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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缅心中将黑胖墩他祖上八辈儿问候了一遍，这家伙这么一闹，只怕整条街都知道了，这块石头谁还敢买啊。眼前的这家伙明显是趁火打劫，借机压价，看着挺老实一个人怎么就这么奸诈呢？
老缅说道：“那您说多少？”
方飞羽说道：“俗话说多看少买，我本只想看看热闹，对这块石头呢，多多少少有点兴趣，但看到刚才那位行家都被你吓跑了，我也不敢要了。如果便宜点呢，我倒是可以考虑。”方飞羽的意思很明确，我可买可不买，关键看你的价钱是不是合适了。
老缅哈哈一笑，说道：“你说个数，我可以考虑一下，只要不是差得太远，石头留在我这里也没有用，但放在这里又不用喂饭。”我是可卖可不卖，这一刀下来您也别太狠。
“五万块！”方飞羽轻描淡写的说道。
“啊！”虽然老缅有心理准备，还是被方飞羽吓得不轻，这一刀砍下来就直接砍掉二十五万。
老缅摇着头说道：“那不行，最近政府军与果敢同盟军发生冲突，形势混乱，各方成本都水涨船高，你这价钱连运费都不够，一口价，二十万。”
“那就算了。”方飞羽转身就往回走。
“哎，有诚意，您再开一个价。”老缅说道：“但你刚才的价钱太离谱了，我真的难以接受。”
“十万！”
“十五万！”
方飞羽摸清了对方的底线，说道：“最后一个价，退一步海阔天空，一人让一步，十二万五。”
“成交！”老缅这么一说，方飞羽肠子都悔青了，妈的，这家伙用标签遮住裂绺，说明自己心虚，加上黑胖墩这么一闹，十万他也会干。但按照当地人的规矩，自己出的价只要别人答应了就不能反悔，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也不想坏了行规。
方飞羽用信用卡付了账抱着石头来到托运中心，说到托运，别看瑞丽地方不大，托运业非常发达，国内的不谈，联邦、UPS都在这里设有机构，来这里赌石的外国人不在少数。方飞羽最终还是选择了UPS，价钱虽然贵很多，但起码有保证，铁老大的托运，按照现行法律，丢了按几块钱一斤、最多不能超过运费的两倍赔付。您要打官司？可以，麻烦您，去铁路法院告我吧，法律是他们定的，法官是他们聘的，妈的，又当裁判员又当运动员，博尔特跟铁道部部长比赛百米也赢不了。谁敢把贵重东西交给他们啊，爱国也不带爱这些个幺蛾子的。
方飞羽这边还在办理托运，黑胖墩不知道从哪里跳了出来，他奉上玉溪陪着笑脸对方飞羽说道：“兄弟伙，打个商量嘛。”
方飞羽没有接他的烟，说道：“客气，我不会抽烟，有事儿您说话。”出门在外敢抽陌生人香烟的都是傻子。
黑胖墩看着那块翡翠原石，笑着说道：“兄弟，能不能就在这边解开，我厂里边有解石机，你放心，绝对不是想害你，我就想知道个结果。”这就是赌徒的心态了，好歹你也要让我看看底牌呀。
方飞羽想不到这家伙还开着一个厂子，他说道：“好坏也要在那边解，那边能卖好价钱。”
黑胖墩拿出手机说道：“兄弟伙，帮个忙，你回到家解开之后呢，千万要通知我，这石头我确实看好，但那裂绺让我不敢赌了，我就是想知道个结果。”
方飞羽报出了自己的号码，说道：“到时候我一定通知你。”
黑胖墩输入号码拨通了方飞羽的手机，接通之后，双方互报姓名，方飞羽在编辑电话本的时候输入了沈龙华三个字。
这边办好了手续，沈龙华还没走，他对方飞羽说道：“下午还要逛市场吗？我带着你去，你放心，有我在，任何人不敢唬你。”
“那就谢了。”方飞羽客气的说道：“但我下午还有点事，不去市场。”黄鳝怕套、大鱼怕钓、英雄最怕蒙汗药、还是小心为妙。
沈龙华也明白方飞羽不想跟他套近乎，道了声别，转身离开了。
中午，方飞羽随便吃了些东西，下午来到姐告中缅街，这里是离缅甸最近的交易市场，稍不注意就得出国。
方飞羽走进一家店铺，老板正在和两位顾客讨价还价，旁边的一个小姑娘热情的向方飞羽打招呼。小姑娘年纪和方雨寒相仿，长得不算好看，但很会说话，方飞羽问她道：“小姑娘，听口音你是浙江人吧？”
小姑娘点头道：“嗯，你怎么知道的呢？”
