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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恬搂了琉熙坐着,恍惚间似也回到云梦山下桃花谷中,那日遇险,两人相依而眠,仿佛犹在昨日。
琉熙仰头抬眸凝望他,深邃瞳眸如同两颗琥珀,似能融化世间一切落寞。
蒙恬一瞬间情难自禁,将她紧紧拥抱,缠绵的吻已纠缠上她的唇,久久流连在她的唇齿,一吻间恨不能已到天荒地老。
她喘息着抵上他的下颌,“蒙恬,你喜欢孩子吗?”
“喜欢……”他低喃着,温柔的吻又缠绕上来,封缄她的话语,一解多日的相思。
“你曾说过,一生只娶我一人,是真的吗?”
“是,”蒙恬扯开她身上绕着的薄被,将她牢牢贴上胸前,“绝不失言。”
琉熙深情的回应骤然热烈,啃噬他的唇瓣,整个人抵入他的怀抱,用力稍过,竟是将他推倒榻上。
倏然,一丝咸苦荡漾嘴中,湿了他的唇,苦涩却是攻入她的心头。
“玉娘,”蒙恬反身将她推开,压进怀抱,“怎么哭了?”
她如带雨的梨花,珀色双眸中珠泪盈动,蒙恬心尖一疼,捧了她的双颊,柔情的吻细细吮去她颊上的泪。一点点移动着,沿着泪痕向上游走,最后才印上她绝美双眸。
“玉娘,信我,不论发生何事,我蒙恬终此一生,只娶你一人。”
琉熙伸出藕臂,将他紧紧环抱,“蒙恬,我对不起你。”她咽下泪水,紧紧附在他的胸前,放任自己自私一次。她不愿,不愿与他人分享眼前的这个男人,哪怕只是一个瞬间,也不情愿。
“玉娘,没事,没事的。”蒙恬搂紧她,心满意足的眼神,似是坐拥江山之后,醉卧美人之怀。
骤然间,他感到无比的恐惧,千军万马阵前,九死一生之战,他都不曾有过这样的恐惧。他害怕,害怕琉熙已经获知秦王逼迫他迎娶昌平君翁主。若是琉熙清楚知晓内情,定会为他安危着想,忍气吞声,哪怕退居侧室,可能也会在所不惜。
“玉娘,我一生只你一人,信我!”他以唇舌宣誓他的忠贞,由细挑到狂风暴雨般的深入交缠,寸寸凌迟她的唇,亦给她的心烙上永久的印记。
秋风吹过,拂动琉熙的乌发,树上黄叶飘落,混入缠绕的衣裾。
********绝武********
琉熙坐在榻侧,为芸姜摸腹看过胎位,又以金铜小杯听过胎心,向着芸姜欣然一笑,“姐姐放心,小公主一切都好。”
“真的是小公主吗?”芸姜欣喜问道。
有了扶苏之后,芸姜一直盼望能为赵政生养一位公主,此刻听琉熙如此说道,心中一阵狂喜。忽然,芸姜似想起什么紧要的事儿,看了眼内室帘外。
外殿婢女皆远远立在门边,垂首恭敬之余,犹有两个已偷偷打起瞌睡。
芸姜这才拉了琉熙的手,坐得离她更近些,在她耳畔低语道,“昌平君有意将翁主嫁于蒙恬,王上也紧逼蒙恬不放,你可知道了?”
琉熙耳中轰然巨响,半晌,脑中一片空白,只余嗡嗡声。
他瞒着她,如此大事,却瞒着她。只为她能安心,或是怕她屈服。
只一瞬间,她觉得蒙恬的爱,便如宽阔的湖泊,点点滋润她的心,拯救她干枯的生命。
“不知道?”芸姜追问。
琉熙眼中带泪,脸上却挂起甜蜜的笑容,阖目摇了摇头。
“这个蒙恬,那么大的事儿,居然瞒着你!真有他的!”
“他只说过,要我信他。”
“信他?”
琉熙的一对泪眼带着喜悦,“他一生,只我一人,绝不再娶。”说着,珠泪顺着完美的下颌滚落,滴落素帛长裾之上,晕成一个个不规则的深色小点。
“可王上那里像是已然动怒,”芸姜蹙眉说道,“好像昌平君颇为看重蒙恬,着意要以小女儿相许。”
话至一半,突然,外殿内一声洪亮的婴孩啼哭,那哭声中气十足,似在诉说着不满。
“哦,扶苏醒了,”芸姜慌忙起身,走向外间,乳母早已赶着抱起长公子,哄在怀里。
琉熙挑了帘子跟将出去,默默站在芸姜身后,木木瞧她爱眼盯看乳母怀中幼子。
“王上很喜欢扶苏吧?”琉熙没头没脑问道。
芸姜携了她的手,靠在一起,脸上写满幸福,点头道,“是啊!哪有男人不喜欢儿子的?”
