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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来过,就再没见二夫人来过,今儿也不知道是吹了什么风。
  “谢姐姐快请进,屋子里有些乱。”清兮有丝不好意思。
  “扰了大嫂了。”二夫人一踏进屋子就被屋里的暖香给捂得有些热,这屋子里地龙起得特别旺,还额外搁了几个火盆,十分暖和,慕清兮身上穿的还是初春的薄衫子,将一副曼妙的身姿玲珑尽显。
  “这儿可真暖和。”二夫人笑着道。
  “嗯,穿了夹衣,厚厚重重的做个什么都不方便,还是穿单衣舒服。”
  琳琅给二夫人上了茶,上等的雀舌,二夫人饮了一口,赞了一声好茶,趁空档又打量了一下这屋子。
  那椅搭、桌围、床裙、帘幔最具特色,不同于家里日常用的耐脏的深色,一应都是嫩黄、粉紫等鲜色,那椅搭、桌围用上等织金缎子,还不乏云锦、蜀锦等名贵布匹,那落地幔子用的是整幅软绸,仿佛女儿家那迤逦衣裙一般。从正厅往东往西,一层层都用落地幔子隔开,仿佛那深宫一般华丽,二夫人暗自咋舌。
  抬头又看屋内月洞门槅扇上挂的装饰,是两个花盆大的花球,十分别致,典雅。
  再看清兮跟前的桌子上,摆放的正是那半成的花球,“大嫂,这是做的什么,好生别致。”
  “我做花球挂在那帐幔上,你瞧是不是比其它装饰别致。”慕清兮一说起自己做的事情来就眉飞色舞。
  “是啊,花团锦簇的煞是喜人,只是这花总有枯萎的一天,可怎生好?”
  一旁的璀璨捂嘴笑了,大概是笑二夫人没见识,都知道二夫人出身不好,以前是农户人家的女儿,好在她爹争气,二十几岁上中了进士得了知县外放,太夫人是看她爹官声好,又看中她品性才替二爷聘了她。
  清兮瞪了琳琅一眼,“这些花都是我用娟纱做的,这做法是从南边传来的,说是不传之秘,我花了不少银两才学来的,你瞧着可是逼真。”
  二夫人仿佛没看到琳琅的失礼一般,笑道:“怪不得,还是大嫂心思最灵巧,我不仅瞧着逼真,闻起来也以为是真花。”
  清兮见二夫人还算有点儿见识,便笑着道:“可不是。这些娟纱先得用撒了花露的水泡上一宿,晾干了,再泡上一宿,如是三次,才用来做花,自然便有香味。”
  “这可了不得了,多费功夫啊。”二夫人惊叹。
  清兮难得与人讨论自己的作品,心下自然开心,虽然二夫人木讷,可与她讨论,又比与丫头讨论不同,是以清兮便谈开了兴头,又讲那娟纱非要轻容纱不可,做那花蕊的又非稍微软嫩的宁纱莫属,如此种种,听来让人咂舌不已。
  半晌后,二夫人方引得清兮谈回了她想谈的话题。
  “春衣做好了,大嫂可还满意?”
  清兮点点头,“这云裳坊的手艺还不错,并不比那庆祥坊差。”
  “大嫂喜欢就好,只是这各房都只做了四套春衣,就是娘那儿也只做了四套。”二夫人的话到此就打住了。
  7、疏不漏
  清兮偏了偏头,有些诧异地看着二夫人。
  二夫人这才又为难地笑道:“我刚上手打理家里的事,最怕便是人说我偏心不公,还请大嫂谅解。”
  清兮其实早就听明白了,只是万没料到二夫人居然直接就挑明了话。这事要放在别人身上,可不敢这么说的。
  素日这位二夫人就是木讷死板的人,只是清兮没料到她做事一板一眼到如此地步。
  不过这也是因为清兮同二夫人素来没多大来往所以不怎么了解她的为人。因着从小吃苦长大,家里的一针一线都靠她张罗,所以节俭惯了。国公府人亲客往多,平日里还要顾着国公府的面子,所以入账虽多,花销也大,随着孩子们长大,娶媳嫁女又是一番大花费,二夫人便开始为未来作计。
  何况二夫人掌家,因为身份不一样怕压不住下人,便一定要以身作则,处处公允,让人说不出闲话来,这才好做事。以清兮开刀自然是最有说服力的。
  清兮虽然没料到二夫人的心思,但也无心为难她,所以便顺着二夫人的话道:“嗯,也是我不好,国公爷从南边带了些料子回来,我就忍不住多做了几套,那多费的银两我让琳琅补给你。”
  “多谢大嫂体谅。”二夫人又从随身丫头那里将账本拿出来,要予清兮看。
  慕清兮连连摇头,“谢姐姐直说我这里需补多少就是,你素来最是妥帖,难道我还不信你吗?”