方飞羽不得不承认浙江人会做生意，在欧洲经商的中国人中有很大一部分是浙商，虽然温州炒楼团让浙商在国内的名声并不好，但方飞羽对他们印象不错，无论如何，他们的开拓精神还是可取的。
方飞羽转了一圈，目光落在了放在茶几上的那块石头，店老板和客人价钱始终没有谈拢的就是这块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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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无商不奸
第十八章 无商不奸
方飞羽走过去，老板热情的倒了一杯茶给他，方飞羽心里明白得很，这位精明的浙江人是希望自己的到来能给那两个客人施加一点压力，让他们在价钱上作出让步。两位客人对方飞羽的到来略有一些不悦，方飞羽坦然的笑道：“你们谈你们的，我只是看看这块石头。”
赌石常常是以赌色为主，还有赌种、赌雾、赌癣、赌裂的，方飞羽上午买的那一块最终赌的就是裂，他就认为那几道裂绺是原生浅裂，不会波及太深，而黑胖墩就不敢赌。眼前的这块石头属灰白鱼皮，皮壳颗粒较粗，标明的坑口是龙坑玉，重量达30。69公斤。30多公斤的标示方飞羽当然相信，但这出产地的标示他就不太相信了，到这边才一天，缅甸十大名坑他都看齐了，哪来这么多老坑和新老坑的。
通常来讲，皮色黑或黑红有光泽的、皮质细腻的原石里面的翡翠较好，这一块显然不符合这样的特质。所以，虽然这一块石头比上午那块重很多，但价钱也才30万。
与价钱一样，这块石头的外在表现也中规中矩，没有裂绺，没有松花，有蟒带，呈环绕状，很长却不清晰。这块石头值得一赌的地方就是遍布石头表面的大量条带状的黑癣。
癣的主要矿物是角闪石、兰闪石片岩、铬铁矿及一些氧化物。因为这些黑色矿物与致色的铬离子有亲源关系，癣内的铬铁矿源源不断地释放出致色铬离子，在适当的条件下使翡翠致绿。所以，癣与绿关系密切，民间有谚语称“黑随绿走”。
但并不是说有癣就有绿，有绿必有癣，这个跟癣的生成环境与时间、癣内是否有铬元素的存在等因素有关。简单来讲，如果癣与翡翠共生，再遇上有利于铬元素释放的地质条件、热液活动，癣内的铬就会不断释放致色元素，使翡翠生绿，这就是活癣。如果是生成翡翠以后再产生的癣，没有铬元素释放的地质条件，癣与绿关系就不大，这就是死癣。
方飞羽可以肯定，这块石头的癣是活癣，而且还有铬元素的存在，但这块石头有没有碰到适合的地质条件让铬元素致色生绿就只有天知道了，要赌的就是这个。这就跟玩21点一样，底牌给你了，你拿到一个16点，你要不要下一张牌，不要吧，害怕自己会后悔，万一下一张就是5呢？要吧，就有可能爆掉彻底玩完。
再看那两位顾客，年纪都在五十上下，一个瘦一个胖，他们只肯出18万，而老板坚持要28万，双方分歧太大，眼瞅着就谈不拢了。
方飞羽不想打扰他们谈价钱，去看其他石头去了，那个浙江小姑娘热情的跑过去给他做介绍，从小就这么有商业头脑。
老板说道：“我们这生意难做，缅北已经打起来了，虽然果敢离帕敢有些远，但帕敢那边趁机涨价，我不是不想少，而是想少少不了。你们厂是我的老客户了，我还能骗你们吗？这样，既然是老客户，我给你们一个最实惠的价格，25万。”
瘦老头考虑了好久，才对浙江老板说道：“25万可以，但我们可不可以先付18万，回头再把7万块给你送过来，大家都合作这么长时间了，这应该没问题吧？”
老板陪着笑脸不好意思的说道：“看您说得，我不相信我自己，我还能不相信你们吗？但是你们也知道，这个店老板不止我一个，其他两个老板还在帕敢进货，如今原材料看涨，他们还在催着我这边打钱过去，我正愁着呢。你们看这样行不行，你们给你们的老板打电话，让他现在过来。”看看，看看，这几句话多婉转，但也很明确，那就是不肯赊账。
瘦老头说道：“打电话总是来电提醒，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胖老头摇了摇头，对瘦老头说道：“算了，赌石讲个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