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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爷给大伙说说来历。”
牛方元理了理头绪,十分之崇敬道:“梁抱石老先生原是先帝的礼部侍郎,抱石是他的号,原名梁琦。梁老先生丹青最是擅山水人物,画千金不换,且只赠投缘人。若我猜得不错,这幅《扑蝶》正是梁老先生当年为其小女梁慧娘所画,后这画便跟随梁老先生之女出嫁了。多少人都不知其女嫁到何方的,不久梁家便败了,就越发不能得知这幅《扑蝶》的去处了。”
花晋明冷笑道:“那又如何?你可要说,所以我们这幅应该是赝品不成?”
康舅父哼一声,道:“《扑蝶》世间只一幅,见过之人更是少之又少,最是难以描仿的。”
花晋明顿时两眼一亮,但听康舅父又道:“《扑蝶》陪嫁后,梁老先生的女儿也育得一女,名康敏。康敏出嫁时,《扑蝶》和另一幅梁老先生的画又做了康敏的陪嫁。”
听罢,张三奶奶不禁道:“康敏,这名儿怎么这般耳熟?”
康舅父道:“自然耳熟了,康敏就是舍妹,你们的大奶奶。而梁慧娘正是家母。”
顿时,厅里厅外一阵私语窃窃。
花老太和花晋明一时也傻眼了,这结果是无论如何他们都想不到的。
五叔公笑看着花晋明,道:“别人家的东西固然是好,想要夺来,可不是声高就能成了的。”
“你……我……”花晋明的脸上一阵青红交替的。
里头花老太的脸色,自然也是不好看了。
花羡鱼同顾妈恰好这时候从园子里出来,经过花如香的厢房。
花如香见花羡鱼在外行色匆匆的,才要起身出去问。
花玄鱼也是瞥见了花羡鱼的,知道事得手了,于是花玄鱼忙起身按住花如香,问道:“三姑姑这是怎么了?”
“没,只是瞧见阿羡竟没在房里,好似才从园子里过来。”花如香道,“这时候,如何还能随便她乱来的?”
花玄鱼将花如香按坐下,道:“可能是又到园子里去摘益母草去了。算算日子,她身上又要不痛快了。”
花如香狐疑地看看花玄鱼,又往外瞧去的,“是吗?”
花玄鱼却笑而不答了。
☆、第六回花羡鱼孺子可教分家财各立门户(八)
花羡鱼从后罩房一路外前头去,从后门进的花厅,同里屋的人一一见过礼后,到康大奶奶康敏身边坐下耳语了起来。
此时正是要紧时候,也没人顾得上责怪花羡鱼擅自到来的。
只见康敏听了花羡鱼的话,连连点头的。
说完,花羡鱼觉着事到如今被三房暗暗偷占了去的三间铺子也有掩护的借口了,能同家里人说了,花羡鱼便悄声对康敏道:“碧玉对我不敢有隐瞒的,还说了三房偷偷将公中的三间铺子,挪做他们家的嫁妆了。”
康敏听了立马两眉倒蹙,咬牙道:“还真是他们敢做下的事儿。”
一面细想,康敏一面来回看花老太和邓三太太,道:“若铺子真落他们手里了,只怕不会在刘氏那里的。只我们家就不能再信她会有这样的嫁妆了,所以我猜不是在你三叔婆那里,就是在梅氏那里。”
“她们婆媳最是水火不容的,三叔婆能容四婶婶拿了家里这么要紧的东西,不怕日后取不回来的?”花羡鱼道。
康敏道:“所以只能在你三叔婆手里。”
“那该怎么办?”花羡鱼问道。
康敏默默沉思了片刻后,笑道:“你悄悄打发人去邓家,请他们家当家太太来。”
“这时候,请她来做什么?”花羡鱼很是不解的。
康敏道:“你只管去就是了,我自有我的道理。”
就在这时,外头有人大喊大叫道:“不好了,遭贼了,家里来盗贼了。”
厅中人都站了起来往外望的,直说:“光天化日的,还有这样胆大包天的?不能够吧。”
花晋明对外头的管事吼道:“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将那胆敢胡言喧哗的东西拿办了,还要等我亲自动手不成?”
