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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主仆的表现,硬生生将画容的一张小脸蛋气得惨白惨白,而这画容偏偏因与她额娘置气,已整整两天未进食了,如今被这么一气,腿上一软便就这么倒了下去。
这可吓坏了丁香,蹲下搁了梅枝,掰着画容的肩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书容皱着眉过来拍了拍画容的脸,没醒,伸手欲按向画容的人中,手却又收了回来,按人中可是会很痛的,以自己对画容的了解,就这么按醒她,她定然二话不说就先往自己脸上甩一巴掌,然后哭哭闹闹的去继母那里告状,说自己把她气晕,又使劲把她打醒。
书容遂起身对丁香道:“我守着她,你去叫个仆妇来把她背回去。”可书容瞅到画容那张脸时又改了主意,实在不想一个人在雪地里陪她,便拉了起身欲走的丁香:“算了,你守着她吧,我去叫人。”
府里知事的老管家福禄按住画容的人中时,站在书容旁边的丁香微微讶异的偏脸望了望自己的主子。
画容啊啊啊的叫着醒来,叶赫那拉氏抹了把眼泪嗔骂女儿:“跟额娘置什么气,看把自己苦的!”
画容瞧着书容也在自己房里,又听额娘这么说,当下就哇哇的哭了起来:“我晕倒又不是因与额娘置气,是书容,她打的我!”
书容淡淡的往她横去一眼,又瞟到继母脸上,见继母面色冷了一瞬,便是懒得解释了,“丁香,再不回去,这些花枝可就白折了。”于是给叶赫那拉氏行了个礼就出了屋子。
丁香嘴里可是可是的支吾着,想给主子解释两句,见书容已快步流星的走了便只得跟了上去。
剪好梅枝又一根根插好后,丁香实在忍不住了,问撑着脑袋歪坐在桌旁的书容:“方才在四奶奶面前姑娘怎么不解释,四姑娘分明是在冤枉姑娘呀!”
书容望着刚插好的梅花,想着若是放在床头会不会更好点,这样每天清晨醒来便可先趴着闻一阵梅香,一天也有个好的开始,于是起身把那花瓶抱到了床头的柜子面上摆了。
丁香一直就跟在书容屁股后头等着回话,书容低头微挪着花瓶道:“母女一条心,不论画容有没有冤枉我,额娘都会站在画容那边,我的解释不过让画容瞧着笑话罢了,且额娘也不是个糊涂的,自己的女儿是什么个性自己最清楚,今天的事查清楚容易,她不会拿我怎样。”
书容说到这儿,摸了摸摆好的花瓶,嘴角扬起一抹笑意:“额娘也不敢拿我怎样,除非她嫌这女主人的位子太稳固了!”
丁香今年十一,完全一小姑娘,看事情哪里会有书容这般的冷静透彻,听了书容这番话,丁香不由张嘴感叹一声,书容偏头过来笑问她叹什么,她道:“去年咱们随老爷从关外赴任到这宝庆府,姑娘水土不服的大病一场,病愈后却像是一下就长大了好些岁似的,姑娘今年才十岁呀,说话做事怎的和大人一样。”
呵呵,书容该如何解释给她听呢,能告诉她其实自己是三百年后的人,不小心到了这个年代,不小心占了她们家三姑娘的身子,说不定还不小心害了她们家三姑娘香消玉殒么?
自然不能,于是书容只得宿命的说一句:“也许这就叫福祸相依,若硬要问个缘由,怕只有老天爷才知道呢。”
也不知道丁香是信了还是继续懵懵懂懂想不通,反正书容见她痴痴的点了头便算给了个好答复了。
晚饭的时候,廉正从外头回来,一头的雪花。叶赫那拉氏赶紧的递了刚烧暖的手炉过去,又解下丈夫的大氅,心疼的问:“这么大雪天的,爷怎么也不带个随从,连个撑伞的人都没有。”
廉正摸着手炉径直往桌子旁坐去,桌下一炉炭火正吱吱吱吱的吐着点点火星沫子,廉正把双脚抬了靠在炉子沿上烤着。
“今儿个早早的从府衙出来的,我去四周转了转,没让他们跟着。”廉正说话时眉头紧紧的皱着,叶赫那拉氏知道丈夫担忧什么,拿了中午备在厅堂的布靴来,蹲身给廉正换上,边换边轻轻的问:“爷可是担心这大雪天,百姓的日子难过?”