“姐姐,若你不会生养,可愿阿璃替王上产子?”琉熙忍了泪意问道。
芸姜一怔,垂下眼睑,寂寂无语,过了好一会儿,才抬头答道,“愿意。”
琉熙扭过头去,看向殿外廊下,似在自言自语,低喃道,“我也愿意。”
“熙儿……”
“姐姐,请你转告王上,蒙恬的婚事,我替他答应了。”琉熙淡淡地说,“蒙恬那里,我自会说服。”
“熙儿你怎么啦?”芸姜抬手抚上琉熙的额头,关切地问。
“姐姐……”琉熙呜咽出声,“我今生……恐怕无子。”
“什么?”芸姜向后跌了一步,惊惶神色挂在脸上,却是不能出声。
“我十有□不能生养。”琉熙掩面而泣。
报应,来得竟是如此之快,半年前,琉熙将女子免孕之药交给秦王,以使阿璃不能有孕。不过半年光景,这报应便落在自己身上,原来一个女人无子,居然会是如此铭心刻骨的痛。
“熙儿,不可乱说。你跟蒙恬,不过半年,再等等,再等等或许就来了。”芸姜屏退婢女乳母,拽着琉熙往内室里走去。
琉熙虚弱地跌坐榻上,埋首芸姜肩头,放声大哭,“师兄告诉我的,他几年前为我诊病时,便已发觉了。”
“不是说十有□吗?还有剩下的一啊,二啊!熙儿别哭,会有的!”芸姜抹了抹颊上的泪,轻轻拍打琉熙脊背。
“不会有的,我知道。”琉熙想到了前世,那十年的隆宠,犹是无子,蒙恬不似赵王荒淫,男女之事颇有节制。赵王长宠她十年都不能留下一儿半女,更何况是与蒙恬。
“这个你怎么能知道呢?别说傻话了,会有的,听我的,别哭了。”芸姜亟亟安慰哭泣的琉熙,抬头间,却已见秦王站于内室帘外。
赵政闪开重重纱帘,走到榻前,“寡人可以信你吗?”
琉熙抬手,抹去颊上泪珠,倔强又挂到脸上,“王上可以不信我。”
“寡人即便不信你,也信你对蒙恬的情谊。”赵政面上冷冷说道,眸中却已光韵流转,暗自佩服眼前这个看似娇小妩媚的绝色女子。
芸姜冷觑赵政一眼,扭头转过身去,眼前这个男人,已越来越不是她心中的政哥。他冷厉,残忍,无情,虽是他的残酷寡恩从未用在她的身上,对她时时处处呵护爱宠,可她却越来越觉得眼前景象虚浮幻化。她,已认不得他了。
“好,那寡人就信你。”赵政半垂了狭长的双眼,冷色下是掩不住的赞许和钦佩,“你可知道,蒙恬的祖父,蒙骜老将军,壮年便来秦地,可一直不得重用,直至先王元年,吕不韦当政,向先王举荐蒙老将军。自此之后,才有蒙氏三代军功彪炳,爵高获官。”
琉熙眼中精光一闪,秦王这话,分明是在告诉她,蒙氏三代原属吕氏门下,现吕不韦大势已去,昌平君如日中天,能不能在此次清算之中保留蒙氏一脉,迎娶昌平君翁主,至关重要。
“琉熙明白。”她恬淡答道,“我与王上各取所需,王上需要蒙氏与芈氏联姻。琉熙所求,不过是给蒙恬留下一支血脉。”
“呵呵,”秦王轻笑,挑眉重复,“各取所需。”
“琉熙告退。”琉熙向赵政欠了欠身,倒退几步,转头离去。
忽然间,她觉得脚步轻松了许多,不似前几日似灌了沉铅的凝重。
原来,人生的路很简单,犹豫不定才最痛苦,一旦下定决心,即便前路铺满荆棘,满是痛楚,却也可以感到幸福。只要能给蒙恬留下一个孩子,她便是痛彻心肺,也在所不惜。
殿内芸姜凄凄遥望琉熙远去的身影,冷冷瞥了赵政一眼,不顾他走近来搂她,扭过身子去,背对而立。
虽然,此事其中利害,她都