  二夫人这才说了个数,足足要补四百两银子。
  光做那几套衣服倒用不了百两,只是慕清兮又让人缀碎钻、宝石并珍珠等类,虽然多数宝石都是清兮出的,但那些零碎和人工就费了大价了。
  这数目说出来,清兮也是一惊,可她大手大脚惯了,曾经落难又让她有点儿歇斯底里的补偿心理,这才花钱没个数,“琳琅,你点了银子给二夫人。”
  琳琅愣了片刻,也不去开箱子,笑道:“夫人,这可是大数目,这样大的开销,素来是映雪那儿记了账和我一起才能开箱子点银子呢,可巧刚才太夫人身边的月容来找映雪要花样子,映雪去了太夫人那里,不如明日我点齐了银子,再送到二夫人那里去吧,可行?”
  清兮一听,心里一惊,这屋子里什么时候有这种规矩了。二夫人见状,笑着起身道:“那就麻烦琳琅了。”
  待二夫人走后,清兮才拉了琳琅问道:“出了什么事,怎么不将银子给二夫人,她心里指不定还怪我故意推托,要占公中的便宜呢。”
  琳琅也不多言,转身将账本从抽屉里取出递到清兮的跟前,“夫人,你且看看这账本吧,奴婢不是不给二夫人银子,只是实在拿不出四百两来了。”
  “不会吧。”清兮大吃一惊,将账本拿过来一瞧,这越瞧就越是心惊。
  且说清兮嫁过来是也有丰厚的嫁妆,只是都是些铺子和庄子,现银不过带了五千两,以她花钱的大手大脚,早就花光了。那铺子和庄子也是奇怪,每年都在赔本,毫无进益。每个月她虽有二十两的月银,也只是杯水车薪。
  再看自己的花费,简直是惨不忍睹,清兮平日不看账,今儿忽然一看,才大惊失色,“我,我怎么花了这么多银子啊?”
  琳琅如何敢说她的不是,便道:“这最要紧的还是夫人陪嫁的铺子每年都在赔本,否则夫人手里也不用如此紧吧。”
  一年几千两的花销,其实已经是十分地败家了,琳琅可不敢说。
  “那咱们现银还有多少?”清兮急道。
  “只还剩几两的碎银子了。”
  清兮懊恼一声,“这可怎么办,二夫人那里咱们怎么应付啊,你怎么也不提醒提醒我,让我少花些啊。”
  “奴婢如何敢说夫人,就上次劝夫人别买那簪子,夫人一气可就买了十支。”
  清兮一想也是,这也怪不得琳琅。
  “那可如何是好?”清兮怏怏地看着琳琅。
  “夫人去求求太夫人看吧。”琳琅也没觉得缺银子是件大事,太夫人素来最是肯帮扶大房的。
  “不妥不妥。”清兮赶紧摇头,她掌家那会儿就大手大脚坏了事,太夫人多次看自己都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如今又为自己屋子里的亏空去求太夫人,岂不更是坏了太夫人心里的形象,她如今这般地步可是不妙。
  “夫人不去求太夫人,那可是没法子了。”琳琅急了。
  清兮急得在屋子里转了几圈,想起前世的经历,“有了,拿几件我的首饰去当了,等我手里松快了,咱们再去赎回来可行?”
  琳琅大惊,“这可怎么使得,若是被人知道了,那国公爷和夫人的脸往哪儿搁啊?”琳琅简直不敢想象丰琉的脸色。
  清兮没好气地剜了琳琅一眼,“你不要说是我当首饰不就成了,找个妥当的人就是了,当首饰又没要求说是谁当的。”这当东西对前世的她来说可是常事。
  “哎呀,琳琅你就别同我对着干了,二夫人那边咱们是答应了要给银子的,太夫人身子又不好,我可不能再拿这样的事去气她了,你也不许对太夫人说,否则我就回了太夫人将你撵了。”清兮怕琳琅心里向着太夫人赶紧威胁她道。
  “奴婢自然是不会说的。”琳琅少不得应承下来。
  这番商议下来,慕清兮又少不得翻开自己的首饰匣子,左看这件金步摇也舍不得,右看那副耳坠子也舍不得,一盏茶的功夫都过去了,还没挑出一样可以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