2知府廉正,心系百姓
廉正看着埋头给自己换鞋的妻子,点点头,“今日查看报上来的灾情,仅武冈一州便被大雪压塌了民房三千,宝庆这里也不见得多好,其他州县的灾情尚未报上来,但料想也好不了多少。”
叶赫那拉氏毕竟没读过什么书,管家她在行,若是管一方百姓,她万万是没那个能耐的,遂只得温柔的宽慰廉正道:“妾身看这雪也下不得几天了,南方不比关外,一年下那么三场四场已是难得,爷就放宽心,再者,这次受灾的不仅我们宝庆府,其他地方也都有,想来上头总督衙门会拿出个好的策略来。”
廉正知道妻子出不了什么好主意,便只叹声气点着头,又问该用晚饭了,孩子们怎么还不见来。
叶赫那拉氏笑着说:“路上雪厚,想来是走得慢了些。”说完又往外头喊了声,遂有侯在外间的仆妇去路上接,又有大丫头海棠进来伺候。
陆陆续续的,孩子们到齐了。
廉正见了桌子旁围坐的儿子女儿,面上愁容才渐渐淡去,特意问了画容道:“今日可吃了些东西?”
画容回说吃了些,廉正点头说好,又说大冷天不要随意到外头去,免得又着凉了。
画容昨日晚饭没来吃,叶赫那拉氏只说她是着凉了,胃口不好。
廉正又嘱咐了书容墨容两个女儿,儿子崇孝、崇礼他倒是不担心,男孩子家,身子本就没那么娇弱,只是提醒他们,这些日子他府衙里公务多,抽不出身,但他们的诗书骑射不许落下了。
崇孝崇礼说是,书容正夹了块豆干往嘴里送,听阿玛说起骑射便又将筷子放下,笑着问廉正:“阿玛上月答应教我骑马,现在府衙公务忙,那便让我随了大哥二哥一起练习吧。”
廉正看看崇孝崇礼,一个十二,一个十一,虽都是半大的孩子,但骑术都是不错,便点头允了,嘱咐书容道:“量力而行,学不好就罢了,切莫伤着。”
书容点头说是,廉正便又嘱咐两个儿子要好生照看好书容,尽量别让她摔着,崇孝崇礼笑着看向书容,又纷纷点头说是。崇孝见妹妹不是吃青菜就是吃豆干,便夹了个大大的鸡腿并一大筷子牛肉进书容碗里,叫她多吃点肉,书容感到很温暖,朝崇孝开心的笑着。
旁边画容见书容在阿玛面前偿了夙愿,还被阿玛这么一而再的叮嘱,心里很是不舒服,便向廉正撒娇说她也要跟着去学骑马,叶赫那拉氏听了嗔她道:“你这身量还没马儿高呢,好生在家待着。”
画容不悦,坐在那里扭着身子说不要,说:“书容也没马儿高呢,怎么她就可以去?”
廉正听罢冷了脸嗔她:“书容是你三姐,日后再这么没大没小的就去门口跪着去。”
画容受了廉正的话,委屈的低了头,这一低头,眼泪就哗啦啦的流了出来,坐在旁边的三岁小墨容见姐姐哭了便也哇哇的凑起热闹来,叶赫那拉氏瞅眼书容,满脸的不悦,忙着哄两个女儿。
书容早已司空见惯,淡定的夹起碗里的鸡腿,优雅的撕开来吃。
待吃完了饭,廉正吩咐说雪天地滑,近段的晨昏定省就暂且免了,等过阵子天好了再恢复过来,又对叶赫那拉氏温温的道:“孩子们的一日三餐,你就多操点心,命下人们准时送过去。”叶赫那拉氏笑着点头,廉正又道:“还有,外头正雪灾,日后咱们家里能省就省点,每日的饭菜也不需这么大排场,减半吧,省出来的银钱搭个粥棚,接济下穷人。”
叶赫那拉氏看看满桌的剩菜,面上红了一阵,低着眉说是。
绥宁、隆回、洞口等州县的灾情陆续报到了廉正手里,廉正阅后眉头拧得更紧,速速将灾情缕好,命衙差快马送往武昌总督府。
“李曦兄啊,这雪再不停,百姓可就真熬不过了!”廉正负手站在府衙后堂的廊道上,仰着头看天上不停下落的雪花,今年夏日雨水不足,百姓下半年收成惨淡,如今又遇上这雪灾,实在是祸不单行。
李曦是府衙的官僚,宝庆当地颇有名望的汉人,二十岁那年就已中了举人,因是家里的独孙,不愿弃了老祖母才闲赋在家。一年前廉正接任宝庆知府一职,为联络好满汉关系,特意向上头递了折子,并亲自登门将李曦请到衙门来就任户房的经承,帮着料理人口管理、征税纳粮,灾荒赈济等事。
自明代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