管事方才就让人去拿了,这时听花晋明一说,只得再亲自去。
只是才一会子的功夫,管事又回来了,喘吁吁道:“回老爷的话,不……不好了……真……真是遭贼了,老太太园子里的库房……被人偷了。”
不待花晋明问明白,里头花老太便惊呼道:“什么?”一时,她人便冲了出来,奔园子里去了。
邓三太太自然是要跟过去的。
有三房的热闹瞧,张三奶奶必定也是要跟过去瞧的。
只康敏依旧不动安抚着楚氏。
少时,花羡鱼和花玄鱼一并进来了。
也就半个时辰的功夫,花老太、花晋明、邓三太太、花景贵和花如香便回来了,后头跟着二房他们一家。
花老太、邓三太太和花如香一进来,便朝花羡鱼所在冲来了。
楚氏慌了,要拿自己挡花羡鱼前头,“你们要做什么?”
花如香却不理会楚氏,指着花羡鱼道:“一定是她,我瞧见过她从园子里出来的。那时花玄鱼还故意拦我,不让我出来问的。如今种种证据在前,除了他们家是绝无旁人了。”
花羡鱼从楚氏身后出来,很是无辜地问道:“三姑姑这是在说什么?”
花老太早便气得不成颜色了,“还装,我打死你个畜生。”抬手就要打花羡鱼。
可花羡鱼又不是木头,呆站着等人来打的。
花羡鱼护着楚氏后退一步躲开后,怒火冲天正要开口理论,却被花玄鱼捂住了口嘴。
花羡鱼回头,就见花玄鱼对她摇头。
就在这时,“啪”的一个耳光响起。
众人望去,就见花如香被康敏一个巴掌打得趔趄,最后还是扶着椅子方站住了。
花景贵见妹妹挨打,要过来为妹妹出头的,只是才一见康敏猝然瞪来,早被梅子青吓破了胆子的花景贵,便不敢再动了。
花如香一时被打蒙了,回过神来直逼问道:“你凭什么打我?”
康敏拍拍两手,再理理衣襟道:“长嫂如母,你说我凭什么打不得你?”
邓三太太登时把眼睛都气红了,冲过来道:“我还没死呢,你就敢当着我的面教训她?”
康敏道:“三妹妹出言无状,婶子既然无暇管教,我只得代为教训了。”
花如香不服道:“我何处出言无状了?”
康敏沉声道:“冲撞了我们家大太太,你还不当回事儿了?”
花如香这才想起,方才她的确是对楚氏失礼了。
也是她花如香平日里早习惯了不拿楚氏当一回事儿的,到如今就越发想不起这些了。
花如香无话可说,这一巴掌她只能这么受下了。
罢了,康敏又道:“刘老姨娘,有话便说,喊打喊杀的,是要做什么?”
花晋明因不好近到女眷中间来,在外头早气得来回踱步的,就听他在外头喊道:“好,就同他们说,当着族里族外这些人的面都说个清楚明白了。说完即刻交给官府查办,我们家容不得这样的偷鸡摸狗,有辱家门的东西存在。”
这是非要毁了花羡鱼不可了。
花景途登时怒上脸面,道:“交官府查办?三叔可要三思。”
花晋明对花景途哼道:“怎么,现在知道怕了。那当初就该好好管教好你的女儿。”
牛方元也忙道:“是呀,小侄女年纪尚小,如何就到那地步去的。”
花晋卿亦道:“还没个头绪,就急急报官,若是一场误会,且不是成了笑话。”
“笑话?我们家的笑话还少吗?不差这一件偷鸡摸狗的。”花晋明执意要交官府办了。
花景怀胸有成有地笑道:“也罢,到底谁才是那偷鸡摸狗的,还有待商榷的。既然三叔执意如此,就由他去。俗语常说,‘自作孽不可活’的,那时他也怨不得别人了。”
花晋明一甩衣袖,道:“‘自作孽不可活’?我看,你们如今就正好应了这话了。”
那厢,花老太道:“好,今日我就要让他们家死个明白。老三家的你说。”
邓三太太拿出账册来,“家里遭贼,经清查丢失凤仙草虫头面一套,紫金攒南珠头面一套……”
东西不少,邓三太太一口气念罢后,质问道:“事后如香又正好看到你们家阿羡从园子里出来。就这些,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花羡鱼大笑道:“不知可都是这些?”说着,花羡鱼拍拍手,顾妈等人将邓三太太他们口里所说丢失的东西,都抬了进来。
花老太一见东西失而复得,立时就扑了过去,“没错,可不就是这些吗。我的,全都是我的。”
花晋卿等人见如此,都以为是定论了,不禁脸上也忧心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