这箫声真好听。”春华陶醉的说。
“附庸风雅而已。”她知道这是胤祯的箫声,夫妻十几年这都听不出就怪了,胤祯的萧吹得很好,曾经也手把手教她,只是那样双臂环绕她的甜蜜日子似乎成了一把利剑,让她锥心刻骨的痛。
春华看自家格格紧蹙的眉头,知道格格不开心,“其实格格的筝才最是动听。”
洛佳看了一眼春华,莞尔,波光盈于她的小脸上,很是可爱,上一辈子她自顾不暇,也没为春华觅得一个好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